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終於生娃了(下)

90.終於生娃了(下)

()我覺得我是天生勞碌命。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

傳說中,言情小說的女主角不管之前怎樣被翻過來覆過去地虐身虐心,當小說里出現了「她懷孕了」這晃瞎狗眼的四個字之後,丫就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之前做牛做馬的灰姑娘立即就會被白馬王子當做優樂美捧在手心,不用幹活不用操心,孕吐都吐得和對着海棠花吐出一口凌霄血一樣優雅快樂美麗。即使稍稍有些不如意,自家男人也會馬上屁顛屁顛地搞定,末了必定附贈誠惶誠恐噓寒問暖。總之一句話,除了生孩子時痛那麼一下,這貨基本已經開始了happyeverafter的生活。

對比一下本人……

媽的,老娘不平衡啊。

自從裴杊走了之後,我是又當閨女又當兒子,變着花樣的在乾爹乾娘面前綵衣娛親,強把乾娘拉去玩物流運作叫她分心,並以此為基礎,再次為裴家和葉家的GDP做出卓越貢獻,使得保八爭十不是夢。

忙完娘家事,回家還要被葉蘇拉着做五禽戲鍛煉身體,每一分鐘都為臨門一腳做出準備,摒棄一切不良喜好,早睡早起身體好,肉蛋平衡不挑食。

這兩手都抓硬了之後,得了空子我還要蹲在素言和素念身邊cos家中惡犬,凶神惡煞瞪退所有小登徒子,旌旗指處四夷咸服。

苦哇。

聽說人家孕婦身懷六甲時都是一臉安詳平和,浮腫的臉上猶如節能燈一般,無時無刻不散發出聖潔的光輝,但我每天照鏡子時只看到一張亞馬遜女戰士的臉,雙目炯炯滿臉鬥志,煞氣逼人談不上,但似乎隨時都會拔出匕首殺個豹子活吃個心肝啥的,看起來極具威懾力。

不止如此,洒家走路也是虎虎生風,任誰都看不出來我是孕婦,倒是頗像大象突然進化,也直立行走了。

我暗地裏也向葉大神醫質疑:「我是真懷孕了,還是只是發胖啊?你看哪個孕婦像我這麼有攻擊性?都快趕上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

葉蘇不正面作答,反而摸着我肚皮俏皮地反問:「難道媳婦兒每天感覺到的不是孩子在踢你,而是腸胃蠕動?」

我默默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決定還是我自己奇葩就好,就不要連累我無辜的內髒了。

於是我一路橫衝直撞,在壯士的彪悍道路上如撒丫子的野馬一般,越跑越遠。

轉眼到了四月,我家肉票刑滿釋放的日子,我卻遲遲沒有任何反應,葉蘇每天號脈都表示一切正常,肉票很健康,唯一不出來的原因可能就是,他不着急。

想當然耳,我聽到這個結論之後,立即把肉票他爹狠狠揍了一頓。

嗯,也許我到了八十歲還能記得葉蘇抱着頭慘叫「媳婦饒命、媳婦小心傷着手、媳婦小心肉票」的熱鬧場景,實在太特么具有娛樂性了。

就這樣,四月在我期待的小眼神中小心翼翼地溜走,轉眼日子過到了五月初三,終於在這一天的凌晨,我,陣痛了。

這一痛就從凌晨痛到了天光大亮,然後再痛到夜幕降臨。我被我家相公、我乾娘、我乾娘的嫂子也就是那位民間非著名婦產科大夫以及必須要出現的穩婆緊緊包圍在床中央,列位富有理論或實際經驗的專家紛紛告訴我不要慌,一切都在掌握中。

但是肉票就是不出來。

我已經宮縮了將近十二個時辰,屁股下面的床單都換了三回,整個人都像在水裏泡過一樣,不能說疼到了不疼的境界,但腰部以下幾乎快要麻木倒是真的。

穩婆不時向我報告我的秘密花園已經開了幾指,又反覆要我再忍耐一會,還沒到時候。

我不由苦笑,心中默默:祖宗啊祖宗,你爹娘你干外公幹外婆以及一大堆乾親戚都等着你呢,您老人家還等什麼呢?趕緊閃亮登場!你老娘我保證,你一出來就會被一大堆親戚捧在手心裏,你想學什麼都有現成的老師等著,想怎麼開金手指我都不攔着你,你就別折騰你娘了!

……穩婆終於高興地大喊:「開了開了!用力!看見頭了!用力!」

大概是前戲太長,到了正經開演的時候便再沒什麼力氣折騰。穩婆叫喚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聽見哇的一聲響亮啼哭,幾人皆做歡喜釋然狀,穩婆響亮地高呼一聲:「恭喜老爺,大小平安!」

我顫巍巍翻個白眼,多新鮮啊,大家都看見我還喘氣呢。

老太太抱着孩子抹乾凈血水,裹得整整齊齊地放到我懷裏,又喜洋洋地扭頭討賞:「恭喜老爺夫人,是位小公子!」

我抹開眼前濕發,低頭看一眼正在吃奶的自家兒子,皺巴巴黃忽忽,整個一小老頭。

……好醜。

葉蘇倒是不介意,這廝樂得眼睛都沒了:「媳婦兒,辛苦啦!」又低頭在我額上印下一吻,深情告白,「小鈴鐺,我愛你。」

在場的其他三位女性全都以袖掩面匆匆迴避出去,順便給焦急等候的長輩們報喜。

我極愧疚地道歉:「不好意思,給你家的好相貌拖後腿了。」

葉蘇依舊笑得見牙不見眼:「瞎說,咱兒子漂亮着呢!」

我累得不行,也實在懶得跟已然被感情沖昏頭腦的傢伙爭論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擺擺手就睡著了。

肉票降臨之後,我那女戰士的精氣神也隨之消失殆盡,說話越來越柔走路越來越輕,連素言都誇我說,我的行事做派越來越像乾娘了。

嘖,想來我的女人天性也是個反射弧長的貨么。

另有一點出乎我意料的就是,葉蘇竟然能夠透過現象看出本質。我家兒子雖說剛出生時不招人待見,然而經過本座神奇母乳的滋潤,到滿月時已經長得白白胖胖,人見人愛了。那小模樣,和年畫里抱着鯉魚的胖小子差不多,更難得的是他不怕人,鮮少哭鬧,惹得誰見了都想咬一口。

孩子滿月那天,消失了幾個月的奇葩葉老爹也奇迹一般地出現了。

公公簡單洗漱一番,抱過他的寶貝長孫上下端詳,樂呵呵地品評:「眼睛和鼻子像葉蘇,嘴巴和臉型都像兒媳。好啊,我家孫子當真會挑!」誇完又親手親腳地逗弄了一會兒,直到客人上門才依依不捨地交還給婆子,被管家推著去換見客的衣裳。

我心裏放心不下,沖葉蘇使了個眼色,拜託他務必看好自家老爹,千萬不要讓他在這樣的重大時刻異想天開,智計百出。

葉蘇眨眨眼表示知道。

然而這兩個男人天生不是省心的料,我眼睛剛剛離開片刻,兩個人就雙雙消失了。看孩子的婆子慌裏慌張地向我報告:「太老爺和老爺在後院搶小公子,打起來了!」

我一口老血吐在地上。

大步趕到後院,兩人果然跳上跳下打得不可開交,掌風過處飛沙走石,跟鬧妖怪的陣仗差不離。最可惡是兩個人動作太快,我實在看不清我那寶貝兒子究竟落在誰的手裏。只聽見葉蘇不斷呼喝:「爹!別鬧!」

各位客官,看過二龍戲珠么?看過現場版的二龍戲珠么?知道那珠是我剛滿月的兒子么?我急得心火直竄,也顧不得有人會聽見,跺腳叉腰大喝:「誰他媽動我兒子一根寒毛,這輩子你們再也別想見着我!」

兩人聞言,身形立即頓住,我這才看清兩人都是兩手空空,不由鬆了一口氣,又立即橫眉立目地質問:「兒子呢?!」

葉蘇跳下假山,從石桌後頭捧了個襁褓出來交到我手上,我那萬事不着急的兒子偎到我懷裏,這才吭吭哧哧地小聲哭起來。

失而復得的心情難以言說,我酸著鼻頭抱住他哄了一會,等兒子不哭了才抬眼問兩人:「這是發什麼瘋呢?」對待夫君和公公當然不能以這種大不敬的態度,但是經歷了剛才那一幕,我也很難對兩個人恭敬得起來。

葉蘇頗無語地看着自己老爹:「我也想知道。」

公公哼哼唧唧地百般推諉:「那個不就是……呃……哈!」

我氣得不行,生怕他對百毒不侵的想法尚不能忘情,於是亞馬遜女戰士的靈魂再次附體,橫眉冷對一番之後終於問清了實情。原來公公還守着色目人的習俗,新生兒滿月時要受浸禮,他怕我們夫妻倆反對,於是決定偷偷摸摸行動,誰知剛把孩子偷出來就被葉蘇發現,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他也忘了解釋究竟要幹嘛。

我不知道浸禮究竟是怎麼執行,於是又問過一遍,才知真是顧名思義,要把孩子整個浸到水裏,讓水之母保佑他一生康健。

我大驚失色,連忙問葉蘇:「你也被淹過?」

葉蘇表情猙獰了一下,估計是聯想到了另一個同音字,片刻后聳聳肩:「據說是沒有。我剛出生時身子太弱,當時又在船上,大家都攔着我爹,沒讓他得逞。」

我扶額。

葉老爹鍥而不捨地遊說我:「那是葉蘇這小子不爭氣。我這乖孫如此健康,定不會出事,我以性命擔保!」

我伸手止住他話頭,氣若遊絲地詢問:「其實浸禮,只需要從頭濕到腳就可以了,對?」

葉老爹認真思考了一下:「嗯,可以這麼說……」

我解開寶貝兒子的襁褓,順手從身邊折了枝柳條,沾著池塘里的清水在兒子身上細細密密地撒了一遍,等兒子身上的水珠既不凝聚成滴、也不成股流下時便迅速包好襁褓遞給葉蘇,扔下柳枝拍拍手道:「大功告成了。」

公公被我氣得一個趔趄:「這哪成!」

葉蘇含笑看我一眼,挺身而出:「怎麼不成?您剛剛不是還承認,只要從頭濕到腳就可以了?過往神明既要保佑,又豈會計較這些繁文縟節。再者說,爹您也不是墨守成規那般陳腐之人,只要心意到了,便萬事大吉了罷。」

說完又在我耳邊低語:「娘子當真好計策,濕身總比淹了要強百倍的。」

我一哂,心說這廝必定是禁慾多日,耐不住寂寞了,竟然這種時候也要調戲我。

葉老爹在一旁氣得吹鬍子瞪眼:「娶了媳婦忘了爹,古人誠不欺我!」

葉蘇莞爾:「爹,您就算沒媳婦也經常忘了我。從這一點來說,我不是已比你強上許多?」

眼見着父子二人又要閑磕牙,我趕緊拋出個毛線團吸引兩位注意:「爹您別跟他置氣,我們還有一件要緊事等著您辦呢。您看,我們一直等著您回來給孩子起名兒,現下客人已經開始上門了,您總不能眼睜睜看您孫兒待會兒被抱給大家看時,也要寶寶孩子的渾叫?沒的讓人笑話咱們。」

葉老爹果然中計,一腔怒火登時消散於無形。他湊到葉蘇身邊逗弄孩子半晌,抬頭笑道:「我讀書也少,起不來什麼艱深內涵的名字。我看我這乖孫生得白白凈凈,小名兒就叫玉官罷。至於他大名兒么……」他摸了摸胡茬,皺眉想了半天,「我孫子當然是要文武雙全才好。國人以鶴為文,北人則經常說,勇士是騎着駿馬來到人間的……」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老爺子繼續道:「那大名兒就叫鶴驊,有文有武。」

葉蘇皺眉:「葉鶴驊?聽着彆扭,再想一個。」

我退後一步,防備地瞪着老爺子:「天王蓋地虎?」

葉老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啥?」

我又道:「為了新中國的勝利?」

葉老爹繼續茫然。

我想了想,決定換個保險點的:「哈利路亞?」

葉老爹伸手在我面前晃晃:「兒媳婦,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兒,咱們就再想別的,你別發癔症嚇唬人啊。」

我長出一口氣,搖頭道:「大名兒先不着急起,估計我乾爹乾娘也要給些意見呢。咱們直接把名字定了,二老一定會埋怨我們。」想什麼呢,能給自己兒子起名叫耶穌,再給自己孫子起名叫耶和華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我哪能指望是個奇葩就是穿的?古人的秀逗程度也是不可限量的嘛。

公公他老人家被乾爹乾娘管了半輩子,雖然早早退休了,然而舊日東家的餘威猶在,聽我這麼說便忙不迭地點頭道:「那就先這麼着!走走,去前頭招呼客人去!」說罷帶頭大步向前廳走去。

我扯住葉蘇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聲笑問:「憋狠了?」

葉蘇停步苦笑:「娘子知我頗深。」

我頗有深意地舔舔嘴唇:「要是你能保證爹今天不再惹事,晚上我就幫你……」

葉蘇猛然深吸一口氣,在我唇上迅速啾了一口,嗓音暗啞地保證:「定不辱命!」說完就把玉官交還給我,快步追他爹去了。

我站在原地微笑,又看一眼懷裏熟睡的玉官,心說有這樣一對**熏心的爹娘,兒子的未來堪憂啊!

不過可以想見,有我們努力造人,他的未來倒是不會太寂寞。

至於我的未來,再怎麼着都有葉蘇陪我上天入地下凡塵呢,既來之則安之就是。洒家這輩子,在碰上他那天就值回票價了。

好,是賺翻了。

耶。

《《尾聲》》

先生們女士們,歡迎收看每月必扯的裴家山快訊。

首先是葉家新聞。

葉家長孫葉遲在父母及妹妹葉荃,幼弟葉違的陪同下終於結束為期四個月、先撫遠后昭嶺的巡迴訪問,準時回歸裴家山,親自蒞臨出席自己的五周歲生日慶典。

這次訪問是和平的圓滿的,葉遲以葉家長孫的身份,與萬佚將軍的五歲獨女萬佚宛進行了深入友好的交流,兩人情投意合,在沒有知會雙方父母的前提下於後花園私定終身,並擅自做主,為自家剛滿三歲的妹子葉荃以及四歲弟弟的萬佚鋒訂立了娃娃親,預備親上加親。

當然,這兩樁婚事在葉夫人凌鐺以「不準早戀」的旗號阻撓,胎死腹中。葉遲表示邪惡娘親什麼的是青年男女奔向幸福道路上的必然阻礙,他親切地鼓勵萬佚宛,要勇於向權威挑戰。經過密切磋商之後,兩人約定在十五那年一齊私奔,至於二人的弟弟和妹妹,那是「兒孫自有兒孫福」(葉遲語)的問題了。

然而這個約定在葉遲小公子見到胡家三歲的幼女胡玥馨時即被拋諸腦後,葉遲小公子開展了名為「好逑計劃」的追妻行動,日日與玥馨焦不離孟,十分之樂不思蜀。

葉夫人表示甚憂慮,胡家長子胡永則淡定表示,願為葉夫人效犬馬之勞。

次日,葉遲鬱悶地要求儘快返回落霞拜師學藝,早日練成絕世神功,將胡永斬於馬下酒尚溫,抱得美人歸故里。

震驚之餘,葉夫人與葉老爺決定,必須立即對長子開展緊鑼密鼓的思想政治教育,絕不再姑息其喜好拈花惹草的天性。為此,葉老爺另被葉夫人遷怒,接連三日都保持着鬱鬱寡歡的神情。至於葉老爺究竟遭受了怎樣的遷怒,葉家發言人表示無可奉告。

接下來是裴家新聞。

一句話簡報:裴杊回來了。

裴夫人表示甚欣慰,葉夫人表示甚欣慰,全落霞對於裴家又出了位丰神俊朗的少年將軍表示甚欣慰。

確切地說,是一位參將。

裴小將軍本是前途無量,近日又表現英勇,於邊境混戰時救了自家統帥一命。統帥感恩,意欲將他軍功上報朝廷,使之更上一層。而裴小將軍卻謙虛地表示,從軍不為仕途,只為遂兒時心愿,如今心愿已了,也是他回鄉幫襯家中的時候了,大家青山綠水,有緣再相逢。

這話放在別人那定然是痴人說夢,為國效力又豈是那麼容易便可抽身的。然而裴家和柳家將軍又是何等關係,連將軍夫人都是裴夫人的昔日閨蜜,因此柳將軍唏噓一番人各有志,替他報了個傷重就送他榮歸故里了。

時隔五年,裴小將軍對裴家生活適應良好,對一下子多出來三個外甥和外甥女表示驚訝和驚喜,並對葉家夫婦孜孜不倦的造人行動致以……呃,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葉夫人當即表示願為裴小將軍的另一半人選出謀劃策,卻慘遭裴小將軍無情拒絕。

葉夫人哀哀慨嘆其媒婆命格竟就此敗落,並熱切詛咒裴小將軍的另一半必將令他費盡心思熬盡肚腸方能抱得美人歸。

裴小將軍對此嗤之以鼻。

總而言之,五月是收穫的月份、團圓的月份,也是各位已婚婦女下雨天打孩子、拉郎配**發作的完美時節。身為裴家山上唯一的適齡男青年,可想而知,迎接裴杊的必將是一個繁忙如穿花蝴蝶的夏季。

願過往神明保佑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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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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