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蓄謀而來

來的刺客算不得多，也算不得少，且，都是整裝待發，明顯蓄謀而來。

若是近身搏鬥還好些，可這不斷射出的長箭……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可謂有理。

楚清若看着蘇沐塵，把受了肩傷的上官月漣，抱回她這邊來。

後背一旦亮給了敵人看，十分兇險。

這短短的十幾秒廝殺抗戰的時間，就像是電影鏡頭放慢了一般，極為漫長。

心跳，狂亂。

太皇太後身邊的嬤嬤，也不斷用劍揮着長箭，太皇太后穩如泰山，面不改色。

她的視線，一直放在帝王帝後身上，見帝王抱着上官月漣，她的眉心不由蹙起。

然，下一秒見楚清若掙開紫卉的手，上前為帝王擋箭之時，她更是驚得猛地站起。

錯亂的幾秒，兵荒馬亂的幾秒。

箭頭沒入明黃色的龍袍，刺入後背的肌膚里，姑且不理他的後背，慢慢的滲出的血色。

僅是男人抱着帝后翩然若飛的樣子，含情脈脈相視的畫面，便已極美。

寒風起。

刺客全殲，眾人跪拜一地，求帝王責罰。

他帶着她緩緩落地，兩人的目光交接，彷彿在那麼剎那，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唇角輕輕地勾起，楚清若看見男人笑了笑。

有什麼液體，忽然滴落在，她下意識抱住他腰身的手上。

等她緩過神來，便要伸手推開男人的身子，檢查他是否是哪裏受了傷，男人卻猛然扣上了她的手，按着她，等她稍顯冷靜之後，才揚起一隻手，輕輕地撫着她的臉頰。

他輕笑，「清若，你哭了……」

好久不曾見過她的眼淚。

楚清若的喉間發緊，哽的她說不出話來，身邊的人誠惶誠恐，叫太醫的叫太醫，喊皇上的喊皇上。

或者，也有說着其他的，只是楚清若聽不太清。

「太醫說，你心底藏着事，把自己生生壓抑著了，朕……等了你好些日子，也沒有等到你來告訴朕，你心裏究竟，是藏了什麼？」

男人眉眼深情款款，望着她的眉眼，是那麼的柔和萬分。

不斷有液體滴落在手指上，楚清若稍微一動，便可感覺到，濃重的粘稠。

她太清楚那是什麼。

淚珠爬滿了慘白的臉頰，楚清若咬着牙極力保持着鎮定，卻還是顫了聲，「你，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別說話，保持體力……」

男人盯着她的黑眸，唇角卻是勾起抹寵溺的笑，只是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叫楚清若看的心揪著疼。

「你睡在我的身邊，無意中說出的夢話，我都聽見了……」他摸着她的緊皺的眉心，一寸一寸的描繪，伴着唇角淌出來的血絲，他道。

「你別怕，你害怕的……不論是人是鬼，我都會為你……剷除乾淨的，誰都不可以，傷害你……」

楚清若搖著頭眼淚無聲落得更為放肆，心口那邊像是裂了一大塊，極疼。

男人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楚清若扶住他的身子，慢慢的坐了下來。

楚清若剛要喊太醫過來，男人的唇卻覆了上來。

力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血腥，眼淚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瀰漫在兩人緊貼的唇齒之間。

「今日，我已向太皇太后，取過情蠱的解藥了，她是下蠱者，她知道怎麼解蠱……」

他的眸深邃幽黑而深情繾綣，卻是貪戀她的溫度，沒有鬆開，緊緊貼着她的唇，漸漸地，說話無力而斷續。

「我想和你……死在一起，但我卻發現，原來我還是，捨不得……」

楚清若搖著頭，泣不成聲，「不……君生，我生，君死，我死，你若去了，我定相隨，絕不苟活――」

他扯唇笑了笑，「真傻……」他呼吸有些不穩，「皇兒，我還沒有取名，因為我……更想聽，你給他取的名諱……」

楚清若的心口更疼，連帶着面色也慘白了幾分，男人貼着她的額頭，聲音漸漸無力，「以前的情，我……我原諒你了……」

「我愛你……若有來生，我依然……還要愛你。」

「蘇沐塵……蘇沐塵！」

當男人的腦袋歪在她肩膀上，再也沒有動靜的那一刻起。

楚清若的眼淚已然決堤，只是這打擊來的太猛太重，她根本承受不住，喉間猛地一口鮮血噴出，雙眼一黑，她也歪在男人的肩膀上，不省人事。

「皇上――」

「皇後娘娘――」

……

「我想和你……死在一起，但我卻發現，原來我還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