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流涌動

鄧恩鶴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傳令斥候，速速找到小侯爺一行，讓他火速返回潁州。」

安排完之後，鄧恩鶴急匆匆的走進作戰指揮室。

一眾的參贊正在根據沙盤上的態勢做着戰術推演，爭論的面紅耳赤。

看到主將過來，他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此刻的鄧恩鶴的臉色無比的凝重，可以說，這是他們跟隨鄧恩鶴以來，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

軍機參贊們不禁狐疑起來，一場軍事操演而已，將軍大人這是怎麼了啊？

鄧恩鶴邁步走到沙盤前，伸手拔出插在上面的『敵軍』標示：「所有人聽令，從現在這一刻起，收起你們的嬉鬧心態。

剛有斥候來報，燕國的漠北大營前鋒已經越過緩衝區，直逼潁州而來。」

什麼？燕國行動了？漠北大營出動意味着什麼他們比誰都了解。

隨着他們的出動，意味着真正的戰爭開始了......

從軍為伍者，尤其是在這個尚武的國度里，誰不渴望着有朝一日，提起手中三尺青峰，殺敵報國？

誰不渴望着有朝一日，疆場廝殺，馬上封侯？

大周最重軍功，從開國伊始，武德大帝就嚴旨明確規定：「非軍功者無以封侯。」

帝國勛爵分公、侯、伯、子、男，五品十三級；

開國伊始三公、十二侯、三十六伯，流傳到如今，除了武淵侯這個世襲罔替的家族之外，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不知道換了多少茬了。

而且現在帝國的公爵之位已經空缺多年，無有相匹配的功勛，就是想封公爵也是沒有辦法的。

其實按照功勛絕對是可以給武淵侯加封公爵之勛的，但是武淵侯這個金字招牌是開國的皇帝武德大帝金口玉言欽封世襲罔替的。

據《帝國通史》記載，當初武德大帝是要給武淵侯封公爵的，可是被武淵侯所拒絕，把公爵之位讓了出來。

武德大帝無奈，只好用一個世襲罔替來彰顯尊容。

『世襲罔替』可遠比一個代降一級的公爵的含金量要大的多啊。

一個不是世襲罔替的公爵，每代減一級，如果沒有什麼更大的功勛的話，最多三代人，就降到伯爵了。

這樣下去，很快就沒落了。

在十五年前的那場燕、周大戰中，武淵侯力挽狂瀾，擊退燕國，為大周帝國的延續，立下了蓋世功勛。

梓家曾經鼓動過皇帝加封武淵侯為公爵，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不過，皇帝並不是傻子，朝堂上的人也不是都為了黨爭，不顧惜國本的。

梓雲禮的這個奏議，在閉門廷議伊始就被否決，根本就沒機會拿到朝會上商討。

這也讓梓雲禮大感武淵侯家的德高望重。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大周的軍功勛爵制度深入人心。

別看文官位居一品，高居廟堂，可是他們無論再怎麼高的官位，身上沒有勛爵啊。

軍功勛爵制度就是大周帝國的尚武之風的根源所在，這是禁忌，誰也觸碰不得。

文官有寒窗苦讀十餘載，一朝成名天下知的晉身之道；

可是一個國家只有文人橫行，沒有武將馳騁，那是長久不了的。

據說這是第一代武淵侯檐無敵的建言。

是以，才有了軍功封爵制度的創立。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是一個國家的兩條腿，不可偏廢之，否則將會是文恬武嬉，國將不國。

歷代皇帝都秉持着這一理念治國，勛爵制度到如今是愈發的完善。

就拿最低等的男爵來說，根據功勛的大小，分封地的不同，含金量也是不一樣的。

比如一個普通府縣封地的男爵和京師盛京順天府為封地的男爵，能是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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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大軍來攻的消息瞬間在潁州鐵衛里流傳開來。

厲兵秣馬多年，終於到了為國殺敵的時候了，誰不興奮不已？

軍人嘛，誰不憧憬著帝國勳章加身的光榮時刻？

悄然之間，部隊從演訓狀態轉為實戰。

在街上巡邏的黑甲武士，驟然的多了起來......

梓璧洛坐在馬政署的官衙內，恨的是咬牙切齒的。

「該死的檐流，竟然敢跟本公子掰腕子。這次就讓你嘗嘗我梓家手段的厲害。

這次，就算是你老爹檐長風也替你抗不下來。

私自調動軍隊封城，你這是活膩歪了。」

他的密信，已經通過飛鴿傳書送了出去，相信很快就能到達京師。

到時候，哼，夠你們檐家喝一壺的......

就在他暗自得意之際：「報！啟稟梓大人，潁州作戰指揮部，發來公文，要求根據戰時法令，徵調緝私營兩萬兵馬協助守城。」

「什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們有什麼許可權命令我們馬政署，我們可是皇帝陛下直轄的衙門。

不就是演習嗎，搞的還他媽的像那麼回事兒，拿着雞毛當令箭，命令起老子來了。」

梓璧洛幾乎是拍案而起，指著報信的緝私營兵卒道：「告訴鄧恩鶴，小爺沒功夫陪他玩兒。

檐流不是要跟老子硬剛嗎？他不是要封城嗎？就讓他封，本公子看他能封到什麼時候。

有能耐封一輩子別解禁才好呢。」

「呃，大人......」那名緝私兵想勸說一下，可是看到梓璧洛陰沉扭曲的臉，他沒敢多說話，低頭躬身退了出去。

梓璧洛背着手踱了幾步，回身來到桌案前，提筆寫道：「臣潁州馬政署梓璧洛叩拜於吾皇駕前，繼臣上封奏報到現在，潁州鬧劇現在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他們不但背着軍部，背着皇上擅自調動軍隊封城，而且還要求臣之所屬緝私營兩萬兵馬，按照戰事法令，統一歸潁州鐵衛統轄，實乃是大逆不道之舉也。

臣懇請皇上下旨嚴辦！」

一封密信悄然落於紙上，封好之後交給貼身侍衛：「要快，第一時間發出去。」

看着侍衛飛奔離去的背影，梓璧洛的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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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州作戰指揮部，鄧恩鶴微微一笑，心裏舒爽起來：「梓璧洛啊梓璧洛，你是太自負了啊！

恐怕你打破腦袋也想不到，燕國的大軍真的來攻了吧？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本來還想着怎麼為後續的善後事宜發愁呢。

現在，燕國漠北大營真是神助攻呀！」

想到這裏，鄧恩鶴沉聲道：「來人，把這封軍報，八百里加急速速發往京師軍部，沿途所過之處，通傳燕國來攻的消息，把聲勢要搞的大一些。

老子到要看看，這次誰才是那個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