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星之色彩
魔界，火山龍城。
作為一位階級已經達到五階的巨龍，拉姆無論是天上的熾天使，還是魔界的魔君，幾乎大人物都見識過。可今天他覺得自己見到鬼了。當然不是真鬼，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四頭守城的3階巨龍是怎麼被一個不速之客打倒，還到了不能反擊幾乎殘廢的地步。
據報告稱是一位女性，很是恭敬地請求進入，卻被守城的三階巨龍用暴力方式不容分說地驅逐。對方禮尚往來，用了一種奇異的法術將四頭巨龍困住，瞬間失去了戰鬥能力。
難道有什麼強大的魔族來進犯了？
拉姆瞬間否定了這個想法。龍族之城在魔界的地位相當於九五之尊，哪怕是實力高強的魔族殘黨它們也不敢前來招惹。而且駐守在魔界，龍族領地觀念強大，不允許任何外來種族覬覦玷污它們的土地，但凡靠近，無一不滅。到底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今天膽敢跑來侵犯龍城領地還傷了守衛，拉姆腦海里，那些所有還存在於魔界的強大敵人都沒有一個能與之配位的。
而且據後面的報告稱，這個女人雖然將守衛巨龍全部打倒繳械，卻沒有進而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面對依舊緊閉的龍城大門，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像是等待着什麼人。
或許來者真是為了尋找某人的。拉姆知道，守衛巨龍都是一些莽夫，顯然是它們做了些什麼失禮的舉動惹惱了對方，對方迫不得已才反擊。為自己挽回了公道，也沒有做的太出格的動作，可想而知對方教養絕對不像那些鄉野村夫的魔界狂人那般底下魯莽。
拉姆樂觀地想着。
但是來者的目的是什麼？為了體現龍城的禮儀，他再次帶上了4名自己的弟子，前往龍城大門，前去會會這名神秘的訪客。但不知為何，經歷頗豐的他此時此刻莫名地出現了一絲緊張。這種緊張不是來自對來者的陌生，也不是聽聞其實力的強大，更多的，像是一種對於不明未知力量的，謹慎。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不由地拉姆更加期待快些見到這位神秘人。
拉姆身後的四位弟子卻沒有像他一樣的心思，他們只想快點給冒犯的來者展示來自火山龍城的威嚴，無一例外地想着應該施展自己什麼樣的力量，讓那個女人一次性臣服。卻沒想到自己的導師拉姆一直沉默，以前從無表情變化沉穩如磐石的他今天不知怎麼地，臉上開始泛起複雜的神色……
導師的反應出乎意料，而見到了城外等候的「客人」，四名拉姆的弟子更是吃驚。
一名穿着黑袍的女人佇立在門外空曠的荒土之上，靜靜地站着，任憑炙熱的狂風吹打，佁然不動，就像一顆黑色的百合花，靜靜地生長在此。
在她不遠處，是被她打敗的那四名已是龍形的三階巨龍。不像拉姆一行人想像中被打得滿地找牙的模樣，他們一個個好像進入了一個時間停止的空間，懸浮在空中，有的保持着進攻姿勢，有的像是受到了重擊，或是固定着防禦步伐，還有的像是看見了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神色獃滯得就像一隻受到了極大驚嚇的蜥蜴。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它們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打擊傷害就全部被定型。
他們到底中了什麼法術？像是定型術，但拉姆知道作為龍族絕對不會被這種法術所擊中，甚至都不會生效。他還是將目光聚集在了前方波瀾不驚的瘦弱女人身上。她穿着著如死神一般的罩袍，整個頭都掩蓋在了巨大的兜帽之下，而兜帽中漆黑一片，只有些許漆黑的髮絲從中滲出。她沒有拿武器，只是端着手，或許，武器已經收起來了。
她在一位五階巨龍四個四階巨龍前竟然波瀾不驚得猶如一湖秋水，這讓拉姆更是好奇這位神秘人，雖然見不到臉，但拉姆總覺得這個女人似曾相識。
「女人，你來龍城所為何事？」拉姆問到。
聽到拉姆的話，女人開始向著五位巨龍的方向走來，這讓後方的拉姆弟子開始警惕，開始了戰鬥準備。但是拉姆立馬抬手，制止了他們。
「若我們守衛的失禮行為冒犯了你，我代表火山龍城向你表示抱歉。但是請告訴我，你到龍城的目的，還有你……」拉姆盯着不斷向自己走來的女人，說着外交性的話語。作為五階巨龍的他竟然看不出來着的身份，甚至連種族都看不出，更可怕的是，就算這個女人離他如此之近，他都感覺不到任何存在的氣息！但他肯定這絕對不是幻術，而且他感受到了一絲詭譎的氣息，這種氣息已經千年沒有遇到過了。
然而當他看清女人的面龐時，他把後面要說的外交性話語全部咽下了肚子。這女人，竟是之前與魔冥神將同行的魔族女人！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魔族的氣息痕迹。
紅粉骷髏微笑地看着此時神色複雜的拉姆，沒有絲毫懼色。她攤開了手，說道：「您距離上次見面也沒多久，這就忘記了我，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你想幹什麼？」拉姆盯着她，可他什麼都看不穿。
「我該說你們龍城的素質教育跟上來了嗎？」紅粉骷髏並沒有接話，「似乎今天你們比上次禮貌了許多。」
「……你對我的手下做了什麼？」
「只不過對無禮的人略施懲罰而已，」紅粉骷髏拍了拍手，好像陷入時間定格的那四條巨龍瞬間解開了封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不過他們並沒有報復，而是受到了極大驚嚇一般，連看都沒看拉姆這邊，跌跌撞撞地逃回了龍城。
「我今天來，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情，確認完就走，不會打擾你們，望能配合。」紅粉骷髏繼續平和地說。
拉姆不知道紅粉骷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對於這種人的立場他還是沒有改變：「我不知道你這個膽小卑鄙的魔族餘孽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沒有資格提出要求。趁現在我的想法沒有改變，我命令你立刻離開火山龍城，馬上。」
紅粉骷髏稍歪著頭，上下打量著拉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神情已經沒有先前那般靜若古井了，她問道：「我的請求很簡單，絕對不會打擾到你們的，我就想進城看看——墮落深淵的封印，僅此而已。」
如此不可理喻的要求簡直比在拉姆面前直接侮辱他五階龍格還要嚴重。五位龍族都驚呆了，拉姆甚至還有些被驚得恍惚，難以置信：「你……你再說一遍你的要求是什麼？！」
「噗……呵呵，」紅粉骷髏噗嗤一笑，這一笑更是觸怒了拉姆的四位弟子，「不，是請求，不是要求。我只想看看你們的墮落深淵封印。僅此，而已。」
紅粉骷髏話音剛落，四枚龍炎壓縮而成的火球從一位拉姆弟子手中飛出，沖向紅粉骷髏，然而僅僅只有半秒，明明向紅粉骷髏飛去的火焰突然被未知的力量改變運動軌跡，全部四散出去，一聲聲巨響，周圍本來就凹凸不平的土地又被炸出了四個巨型坑洞。
「看來你們還是這麼無禮啊……」紅粉骷髏失望地說，本想再說幾句，更是失望地看到四位四階巨龍已經各持武器，越過拉姆，帶着襲人的殺氣，向自己撲來。
紅粉骷髏向前伸出雙手，只是簡簡單單的這一動作，拉姆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存在自己遠古記憶中的古老力量，他想制止還不斷向前沖的弟子們，可一切都晚了。只見紅粉骷髏兩隻手向兩邊一推，就像推開了一扇虛無的門，兩邊各兩隻的巨龍被無形的力量瞬間推開，重重地飛出，砸在了地上。
緊接着，紅粉骷髏的身影不見了，隨之，每個被打倒的巨龍上空都出現了她的身影。作為四階巨龍的他們，進階到這個等級已經不知道千錘百鍊多少回，抗擊打能力可謂無與倫比。但是剛剛，竟然被紅粉骷髏的無形一推，衝擊得失去了全部作戰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頭頂上空，這位神秘女人的身影步步緊逼卻無能為力……
沒有強力的攻擊，也沒有可怕的法術，他們看着紅粉骷髏兜帽內部的黑暗，停止了掙扎，接着一個個，像是陷入了一個時間停止的空間，保持着之前的姿勢，不動了……只不過他們的神色，像是看見了什麼難以理解的可怕東西，五官被恐懼扭曲。
前後不超過十秒，四位四階巨龍，被紅粉骷髏完全控制住。
紅粉骷髏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拉姆身前，她很滿意拉姆臉上的表情：像是見到全新的世界。
「現在，能考慮下我的請求了嗎？」紅粉骷髏繼續問到。
可拉姆的表現還是讓紅粉骷髏失望，她本來就沒有前來打架的惡意，然而這些龍們似乎並沒有好好講話的打算，這些不朽的巨龍簡直如同低等生物一樣，稍有一些它們以為的威脅，二話不說便暴力相向。
相比紅粉骷髏的情緒，拉姆的震驚更是難以形容。他手下的四名弟子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從它們幼兒時代便親手培養，進階到四階的，實力在龍城所向披靡，卻在紅粉骷髏手下甚至都沒堅持到一分鐘！他不知道這些日子紅粉骷髏身上發生了什麼，讓她實力大增。就這幾十秒的戰鬥接觸來看，他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許久未見的力量，那股力量虛無卻又有實，不存在這世界上，而永恆存留在各個角落。曾經，拉姆還是4階龍時曾感受過一次，只是匆匆一瞥，那種不可名狀的恐怖，在他靈魂之上留下了永恆的烙印。
而今，這股消失了將近一千多年的力量又一次出現在了眼前，雖然目前極其微弱，但他能感受到，它像是星火，熒熒閃爍，若有一天找到溫床，她足夠焚燎整個世界！
拉姆一改往日沉着冷靜的樣貌，發了瘋一般攻擊著紅粉骷髏。作為五階巨龍的他以人形姿態戰鬥，其攻勢猛烈如疾風驟雨。作為冰系巨龍的他所有攻擊都圍繞着寒冰，不管是自己翻飛如閃電的近戰冷兵器狂攻，還是凍徹天地的龍息寒冰，所有目標全集中在了紅粉骷髏身上。
拉姆的攻擊驚天動地，可是沒有一下打在了紅粉骷髏身上。龍息還是其他寒冰魔法，那些高級的魔獸只要挨到一下就能全部凍成冰雕，更別說其他魔族了。但現在，明明漫過了她嬌小的身體，紅粉骷髏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拉姆的寒冰氣息就是一陣夾雜着寒霜的北風一樣。而每一次的武器攻擊，都能被她輕鬆躲過。
拉姆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實體，並不是幻術，況且作為高等龍族的他，幾乎所有除了禁咒以外的魔法都對他是無效的。有幾次他明確的感覺到了武器擊中了目標，可是她毫髮無損。他越來越確定之前剛剛看到紅粉骷髏的感覺：她只是一個投影，真正的身體在另外一個地方，或者說，領域。
拉姆終於明白這女人為何前來尋找墮落深淵的入口了，這禁忌的大門，就是蘊藏在她體內那股未知遠古之力的溫床！
拉姆立馬拉開距離，開始吟誦晦澀難懂的咒語。橙雲密佈的天空突然暗淡下來，熾熱焦躁的空氣開始冷卻，一絲冰雪從天緩緩飄落至乾裂的土地，瞬間，將整個龍城前方的平原凍結！伴隨着一聲劃破天際的悠揚龍吟，拉姆以龍形真身飛向了天空。
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擊殺紅粉骷髏，現在只能將之擊退，用禁咒吸引龍城內部的人注意，通知天界來者不善。
無論是還在噴發的火山，還是燃燒着的岩漿河流，在拉姆吟唱所招來的雪花覆蓋下，全部凍結成了灰黑色的凍土。地面上，一些還未來得及逃走的魔獸只是稍稍沾染到了一點雪花，瞬間全部變成了冰雕，接着在瘋狂的冽風中刮成了一片雪沫，隨着風飄散至更遠的地方，將之一米接着一米地凍結。
這是何等可怕的冰雪魔法！
伴隨着狂風呼嘯，所有的岩石，凍土都被揭起，隨着無盡的雪花在空中狂旋，撕裂。拉姆的雙翼在這劇烈的寒霜冰雪風暴不斷鼓動，扇出了更加巨大的狂風，整個平原彷彿受到了颱風的卷襲，一片混沌！其風暴的猛烈程度彷彿連地殼都隨之震動，空間都被之撕裂。
地上，紅粉骷髏開始了反擊。
不像拉姆這般的興師動眾，紅粉骷髏伸出了雙手，對着空中的拉姆，兩隻手各比了個「八」字，將之框住……
拉姆在暴風之中盤旋著，不斷吸收著暴雪狂風，所有力量在他口中不斷壓縮凝聚。他看見龍城那邊已經有了動靜開始派援軍過來了，他清楚的明白，對於目前這個女人他一個人是絕對打不過的，現在只要困住這女人就行了，絕對不能讓她靠近墮落深淵的大門半步！
可是看着下方做出如此詭異動作的拉姆突然感覺一絲奇異的空間波動，接着他看到紅粉骷髏框住的手猛地展開，一絲炫光，像是掃描一樣掃過了整個大地。
這是什麼法術？他稍稍暫停了法術凝聚，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不適，再回頭看去他才發現了端倪。
身後，龍城趕來的援軍全都不見了，但是在它們那個方向還有一些透明，如同果凍狀的身形，在朝這邊趕來——他們都被這奇妙的炫光變消失了？！
不，並不是，是這個女人將他們兩一起框進了另外一個空間！因為拉姆看到趕來的夥伴在空中疑惑地盤旋，朝自己剛剛處在的空域搜尋。有幾次明明拉姆觸碰到了半透明的夥伴，它們卻直接穿過了自己，飛走了。就它們的飛行姿態來看，這個女人不僅將自己，連同整個冰雪風暴都框了進來。
這是什麼魔法，她到底想幹什麼？！
這時候，紅粉骷髏開始了她的表演。她手一揮，一陣電磁磁場由她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擴展，拉姆感覺到了電波略過自己身體時的麻蘇感，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強大的引力拉倒了紅粉骷髏身前，就像她強制拉回了一條不聽話的狗。
拉姆震驚之後便是大怒，掙扎着想要脫離這股引力，卻被紅粉骷髏挑向天，接着重重地砸向了地。
沒有了拉姆的力量，風暴開始減弱了。拉姆想要繼續與風暴取得聯繫卻發現自己完全不能控制住它。
「很疑惑吧？」紅粉骷髏走向了趴在地上，如同喪家之犬的拉姆，「我們現在處在的空間，你們之前稱為『煉獄』，而我們，稱之為『深層次幻夢界』，這是思想與精神的交匯處，和物質對應的靈界。在這裏，只有我們統御者才能掌控，你們完全無能為力。」
「你到底想幹什麼？！」拉姆知道這個煉獄，但是那已經是上一次神魔大戰時期的事情了。
紅粉骷髏無奈地笑着，搖頭道：「我之前就跟你們說了，我只想去看一眼墮落深淵入口，僅此而已。」
拉姆掙扎著還想站起來，可是依舊不能動彈。就在這時，隨着引力的加劇，拉姆感到自己的力量被抽空，從龍形迅速退化成了人形。彷彿料到了之後的結果，拉姆不再掙扎了，諷刺地笑道：「墮落深淵，你想找墮落深淵？你這種人找不到的，永遠找不到……就算你改造成了這樣，你依舊留着卑鄙骯髒的魔族之血，內在還是齷蹉窩囊的靈魂！」
紅粉骷髏眉頭一皺，輕輕一拉，將拉姆拉至眼前，端詳著拉姆蒼白的臉。她搖了搖頭：「我已經有數千年沒有動手了，更不想被一個骯髒魔族的血污染了雙手，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了斷吧，」紅粉骷髏說道，「這是你對我說的，你還記得吧？我可不像你這麼無禮……」
說着，紅粉骷髏慢慢褪下了頭上的兜帽，拉姆驚訝地看到，紅粉骷髏的頭髮，在髮絲間流動着群星的色彩，它們組合在一起渲染出了星界的輝光。
「那我給你展示一下，這世界背後的真相吧……」
拉姆看到紅粉骷髏拿出了一枚被切割成不規則狀的寶石，寶石每一面都反射着墨色的光芒。他被這光芒所吸引，那光芒好像是一個漩渦，將他的靈魂都吸了進去，接着，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伴隨着神秘的低語，細碎的呢喃，凄美的深邃與這深邃里無盡的倒影，拉姆看到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壯麗與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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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粉骷髏走進了龍城之中，所有龍，不管是乳牙未脫的幼龍，還是年長的巨龍，無不為之讓道，就連龍城元老，各大傳說級別的大龍，都默默退至兩邊。
雖然，紅粉骷髏只有一個人，但在與目前相互重合的另一個領域，還存在着一個未知的偉大。看不見祂，但那股無形的恐懼壓迫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最終，紅粉骷髏來到了龍城城池中最神秘的地方，這裏被亘古高塔所圍繞，塔之高，彷彿直通雲霄。塔上刻滿了浮雕，講述著一個又一個波瀾壯闊的歷史，它們的主題都一樣，描述著歷史上的英雄們，如何犧牲自己，封印了深淵。
可是，塔圍繞着的最高祭壇，卻是一片空地。空的，如紅粉骷髏所料。
「似乎讓你失望了呢。」寇德庫伊拉斯很是時候的出現在了紅粉骷髏身邊，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他想了千年都沒能進來的地方，「龍城守護著的墮落深淵大門，竟然是空的……」
「龍族駐守在魔界，從來都不是守着墮落深淵的入口。」紅粉骷髏說，「這隻不過是一個幌子，掩蓋整個夢幻世界秘密的幌子。」
「哪怕是再平常的事，只要把它隱藏起來，就顯得更有趣味。那麼，親愛的，你說，這深淵，到底在哪呢？」老龍巫妖笑着問。
紅粉骷髏看着他，微微笑道：「你其實只不過一直利用我，做你不敢不能做的事情，讓我做你的棋子罷了。為了鏡子，你不惜殺了自己的夥伴獻祭，讓我幫你殺了。給我灌輸了那麼多深淵的秘密，只不過是讓我進到這個你進不了的龍城確定罷了。」說着，她指向了灰濛濛的天空，繼續說：「你曾對我說過，『我們都是陰溝里的蟲子，可依然有人仰望星空』，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深淵在哪——
深淵，在天上。」
寇德庫伊拉斯非常滿意，紅粉骷髏已經達到了他所期望的樣子了。他走了上前，伸出了手：「但是你獲得了轉變，孩子。那麼，新生的你願意與我簽訂生死契約嗎？我們一起探索這個世界，探索這個世界之源，尋究它存在之本吧。請把你的心給我，與我為伍，這個世界太殘酷了，我有些害怕……但是，你現在，我該稱呼你什麼好呢？雖然你的痕迹被抹消了，但，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依舊芳香如故。」
「你很喜歡王爾德不是嗎？」紅粉骷髏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出口，「但你最後一句，卻是莎士比亞的。」
看着紅粉骷髏離去的背影，寇德庫伊拉斯笑了。
「你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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