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子時

一出門不僅要面對刺史大人的怒火，還要小心提防躲在竹林裏面築巢的喜鵲。無他，只不過一大早起來正好被一粒喜鵲屎砸中腦門而已。那天過後，楊魍就沒有再出過面，所有一切事宜都交給南宮明。

平常時候到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現在長史別駕都掛了，就連朝廷都派來使者。大內總管韓絕嗣八氣靈虛高手，此刻大太監韓絕嗣正與南宮明商談公務。

煙是個好玩意兒，蕭可兒簡直暴殄天物，竟然把煙葉燒着用來消毒，你TND就算不知道酒精可以消毒，了不起撒點石灰也行啊！至於把這麼寶貴的東西浪費在這種小事上嗎？

蕭可兒當場氣的鼻子都要歪了，「你倒是用石灰撒傷口上消毒試試，還有誰說我把那東西拿出來是消毒的？我是想用它燙住傷口不讓傷口流血。」這麼說着，她的臉上又多幾分慘白。

拿人手短，楊魍從自己房間的針線包上拿來一根銀針，把線頭放在嘴裏捻一捻，然後熟練地穿針引線，把蕭可兒大腿傷口處的衣物撕開一部分，內側，一個血淋淋的傷口頓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湊近燭火，銀針放在上面炙烤，順便把用白紙卷好的煙葉一起點燃。吸一口，熟悉的感覺，即便是十八年不抽了也沒有任何的陌生感。濃烈的煙霧直衝肺腑，一開始感覺非常沉重腦袋暈暈沉沉，頓時就渾身舒暢起來。

蕭可兒擰着衣角，好像椅子上面有針頭一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畢竟是女孩子，自己身體最敏感的部位被一個陌生男人觸碰，雖然是在幫忙縫合傷口。那雙並不溫暖的大手在自己那個地方摩挲著，怎麼辦！蕭可兒第一次被人觸碰到那個如同禁地的地方，但是楊魍卻沒有絲毫的異動，他的眼神非常清明，絲毫看不到一絲淫穢，一針一線小心仔細縫合那個傷口。

「那個人沒死？」在楊魍的縫合下小可兒小聲提醒道：「你的東西很管用，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實力大幅度下降，但是出現了異數，一夥山賊把他救走了。現在他們都在虎崖山，我的人手還沒到找不到他們在哪裏。」

聽見虎崖山，楊魍嘴角劃過一抹狠毒的微笑，但是卻隱藏的很好，垂下的眼神並沒有被蕭可兒發現。

「藥效還有幾天，那個東西沒這麼快消除。兩天後刺史大人將會召集全郡捕快以及駐軍。陛下也對虎崖山很生氣，所以請韓絕嗣帶來聖旨，可以調動一千城外守軍，據我估計這一次除了留守的捕快捕頭外，起碼有八百捕快五十捕頭參與這次圍剿。到時候你的錦衣衛和我一起，我帶你們走捷徑。」

「這麼多人？呵，刺史大人這次應該是打算借剷除虎崖山的餘威徹底消除北山道的山賊勢力吧？」

「沒錯，北山道九嶺八山數不清多少山賊，但是刺史大人要做一件事。這件事如果沒有排除山賊勢力就會變成一個笑話。」

「看你的樣子也不會告訴我是什麼事情了，介意我問一個問題嗎？」小可兒語氣沉重道。事到如今他依舊不知道楊魍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眼前這個人和最近嶺北府的事情脫不了干係，甚至可能這些都是他本人授意的。

南宮明？他還沒有這個魄力想出連環計一併剷除別駕陳逸雲以及老狐狸司馬長史，更別說那個被做成人蠟的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有些事情經不起推敲，但卻又是那麼合乎自然！

楊魍覺得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虎崖山老大在很早以前和我家結下死仇，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入伙，我一個人沒辦法幹掉他。」

「哦！」蕭可兒故意拖長聲調：「然後呢！」

「報仇這種事情當然還是親力親為比較好，所以你幫我搞定其他山賊，我就提前帶你找到那個人，在圍剿計劃之前找到他。其他人你隨意，下山虎必須死在我手裏！」

「就你一個人？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幫你，到時候你單身一人，而我錦衣衛卻人多勢眾。只要我一旦反悔，哪裏可也算是個毀屍滅跡的好地方。」

聽完蕭可兒的話，楊魍表現得沒有任何一樣，他將最後的一個結打好，然後也不顧手上的污血。兩根手指夾住自己卷好的煙捲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極為熟練的彈了一下煙灰。「我讀書的時候就學過一句話，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其實對於這句話我是不太認同的，小人可比女子好養很多。」

「所以對於女子我從來都不會小看，也談不上什麼溫柔。所以你剛才喝的酒裏面我就添加了一種名叫曼珠沙華的毒藥。這種毒藥是我研究蠻族曼陀羅劇毒得來的變種，五天內不會產生任何作用，但是一旦過了五天就會五臟六腑瞬間腐爛。」

「我在告訴你一個消息，那個人的身份我已經將他的身份全部書寫好了交給了一個很值得信賴的人。五天後如果我沒有見到她，那麼你們錦衣衛的醜事就會傳遍天下，更別說這麼一個人不管是西域的蠻子還是什麼人應該都會感興趣。」

「你！」蕭可兒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招人毒手。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有沒有中毒我會不知道！」面對質疑，楊魍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可是這幅表情落在蕭可兒眼中卻比毒蛇還可怕。

是了，敢用活人當做死士故意使她被製作成人蠟，然後一連斬殺別駕長史全家老小連帶整個北山道數十名官員。甚至激起民憤為自己開脫，那些分發整個北山道的檄文現在讀來猶自令自己膽寒。這個人很可怕，不經意間，蕭可兒竟然在心中深處激發出一絲恐懼。

那副樣子，好像什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好像他說的話都是事實。蕭可兒妥協了，她不敢賭，不是擔心自己的生命，而是那個人必須死在自己手上，否則他暴露出去的東西足以影響整個個朝廷的走勢。

「什麼時候動手？」既然已經能默許，蕭可兒非常直接地詢問。

「今夜子時我們就走，你發消息告訴你的手下先去虎崖山山腳等待。你的人兩天內能趕到嗎，到時候我們抄小路兩天便可以到達虎崖山。到達虎崖山之後其他的東西你們自己看着辦，我只要下山虎的人頭！」

蕭可兒點點頭，楊魍轉身離去，不過離去前他將蕭可兒帶在身上的煙葉全部拿走了。原來民間一直都有拿這玩意兒驅蚊的習慣。很常見，到是自己這麼多年常年生活在山上不知道罷了！要是早知道有這玩意兒，就該也讓老山賊嘗嘗，他們肯定喜歡！

至於那個什麼鬼曼珠沙華毒藥，就是自己吹出來的，根本沒有的事。不過誰讓人心經不起推敲呢，尤其是女人心，海底針。老山賊就說過，這輩子永遠不能被女人的兩張嘴迷惑，一旦陷入進去就是蛇窟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