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她帶走了胎記
「你是，陛下？」冷言身子一顫，一道白光交匯，入了他的頭顱，他俊俏而惹人心痛的雙目，滿含憂鬱地盯着白玉棺里的屍身。這身影，這打扮，竟然有幾分熟悉，還有幾分刺痛的感覺。往日的記憶，似乎在迅速打開……
「冷傲將軍？」聲音寒入心底。近在咫尺，一種強烈的感覺襲來，剛才還強行封閉的心靈，竟突然打開。
「陛下，沒想到這麼多年，還能見到您，您一直都在這裏嗎？。」說不清到底怎樣的心情，冷言呆在了她的對面。
「你真是冷傲？」白如碧同樣身形未動，冷言卻聽到了她心裏想說的。不知是不是錯覺，冷言微微一低頭，突然發現，陛下的小手指，輕輕抖動了一下。
「陛下，我是冷言，但曾經是冷傲。」冷言答道。
「這話什麼意思？」白碧也想說話，卻被陛下佔了位置。
「世事斗轉星移。」冷言嘆了口氣，「當年我被牛頭馬面，帶回地宮，在這冰湖之上，留下了一部分靈魂，在這裏守望着你，信守着我們之間的承諾。然而一切的守候，終究抵不住歲月的風逝，如今這冰湖面上，什麼都沒有了，連着大塊的冰湖，都已經沉入深谷……」
「所以你是要告訴我，幾世輪迴，你已經不是當初的冷傲了？所以你才會叫我陛下，叫她碧兒？」
「那是因為，我把當初愛你的心，全部留在了這冰湖……」訴說往事，冷言語氣平靜，「逝去的永遠失去了，再也不會回來。」
「所以就算我把你們留在這裏。」白如碧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顫抖，「也是沒有任何用的，因為你的心早就不在了，是吧？」
一股特別濃烈的寒氣，從如碧胸腔的位置，直射而來，正中冷言張開的雙唇，順着喉管處流下……
「對不起，陛下。」冷言感覺自己的舌頭，有些僵硬，說話也變得更加緩慢了下來。
「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碧兒？」這一次的聲音，除了顫抖之外，竟然變成了哽咽，轉而又變得有些委屈激憤，「你要是不答應我，我的身體我做主，我不會讓她再出現了，她也不會再跟你說話了，」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是為了她，你覺得這樣值得嗎？碧兒？幾世輪迴，我早就不，是，你的，冷傲了。陛下，別那麼執著了，當初，就因為這份執念，你的靈魂，脫不了軀殼。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可如今，仇也報了，世界早就，不一樣了……」冷言的語言越來越慢，臉部開始扭曲，因為強行說話，已經讓他嘴角冒出血水來。腳步也越發沉重，每邁出一點，都是撕裂般的疼痛，近了，近了，他舉起的手，已經麻木，然而指尖，卻快要到達玉棺的旁邊，「我的心裏，只有一個，碧兒，她不是你。」
「不，你不要這麼殘酷。你是我的冷傲。永遠是的。」伴隨着歇斯底里的哭喊，
「砰！」隨着這一聲巨響，托住玉棺的另一大塊冰塊，再一次爆裂，棺材的一角，已經沒入冰水裏。
玉棺還在以看不見的速度緩緩下沉……
「陛下，不要再執著了，她是你的後代。放過他就是放過你自己。曾經的你，才是我崇拜的偶像，才是我心中的最愛。」
「砰！」這一次不是冰塊在爆裂，冷言的身體，終於倒下，他一隻手撐住身體，另一隻手用盡最後的力氣，正好抓住玉棺的一角，用力往上拖，碧兒，我一定要帶你回去。
「冷言哥哥，不要……」白碧總算掙脫了束縛，她掙扎著，剛說出幾個字，就感覺一股更為冰冷的寒意襲來，她的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原來我守候這麼多年，什麼都沒有了。」白如碧苦笑了一聲，「冷傲，你竟然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對不起，陛下，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冷言說完這句話，眼角流下兩行淚水，竟然是紅色的，他就這樣固執地，保持一個非常艱難的動作，用手撐住玉棺，匍匐著身體，倔強地昂着頭……
「啊……」只聽一聲驚心動魄，撕心裂肺的尖叫，從棺材內崩裂，
「啪！」伴隨着這一聲尖叫，玉棺隨之破裂，一道白色的霧氣升起，一道身形從棺材內，飛了出來。同時伸出手，拎起冷言的身體……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世界，一縷暖暖的陽光，從窗前射入，照在身上，床頭，「唧唧……」聽到了鳥兒歡快的叫聲，感覺到頭部的疼痛，冷言抬手輕按了幾下太陽穴，又抖了抖睫毛，緩緩睜開了眼睛，這才看到自己的床邊，正趴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還是沒能救出你來，我們都到了天堂，不過還好，我們再也不用在那黑暗中徘徊……」冷言的手，憐愛地撫在她的如墨的秀髮上……
「你，言哥哥，你醒了！」感覺到異樣，床邊的人影，身形一顫，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瞬間交匯出暖暖的，愛的火花。
「這，這是？」冷言一吸氣，好像明白了什麼，「我，我回到了醫院嗎？她放過我們了？」
「是的，言哥哥。」淚水溢出眼眶，碧兒用力點頭，同時遮住半邊臉面，齊肩的秀髮，往旁邊輕輕一甩，露出了左邊的顴骨，那裏光滑細膩，卻不見了那隻，蝴蝶般的胎記……
「你這裏怎麼不見了？」冷言把手伸向白碧的臉，輕撫着她的臉頰。
「知道她最後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嗎？」
「什麼？」
「她說這個胎記是屬於她的，你的心中既然已經沒有了她，那她就要把，所有屬於她的東西都帶走。」俯首向前，白碧雙目含情，雙手捧著冷言的臉，將自己的嘴，輕輕貼在冷言的耳際，一股酥酥痒痒的感覺，伴隨着一陣陣熱浪，令冷言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頭痛瞬間緩解，他同時伸出雙臂，一把抱過白碧，伴隨着血壓上升，他將她壓向自己，四目如火，兩張灼熱的唇，貼向對方……
「白總，我有事情……」就在這時，雲漢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