他在策劃什麼?

他在策劃什麼?

白漾夾着一身寒氣,來到切割工廠,但他並沒有見到老廠長。

「白漾,你來找廠長嗎?」身後姚師傅走了過來。

白漾點頭,「是的,他不在嗎?」

「我一早到現在都沒見到廠長,原本還想讓他審核一下原材料,看來還得推遲。」姚師傅往辦公室看了眼,轉身離開,走遠時,他嘴裏還念叨著,「稀罕啊,廠長沒回來也沒提前打聲招呼。」

他的話,令白漾陷入了思考,古叔這麼勤快的勞模,不會沒有交代,而且他明明給自己發了條短訊?

白漾給老廠長打了好幾次電話,但都是無疾而終。站於窗枱前。風吹雲動,雨點如兇猛的獸,帶着勢不可擋的威力,越下越猛,彷彿要席捲整座城。

腦海閃過一縷光,但速度之快令他無法捕捉。他隱隱嗅到一絲異常,想深究,卻無從下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天幕的陰沉,把他一身白影襯托得愈發明亮。

忽然,隨着一聲炸雷滾滾,老廠長的來電響起,「古叔,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久久的沉默,窸窸窣窣的電流聲,成了詭秘的音調。

白漾警惕地又喊了聲,「古叔?」

「白漾。好久不見!」爽朗低沉的男聲,帶着闊別重逢的意味。

「你是誰?」白漾覺得這把聲音有點熟悉,「古叔的電話怎麼會在你手裏?」

電話那方笑了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廠長和金夢都在我手裏!」

老廠長和金夢?

白漾如遭棒擊,他的聲音和腦海的一把聲音迅速重合了,「你,你是方毅?」

對方沒有回應,恰似默認。

「約我來工廠的不是古叔,是你?」

「你的話對了一半,是我用老廠長的手機支開你,至於原因……」他的話戛然而止,把想像空間充分地留給他。

白漾隱約覺得事態嚴重,「金夢在哪兒?」

「難道你想到的只有那麼多?」他微微一頓,帶了嘆息,「你讓我太失望了!」

理智讓白漾冷靜下來,一番思考後,沉聲問道:「你的目的絕地不是單純要為方慶報仇那麼簡單?」

「哈哈……」方毅大笑,「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但我現在不會告訴你,你得自己去找答案!」

「你想要我做什麼?」

「如果你想救他們,三天後我會給你這個機會,不過……你要和金涵宇一起來,少一個,我就殺一個!」

說完,對方掛了電話。但微信提示音響起,他打開,是金夢的微信賬號發來的照片。

他放大細看,陰暗的空間,頂部吊著一盞發黃陳舊的吊燈,光影不大,只能依稀照亮角落的兩個人影,他們靠在牆邊,手腳皆被捆綁。

那正是金夢和老廠長!

把照片看清的同時,一則語音發來。依然是低沉的男聲,「如果你想報警,我也不阻攔你,但他們就……」

白漾撥打金夢的手機號,但對方已經關機,他迅速往小洋房趕回去。

空蕩蕩的小洋房沒有一絲暖意,寒氣從窗戶卷了進來。二樓卧室內的東西都還在,但一樓書房的保險箱已經被打開。

金夢上次想把白色隕石雕鑿成白漾的模樣,還沒成功就趕去了醫院,隕石一直存放在保險箱中。可周圍的物件擺放整齊,也沒有任何打鬥痕迹,原因只有一個,金夢被方毅威脅,逼迫她打開的保險箱。

閃電划亮天際時,保險箱裏面的扣牌銀光飛掠,白漾眸瞳一縮,把那枚扣牌拿出來,那像是一種無聲的叫囂。明目的挑釁。

飛鷹標誌的扣牌。

他怔然,迷霧被一隻無形的手撥開,幡然醒悟。一連串的事情紛然從腦海湧現,工廠盜竊、方慶來到小洋房后發生的發佈會當晚家中發生盜竊、拍賣會竊賊闖入……

零零碎碎的線索,看起來毫無關聯,但一經推敲,再扣上合理的人,他徹頭徹尾地明白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一切水落石出,他最初的推論是對的,方慶和方毅是一伙人,方慶就是工廠的內鬼,第一次在工廠交手的人,就是方慶。

後面連續兩次盜竊的人,都是方毅。他在後院撿到的那枚扣牌,就是方毅的!

把所有事情統統捋清,白漾的俊臉罩了一層寒霜,馬上給韓東旭打電話。

「白漾,有事嗎?」

「古叔和小夢被綁架了。隕石也丟了。」他平涼的嗓音,說出足讓人吃驚的話。

「什麼?怎麼回事?」

「你在哪兒,我找你詳談!」白漾往門外走去。

「我在公司。」

「這件事和金涵宇也有關係,你把他接下來的行程騰出時間,我馬上過來!」

整座城都在哭泣,天空彷彿破了個無法填補的黑洞。

金時代,巍峨的建築屹立在暴風雨中。頂層的總經理辦公室俯視窗外,景色尤為壯觀,卻無人無心觀賞。

此時三人坐在一起,三杯清茶搖曳著茶香,滋潤着乾冷的空氣,卻無人問津。

「這是方毅發過來的照片。」白漾打開手機。把照片放大給他們看。

韓東旭看后,濃眉緊皺;金涵宇臉色複雜,狐疑地看着他,眼底像是在思考事情的真假。

「大約兩個小時前,方毅用古叔的手機給我發了條短訊,把我支開后,去小洋房把小夢和隕石一併帶走。」

「方毅……不是方叔的兒子嗎?他不是原諒了小夢?」韓東旭不明白這其中的因由。

這一點也是金涵宇疑惑之處,而且事發怎麼會如此突然?

白漾把來龍去脈,完整地說了一遍,「方慶就是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內鬼,隕石在工廠被盜,那個竊賊就是他。後來他隱藏身份靠近小夢,是他裏應外合,給兒子開了綠道,讓方毅屢次來盜竊隕石。」

「如果他倆是串通好的,那方毅那一刀就是在演戲!」韓東旭也察覺出這事的複雜。。

「他們原以為上演一場苦肉計,讓方毅把隕石盜走,方慶矇混過關。可沒想到發生火災。方毅這次回來,是要報仇!」

兩人的議論全程,金涵宇都沒有說一句話,直到韓東旭問向他:「涵宇,你怎麼看這事?」

「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嗎?」他抿了口茶,唇角掛着清淺的笑。極冷。

韓東旭微皺了皺眉,他們在拍賣會的計劃,他是知情者。但金涵宇生性多疑,讓他相信,恐怕還要有實證。

白漾一臉冷漠,眉宇凝重。「一切就是這麼巧合,你要是懷疑我們合謀自編自演,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金涵宇點了根煙,吞雲吐霧間,眸色深沉,「很簡單,讓我相信隕石被盜,以後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隕石上。」

「金涵宇,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金涵宇暗眸掃了眼手機上的照片,眼底有些蔑視,「單憑你這張照片和錄音,信服力不足。」

金涵宇的態度擺在那兒,就是不相信他們的話。

此時,金夢的微信賬號又發來一段視頻,白漾迅速打開——

同一個空間,只是光源變得亮了點,金夢醒了,蒼白的光打落在她臉上,映亮她炯炯有神的雙眸,「方毅,你這個瘋子!」

方毅拿了把鎚子,又把白色隕石從箱子裏拿了出來,隕石已經有了大致的雛形,不再是原本的長形石塊。

他輕佻地看了眼鏡頭。又掃過金夢,「你們不是很在意這塊隕石嗎?如果我把它砸碎呢?」

金夢的聲音陡然拔高,「瘋子,你住手!」

她的吶喊,助長了方毅的焰火,他拿起鎚子往隕石敲砸,細細的碎末開始從隕石的邊角掉落。

「方毅,你住手,住手……」伴隨着金夢的吶喊,鏡頭一暗,畫面結束。

看完視頻,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金涵宇眉宇微微鎖了結。目光緊盯着已經暗了的屏幕,白漾和韓東旭臉色焦急,但多了抹擔心,他們都在擔心金夢,擔心她被方毅折磨。

金涵宇清亮理智的嗓音響起,「報警!」

「不行!」

「不行!」

韓東旭和白漾異口同聲的喊出。

金涵宇目露鄙夷,「你們的智商都被情感蒙蔽了嗎?現在報警才是最安全有效的辦法。」

「可一旦被方毅知道我們報警,他就會動手!」韓東旭擔憂的說

金涵宇不予認同,「他這次可是有備而來,早就打算魚死網破,你認為像他那樣的人,會遵守承諾嗎?」

「你們的退縮,只會助長他的氣焰。對於方毅這種病態的人,不能用常人目光去看待。」

大家因他的話沉默,冷靜下來的白漾,提出一個疑點,「方毅指明要我和你去見他,我一直想不通,他的目的何在?」

「如果方毅單純憎恨小夢,直接把她殺了不是更快,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安排那麼多事情?還有一點,方慶為什麼會知道那塊隕石的存在?」

追根溯源,一切事端的發生,都是因為那塊隕石。

「我爸從沒拿出過那塊隕石,如果不是那天我去找小夢,被我看到那塊隕石,連我都不知道它的存在。」金涵宇沒有隱瞞的說出真相。

「這就奇怪了,連你都不知道這塊隕石的來歷,他們父子倆是怎麼知道的?」這不僅是白漾的困惑,也是大家都想不通的疑點。

「他一定在策劃什麼陰謀!」韓東旭猜測道。

金涵宇眉宇染了嚴峻,「我們可以肯定他的目的不單純,如果我們不報警,就會變得很被動被他玩弄於鼓掌間。一旦發生了我們無法抗衡的事情,到時候……別說救人,恐怕我們都得跌入他設下的陷阱里!」

白漾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顧忌以方毅的瘋狂,一旦得知他們報警了,會不會對金夢他們做出不利的事情。

「現在時間很短,我們無法做好充分的準備。」金涵宇盡量說服他們,「如果報警,警方他們一定會做好充分的準備,人多力量大。」

韓東旭漸漸認同,「如果他另有目的,只要目的還沒達到,那麼小夢和古叔就還有利用價值,那他就不敢輕舉妄動,或許……」

白漾和他互看一眼,齊聲說道:「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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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世界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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