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失蹤
從明蘭長公主那裏得到的信息，袁少回讓付坤帶人去了煙柳巷，只是沒找到那個方姑娘，方姑娘在某天夜裏突然就失蹤了，煙柳巷的老闆也正在找人。
付坤在煙柳巷問了一些這位方姑娘和趙擎的事情，那老闆把她知道的都交代了。
在煙柳巷的都知道方姑娘身後有不能惹的人，別人不知道這人是誰，煙柳巷的老闆可是略知一二。
這位趙爺手段狠辣，曾經有一個小武將垂涎方姑娘美貌幾次來他們煙柳巷鬧事，最後一家五口全部死在家中，旁人沒人把這件事跟那個趙爺聯繫到一起，但當時趙爺安排人動手時她可就站在旁邊。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敢打過讓方姑娘接客的算盤，對這位趙爺也是畢恭畢敬。
這次方姑娘消失，而那位趙爺也再也沒來過，她就猜測，方姑娘的失蹤跟趙爺有關，她也就沒敢大肆找人。
付坤還問了一些跟這個方姑娘有關的事情，最後從煙柳巷的的老闆那裏得到了一副方姑娘的畫像回去復命。
袁少回剛從地牢裏出來，聽完付坤的彙報之後接過了付坤遞過來的畫像看。
畫中的女字正在的撫琴，微微低垂著腦袋，脖頸長而柔美，神色清淺，加上這畫師完美的畫工，這圖片上的女子確實好看。付坤這樣想。
袁少回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畫像丟給付坤，「讓人去查，對方帶着人出城不易，加大各個城門的守備。」
「是。」
*
洛錦今日去了皇宮，上午在皇上那裏教小五認清現在政局，光是捋清楚朝中複雜的關係就夠讓人頭疼，好在小五也聰明，有些事情洛錦提一提他就能明白。
下午的時候又去看了一眼薩仁圖雅，離宮之前去了一趟尚宮局，等離開皇宮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坐着袁府的馬車往袁府走去，馬車裏昏暗，洛錦靠在馬車上閉着眼睛休息，只是隨着馬車拐過了一個路口，她睫毛微顫猛地睜開了雙眼。
察覺到了危險氣氛的靠近，原本在洛錦手腕上的小黑蛇也變得焦躁。
清月跟車夫坐在外面，握緊了手裏的刀戒備的看着四周。
平時熱鬧的這段路此時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連趕車的車夫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嚇得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他們預想到的廝殺沒有來臨，卻是一團煙霧包圍了他們，馬車越往前走煙霧越濃，等清月意識到這煙霧也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她渾身酸軟，意識也開始渙散，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對着馬車裏的洛錦喊了一句「殿下小心」。
洛錦坐在馬車裏把玩著小白龍，感覺到馬車慢慢停了下來，過了沒多久，馬車又開始慢慢行駛，是有人在操控著馬。
洛錦挑開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這不是回袁府的路。
洛錦也不着急，放下了車窗帘子看着外面，靠在馬車上閉上了雙眼。
馬車最後停在了一處死胡同里，外面沒有任何氣息，洛錦下了馬車。
死胡同里一片黑暗，好在馬車上掛着的燈籠不至於讓洛錦伸手不見五指。
下了馬車面對的就是一堵牆，洛錦轉身看向衚衕口，看到有一個人慢慢向這邊走來。
這人一身黑衣，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這人停在了距離馬車五米的地方，洛錦勉強能看清這個人的輪廓。
是個男人，只是，這身形，怎麼這麼像袁少回？
洛錦眼皮跳了跳，對方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阿錦。」
洛錦保持着鎮定，但是袖子裏的手卻收緊了。
這個聲音，明明是袁少回啊。
洛錦雙眼微眯了幾分沒動，對方也沒動。
對方輕笑了一聲，然後說：「怎麼，不認識我了？」
洛錦原本亂了幾分的心跳在聽到他說這句話之後恢復平靜。
如果是袁少回，不會說這樣的話，他只會走過來抱抱她，不著痕迹的撒嬌。
而且，袁少回雖然對她說話時的語氣很柔和，但是他不會這樣笑着說話。
「季陽明？」洛錦開口。
對方又是一陣輕笑，被點名了身份，沒有繼續裝下去的意思，抬腳走了過來。
靠近了馬車，這人的面貌就落入了洛錦的眼中，她又是小小的驚了一下。
這張臉和袁少回那張臉實在是太像了，就連身高都差不多。
洛錦看着這個人，眨了眨眼，不著痕迹的握緊了袖子裏的扇子。
「易容？」
對方笑出聲音，「我這是貨真價實的臉。」
馬車上掛着的燈籠有點昏暗，給他的臉都蒙上了一層朦朧，洛錦覺得他某個神色幾乎跟袁少回一模一樣。
一個想法在腦海里閃過，洛錦抿緊了雙唇，「你是趙勢啟的大兒子？」
看過卷宗，趙勢啟的大兒子叫什麼來着？
「趙擎？」洛錦半試探的喊出聲。
站在對面的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眼中神色帶上了幾分冷意。
洛錦緊緊握著扇子的手鬆開了幾分，看來是猜對了。
對面跟袁少回長了六七分相似的男人，也就是二十年前在管家的保護下逃過一難的趙擎，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往洛錦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洛錦站着沒動，隱隱約約能聞到明顏堂產品獨特的味道，卷宗記載，趙擎的父親也就是趙勢啟，娶的是荊州一個胭脂商人的女兒，明顏堂產品獨特的香味估計就是趙勢啟夫人家的秘方。
洛錦迎上趙擎的視線，趙擎眼中的神色越發冷了，隱約洛錦還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殺意。
「狗皇帝最疼的女兒，雖然我報仇的希望渺茫，但是，殺了你，也足以讓狗皇帝悲痛欲絕了。」趙擎笑的森然。
洛錦神色淡定的看着他，「當年趙家的事情不能說跟我父皇完全沒有關係，而且我父皇也認識了自己的錯，不日就會為趙將軍昭雪，你何必又殺了我，屆時不只是我父皇，就連袁少回恐怕天涯海角都要取你首級。」
趙擎嗤笑一聲，「含冤昭雪？那樣我父親和我母親就能活過來了嗎？」
「不能，但是你殺了我，除了一紙通緝令，其他也什麼得不到。」
趙擎微眯的雙眼閃過寒光，「能讓狗皇帝傷心我就開心，也能告慰我父母的亡靈，我不是袁少回，也不會像他那麼傻，別用你們懷柔的那一套。」
洛錦眉心微微動了動。
跟袁少回相比，趙擎有二十年前的記憶，對家人有濃厚的感情，他經歷了那些事情，而且這二十年也是懷着這些仇恨長大的，不可能像袁少回那麼看的開。
洛錦輕嘆一聲氣，「你想要做什麼？如果只是殺我，不至於說這些廢話。」
明顯這人是有其他的目的。
趙擎神色微頓了一下，然後對洛錦說：「跟我走。」
「去哪兒？」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不會傷害你。」肇慶說。
洛錦揚了揚一側的眉毛，「我怎麼這麼不相信你說的話呢。」
趙擎直直看了洛錦片刻，突然抬了抬手，本來空無一人的死胡同，牆頭冒出來一顆顆黑黢黢的腦袋，他們手裏拿着的弓弩的燈籠微弱的光芒下泛著冷光。
洛錦視線掃過他們，似乎對這個一點都不驚訝。
輕笑一聲，趙擎就聽洛錦說：「看樣子你根本就沒給我選項啊。」
「你知道就好。」
洛錦點頭，「好，我跟你走。」
趙擎滿意的笑了笑，從懷裏拿出來一個小瓷瓶，倒了一顆藥丸遞給洛錦。
洛錦接過了黑色小藥丸看了看，「這是什麼？」
說着她拿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多多少少也猜到了用途。
「防止你武功傷人。」
他可知道洛錦武功不錯。
洛錦沒猶豫，直接把藥丸扔到了嘴裏吞了下去。
趙擎看着她吃下露出滿意的神色，下巴往衚衕口抬了抬，「走吧，我的馬車在外面等著呢。」
洛錦抬腳跟上他，牆頭上蟄伏的黑衣人都退下，洛錦袖子裏的小白龍在她手腕上轉了一圈，隨後順着她的衣服爬了下去，落到地上的一瞬間就跟黑色的石磚和黑夜融為一體，任何人都沒發現。
*
袁少回很早就回了府，到了府之後才聽下人說洛錦進了宮，他一直等到洛錦要吃晚飯都沒回來，他就去大門口等著。
眼看着天色完全黑了下去，袁少回沒等到洛錦，等來了滿臉慌亂的清月。
清月在袁府大門口看到袁少回腳步一頓，快步走過來就跪在了他面前。
「大人，屬下辦事不利，康樂公主殿下她……」
袁少回臉色猛地一沉，「怎麼回事？」
清月把事情的經過了說了一遍，袁少回臉若寒潭，身上的殺氣讓旁邊的人幾乎不敢呼吸。
袁少回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找，挨家挨戶找！」
是從牙齒裏面擠出來的聲音。
清塵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身體僵硬的清月，然後走上前，「大人，我們沒這麼多的人手。」
而且挨家挨戶找太不理智了，因為洛錦編的戲錦衣衛的名聲才好了一些，如果這麼大肆張揚的找人，恐怕百姓又是哀聲哉道。
袁少回都快把牙咬碎，但也回歸了幾分理智，「派人去找，再給安親王府送消息過去，讓他們的人也盯着。」
這事多半是趙擎做的。
清塵看了一眼袁少回，問：「那宮裏那邊呢？」
袁少回眉心跳了跳，「宮門已經關了，明日再送消息進去。」
其實宮門關了他也能送進去消息給皇上，但是皇上身體不好，
清塵派出去的都是能力不錯的追蹤高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死胡同里被父父丟下的那輛袁府的馬車。
與此同時，在府里焦急不安等消息的袁少回沒先等到消息，倒是等到了小白龍。
小白龍才門縫裏溜進房間的時候袁少回就發現了，抬眼看去，在看到小白龍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過去把小白龍拎到了手裏。
他動作太着急，而且沒有分寸，小白龍在他手裏不滿的吐了吐信子，用尾巴拍打了一下袁少回的手。
「阿錦在哪裏？」
神色嚴肅，語氣冰冷，小白龍再次拍打他手的尾巴在空中頓了頓，然後慢慢收回。
「阿錦在哪兒！」
小白龍吐了吐信子。
小白龍：他娘的老子又不會說話！你對老子吼什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