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子的人生一向是hard模式

1.老子的人生一向是hard模式

漂亮男人微微笑着說:「姑娘,你握著在下的把柄了。」

我正考慮某些嚴肅的哲學問題,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收了收驚才咬着舌頭問他:「先生何出此言?您只是給我切了脈啊?」

漂亮男人看看自己雙腿之間,目光緩緩移動,一直看到我手肘,輕輕嘆氣:「姑娘,在下也只有這一根而已,沒有備用的,所以不能給你,麻煩你鬆手。」

我這才發現,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牢牢抓住了他的命根子。

難怪,還以為床柱子也會變大呢。

我連忙鬆手,甩著胳膊訕笑:「我……我說我是下意識的,您相不相信?」

漂亮男人再次嘆氣:「那就更不妙了,姑娘是餓暈的,在下只是鈴醫,不是韭菜。」

割了再長不出來了是么?我嘴角輕輕抽搐,重申:「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大概……我的手有自我意識。」

漂亮男人上下看看我:「姑娘天賦異稟,在下佩服。」

明顯是不信我啊,傷心。

也不怪他,連我也不相信,老娘竟然穿越了。

如果說普通人的一輩子是一部中規中矩的編年史的話,我短短二十八年的人生經歷就是一部標準的斷代史,有斷有貸有屎。

個人認為,屎佔主要部分。

我三歲時,我那本是高中老師的老爸突然染上了賭癮,背着家裏借了兩萬塊出去賭,全輸光了不說,還因為賭紅了眼打了對家,被判故意傷人,監禁三年。

我老媽覺得前途渺茫,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扔下我瀟灑夜奔了。

三年很快過去,老爸出獄,怕債主追殺他,從此隱姓埋名,再沒出現過。

當債主拿着二分利的欠條堵在我家門口時,是奶奶拍著胸脯擔保,一定會還錢,不管多久,一定會還錢。

其實她一個小老太太,又哪來的兩萬塊。二十年多前,兩萬塊可比現在值錢多了。

更何況家裏還有我這個白吃飯不干事的。

但是她就是有能力撐下來。她白天幫人家帶孩子粘紙盒,晚上教我識字,我還不明白事的時候就已經被幾百遍地告知,爸媽雖然愛我,但是因為種種不可言說的原因,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愛我?呸。

我穿的是百家衣,吃的是百家飯,剛會走路就跟在別人屁股後頭撿紙片換錢,一上中專就隱瞞年齡去飯店端盤子,中專勉強畢業后,我正式開始了苦行僧式的打工之旅,白天打一份工晚上打一份工凌晨再去送報紙。——沒辦法,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奶奶去扛債?她糊紙盒子,能養得大我已經是上天見憐了。

每次還錢的時候我都恨得慌,什麼人啊,自己爽了幾秒,還賺來個屁顛屁顛上趕着為他擦屁股的小答應。於是只能不斷安慰自己,我是為了奶奶而不是那個沒擔當的混蛋,阿彌陀佛。

但是在奶奶去世的時候,我還是沒有還完這筆爛帳,這是我最大的遺憾。

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完整的話,是含着眼淚說的。她說,我這輩子最對不住的就是你了。下輩子你別再投生在老凌家,你自己找個好人家,我去找你,把你捂在手心兒里疼。

我笑着說,奶奶你說什麼呢,能做你的孫女兒,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奶奶最後一刻一直看着我,眼中似有遺憾。我說奶奶你放心,我愛你,所以我不恨我爸媽。然後她就安靜地走了,像睡著了那麼安詳。我擦乾眼淚,為她操辦完後事,繼續當我的打工小狂人。因為肯拚命懂眼色,我從超市收銀員升到了值班經理。三年後,在我二十三歲那年,我終於還完了最後一筆欠款。

那一天的天空刷拉拉的藍,空氣刷拉拉的清新,我把零頭都換成了一元的硬幣,裝在尼龍袋裏交給了債主的閨女,彷彿把肩上的重擔也轉交了出去。

她拖着硬幣艱難離去時的背影,我至今仍珍藏於心,時時回味。

然後我就請了長假,買了一大堆盜版碟,整天窩在家裏茫然地望着電視,心裏空落落的。那種感覺很奇怪,有點像是旱鴨子第一次入水,感覺身上的壓力一下子減輕,但手腳反而不知該放到什麼地方才好了。又好像是……好像把這一輩子都提前過完了,我竟然突然變成了個活死人。

切,要是有小龍女那麼漂亮倒是可以考慮。

半個月里,我把失落的童年和少年時光都補了回來,香帥傳奇大時代還珠格格少年包青天與我同在。

也是機緣巧合,我偶然看到了歐漢聲的專訪。要不怎麼說同病相憐呢,這可憐孩子也是幫不靠譜的老爸還債,還完債之後一身輕鬆得精神也放空了許久,後來他的朋友同他說,你這一輩子並不是只為了你爸爸活着的,你要重新為你的人生找一個目標。

看着他平靜得不帶一絲陰霾的笑容,我突然彷彿尿崩了一樣嚎啕大哭,止都止不住,彷彿要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完。連我都不知道,這段話哭點在哪呢。

這一哭就哭了一天。哭得累了,我甚至不靠譜地想,老子不會是絳珠仙子轉世,難道歐漢聲是寶玉?啊咧,我的夙世姻緣吶!

……怎麼,歧視中專生的文化水平么?我奶奶好歹是某某大學肄業搞革命的進步女學生,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不是?

哭過之後,我辭掉了超市的工作,突擊一個月參加了成人自考,順利被某211大學錄取,半工半讀兢兢業業讀了四年書,畢業那年,我獎勵了自己一輛小QQ。

真是諷刺,我為了還利滾利的兩萬塊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攢夠五萬塊車錢卻只花了三年。

又過了一年,我攢夠了首付買了套小戶型,雖然靠近城鄉結合部,雖然只有六十平米,但咱也算是有房的人了。交房那天,手裏攥著鑰匙,我的心情那叫一個朗格里格龍。

然後就在離我的新家還有不到五百米的時候,褲衩一聲,我……穿了。

沒有撞車落崖,天地也沒轟然變色。沒有,沒有任何異象發生,我甚至都不確定自己死沒死,就像是午睡時清風拂面,靈魂瞬間漂浮,然後就發現我在一張床上悠然醒來。

……娘的,我還沒看到我的新家呢!就算死掉了也會因為怨念變成攥著鑰匙爆人菊花的女鬼好不好!

要是穿到個鐘鳴鼎食的人家也就罷了,可這屋子雪洞一樣,連二十坪都欠奉,屋裏除了我屁股下面超級豪華的大床之外,也就只剩一張八仙桌,兩個圓凳。東西都是半舊的,看來是不怎麼富裕。

摸摸肚子,餓,瞅瞅胸脯,平,抓抓腦袋,暈,照照鏡子,丑。

……怎麼看也是個便宜貨啊!上帝你玩我呢?!

好,似乎我的人生一向是hard模式的,老天爺大概是覺得我這麼快通關十分不爽,於是像超級瑪麗一樣,給我換個場景,繼續折騰我。

在二十八歲之前,我叫凌鐺。

在二十八歲之後,我叫什麼,年齡多大,還是未知。

我又餓又困,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就發現床邊坐着這個漂亮男人。

淡定而又臭屁的漂亮男人。

漂亮男人輕輕咳嗽一聲,把我從回憶的氣氛中揪了出來:「姑娘,手感如何?在下東奔西跑,身上還是有些精肉的。」

我回神,赫然發現自己的祿山之爪又搭在了他的胸上,還猥瑣地輕輕按揉。

我觸電似的收手,尷尬得連個笑都撐不住了,連忙雙手高舉以示清白:「我我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身體不是原裝的,契合度差一點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喂這位先生,你擺出一副了解的眼神是要幹嘛!

我雙手緊緊交握,鵪鶉似的誠懇地看着他:「讓先生見笑了,我精神一鬆懈就有些控制不住。那個……我沒什麼毛病,是?」不是我諱疾忌醫,我剛穿過來,還沒搞清楚放錢的地方,沒錢付賬。

漂亮男人慢條斯理地收拾起藥箱:「除了餓病,一切都很正常,自己去吃點粥就好了。姑娘沒病,所以在下也收不了診金,只能寄望姑娘下次生病時還能記得找在下了。」說着頗遺憾似的聳聳肩。

這是咒我生病?我眨眨眼,笑:「對不住先生了,吃了您半天豆腐,連點打賞都沒有,只能寄望下回再翻先生的牌子了。」

漂亮男人莞爾一笑,彷彿滿園春花瞬間綻放:「姑娘真是個伶俐的人!」又拿出紙筆,寫了張字條交給我,「這是在下的牌子,姑娘下回一定要記得翻。」

紙條上是繁體的葉蘇兩個字。

耶穌?撇嘴,雖然人人都有蘇的**,但是您老人家給自己起個上帝他小兒子的名號也太過分了點?——好,這位仁兄當然不知道有個跟他諧音的外來神明,但這傢伙確實蘇得夠嗆。他仗着自己好看,自我看見他起就一直端著副萬人迷的架子,好像頭頂自帶心聲氣球框,上書「矮油都是我太美了但是這不是我的罪過呀你們這麼迷戀我我也不想的可是如果你們非要追着我不放的話我也只好勉強接受了矮油壓力好大的呢嚶嚶嚶」。

對了,結尾處**的波浪線不能少。

這種萬人迷的心情對我這種從來就沒漂亮過即使穿越了也長著張殘念的臉的孩紙來說絕對是個了不得的大殺器。

誒,為什麼網絡用語這麼多?咳咳,剋制,剋制。

我剋制地笑笑:「耽誤葉先生髮財了,先生如果沒什麼囑咐的話,不敢再叨擾先生。」

葉蘇勾著嘴角背起藥箱,沖我拱手:「姑娘客氣了,在下告辭。」

走走,省得我又控制不住,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話說回來,這姑娘原來是做啥的?怎麼饑渴成這樣?

尼姑?去,當這麼長頭髮是假的么。

葉蘇走到門口又轉身,真心實意地建議我:「姑娘以後若還想嘗試下自殺的話,不妨試試割脈。」他舉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菜刀,劃一下,一會就死了。頂不濟還有上吊,也是掙扎幾下的事兒。絕食這種死法,太遭罪了,相信姑娘已經深有體會。」

……我絕食?不是?

我說這位姑娘,你閑沒事絕個p食啊!老紙的新房紙看不成都是因為你少吃一頓飯啊啊啊!!!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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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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