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史大奈聽燕南靖不住陸師妹陸師妹的叫着，心頭便似開了花兒一般，不住呵呵傻笑，耳根子都是通紅，可聽見燕南靖突然說陸師妹是自己的心上人時，卻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陸師妹是陸師叔的掌上明珠，人長的漂亮，心地又好，我史大奈無德無能，憑什麼去喜歡陸師妹，心上人之說，師弟日後就無需再提了！」燕南靖心念一動，暗道：「對了，古代人大多喜歡講究什麼門當戶對，那陸師妹既是陸師叔的心頭肉，勢必從小到大對她呵護備至，千依百順，嬌寵非凡，與師父收養的孤兒史大奈確實門不當戶不對。WWW.niubb.net牛ｂb小說網」可燕南靖是現代人，骨子裏就不愛順從這些封建禮教，於是說道：「大師兄，喜歡一個人，便要勇敢去追求，什麼門當戶對通通都是胡扯，千百年之後人們自由戀愛，只要男女之間情投意合，相親相愛，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能阻礙愛侶在一起，法律也會保護他們。」他替史大奈不平，說起話來情緒頗為激動，卻不曾想過那陸師妹是否對史大奈也是情有獨鍾，說完之後這才想起，便問道：「大師兄，陸師妹知道你的心意么？」史大奈被燕南靖方才一番天花爛醉的理論說的瞠目結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卻絲毫聽不明白燕南靖是什麼意思，唯一感覺到的便是燕南靖思想有違常倫、叛逆之極，他素來知道師弟口齒伶俐，自己說不過他，也便不去反駁，現下只是燕南靖問一句，他便答一句，道：「陸師妹······陸師妹不曾知道。」燕南靖問道：「陸師妹是隨陸師叔一道住在紫雲閣么？」史大奈一怔，道：「是啊！怎麼？」燕南靖猛的抓起史大奈的手，拉着他便往外走，道：「大師兄，你現下就去與那陸師妹說個明白，倘若她真的對你有情有義，我一定替你去求師父賜婚，師父定會答應。」史大奈聽說要去與陸師妹表白，登時一張臉漲得通紅，卻是死活不肯去，下盤使個「千斤墜」的功夫，饒是五頭牛也再拉之不動。燕南靖見他羞澀難當，心裏轉念一想，暗罵道：「燕南靖啊燕南靖，你未免有些過火了！你想要大師兄這樣扭扭捏捏的大丈夫在一瞬之間接受現代愛情思想，你是腦子發燒了？」當下面有愧色，道：「大師兄，我剛才有些激動，對不起！」史大奈道：「師弟快別這麼說，其實我覺得你說的很對，你是為我好，只是······只是我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嘿嘿！」燕南靖長吁一口氣，笑道：「好啦！我不逼你了，不過，你總得讓我見見這位陸師妹生的是哪般模樣的仙女，竟叫你如此神魂顛倒。」史大奈笑道：「只要你不亂來，我這便帶你去見她，陸師妹人可好了，見着你現在變得待人熱誠起來，一定非常歡喜。」史大奈說完便拉着燕南靖出了門，這一次，反倒比兔子奔的還快，出了院子經過花園，繞過一條彎曲走廊，便到了一片池塘邊，池水清澈無比，水中魚兒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快活之極。史大奈原本是要帶燕南靖去紫雲閣悄悄看上陸師妹幾眼，然而剛一來到池邊，便見一青衫背影面向池水背對二人而立，靜靜觀著池中漣漪，若有所思。史大奈不由得立即喜上心頭，沖燕南靖低聲笑道：「師弟，那位······那位便是陸紫月師妹！」燕南靖眉頭一皺，只覺得眼前的俏麗背影似曾相識，還不及多想，史大奈已拉着他直奔到陸紫月身後，傻呵呵的笑道：「陸師妹！我和燕師弟來看你啦！」陸紫月身子一晃，緩緩轉過身來，燕南靖不由得大驚無措，訝道：「你······你便是陸紫月師妹？」原來陸紫月便是昨晚出現過的那青衫少女，是以燕南靖此時突然見到，不由得驚慌失措。陸紫月眼中恨恨，冷冷道：「燕師兄不是失憶了么，又怎麼記得我呢！」史大奈道：「陸師妹，燕師弟確實是失憶了，是我告訴他的。」陸紫月哼了一聲，道：「大師兄，像這種『辣手無情』之人，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否則小心他隨時害得你身敗名裂。」史大奈一怔，道：「陸師妹，你······你言重了，燕師弟他不是那種人。」燕南靖一直默不作聲，也不敢抬眼去看陸紫月，生怕與她眼光相接，弄得尷尬難堪，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陸紫月冷眼如劍，寒光閃爍，卻一直盯着燕南靖，見他一直不肯抬頭，心中更加傷痛，幽幽嘆口氣，再不多說，提足便走，只覺得自己的雙腳不聽使喚，每走一步便似要耗費去巨大力氣，走着走着，眼淚也開始不停使喚，原來自己無論如何也忘記不了眼前這個男子。史大奈一呆，撓了撓頭，道：「陸師妹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像有點不高興啊！」燕南靖無言以對，長吁一口氣，也轉身去了，只留下沒頭沒腦的史大奈不知所措。以往燕南靖總是深夜才去後山練劍，今天由於心中煩悶，便在傍晚十分就提劍去了。「九霄雷劍訣」乃是一門精妙絕倫的絕頂武學，習練之時必須平心靜氣，講究「用意不用力」，可燕南靖此時心情難以平復，修鍊起來自然諸多不順，擔心自己繼續下去會走火入魔，於是劍鋒一轉，練起了一套「撥雲劍法」，這門劍法是岐山書院的入門劍法，靈動變換，奇妙之極。正當燕南靖練到一招「九霄雲外」，縱身而起舞出八道劍花之後，身子便即下落，突然間，只聽刷的一聲，白光一閃，一柄利刃竟是沖自己頸上抹來。燕南靖登時大驚，此時身子正自由高而低下落，絕無借力躲閃之處，處境兇險萬分，百忙之中凌空變招為「仙人指路」，劍尖斜刺而出，徑點對方劍身，叮的一聲輕響，燕南靖便已憑藉這股巧勁落回地面，而後立即當胸橫劍，戒備起來，心裏暗自慶幸，多虧自己兩個月來勤修武藝，又得萬卷真人、竹玉書等合力指點，否則剛才那一下狠辣招數偷襲得手，腦袋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來人一身夜行衣，見燕南靖躲過剛才那一擊，手腕一抖，劍尖白光閃動，分刺他「膻中」、「鳩尾」二穴，來勢凌厲，狠毒之極。燕南靖不由得一驚，心想：「我自來到這個時空之後，除了白雲山莊就再沒離開過岐山書院，也不知是與何人結了這麼深的仇怨，一出手便是攻我周身死穴。」當即身子一晃，挺劍回擊，將對方的兵刃擋格開去，說道：「來者何人，竟敢在我岐山書院行兇？」那人不答，又是沖燕南靖咽喉、雙目、心口刷刷刺去三劍，三劍連環，卻是岐山書院「流風劍法」之中最為狠毒的一招「三戶亡秦」。此劍招之狠，倘若用在別派弟子身上，武藝稍有不濟者，若非瞎眼即是亡命，是以萬卷真人傳授劍招之時尊尊告誡，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這一式劍招絕對不可輕易使出，否則便是違了門規，輕則逐出書院，重則挑斷手筋。燕南靖雖驚不亂，他對「流風劍法」早已爛熟於胸，於是運勁於臂，連出三劍化解招式擋格，隨後立時搶攻，斜刺對方胸口，心想：「你偷學我書院武功，還要加害我書院弟子，心腸如此歹毒，如何能饒了你？」那黑衣人未曾料想燕南靖劍法如此之迅捷，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招回擊，當下慌忙出劍擋格，卻聽嗤的一聲輕響，被燕南靖手中長劍划傷了右臂，那人「啊喲」一聲低吟，連退了好幾步，燕南靖微感驚訝，來人卻是一介女流。燕南靖心下起了憐憫之心，倒轉劍柄，道：「你走！日後好自為之，切莫再用我岐山劍法去行兇作惡。」黑衣人冷冷一笑，長劍一挺，竟又欺身而來，刷刷刺出幾劍，卻全都是「撥雲劍法」、「流風劍法」等岐山入門劍法之中的招數，燕南靖於這些劍法自然精通之極，輕而易舉便將對手的劍招化解開去，心裏不禁大奇，暗道：「她竟然如此精通岐山劍法，想必絕非偷學，必是我派弟子。」想到此節，突然縱身一躍，使出那招「九霄雲外」。其實「九霄雲外」亦是「撥雲劍法」之中一招極為精妙的招數，只是方才燕南靖練劍之時未曾想過會有人突施暗手，故不能招架，而此時卻是光明正大與敵對攻，威勢自然非同小可。那黑衣人也極為精通「撥雲劍法」，眼見燕南靖劍光寒氣森森，凌厲之極，急忙回劍抵擋，噹噹幾聲兵刃相加過後，已然將他的劍招盡數化解，然而未曾想到的是，燕南靖的劍法始終快了黑衣人一大截，這時早已神出鬼沒的將她黑紗面巾挑下，待得落地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那出招狠毒，三番四次欲奪自己性命之人竟是陸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