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親相愛一家人

「老頭子，看你印堂發黑，我感覺你要倒霉了。」

「呸呸呸！」

「不信你看看那邊的老頭，殺人的眼神，你剛才可是跟人家老伴眉來眼去，還扭動你那身贅肉，說不定一會就要找你算賬了。」

剛跳完一段國標交誼舞，楚無二自認為瀟灑的擦拭下汗水，楚楓上來警告他，確實也看到氣憤的老頭，他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道：「放心好了，都這麼大年紀了，哪有那麼強的醋勁。」

「是嗎？」

楚楓滿臉的壞笑，倒是讓楚無二心裏都懷疑自己的話，下意識的看向氣憤的老頭，只見對方正跟另外三個老頭說着什麼，不時的會轉頭看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對方眼神很不友善，尤其是對方四人向著他們師徒走來，楚無二眼神閃爍，來不及多考慮，拉着楚楓就走道：「趕緊回山上了，跳了一會感覺到餓了。」

「我看人家是想要跟你談談，老頭子不要着急啊！」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皮癢了？」

「老頭子這是慫了啊，堂堂正一派掌門人，居然被四個老頭給嚇住了，天下奇聞。」

「找打！」

楚無二被奚落的老臉一紅，揚手就要打，楚楓早就一溜煙的向著山上跑去，一老一少，兩個都跟孩子似的性格，歡天喜地的回到道觀，說是一間道觀，不如說成是青磚綠瓦的大院，明顯還有常年失修，牆面不少都已經脫落，裏面宛如個四合院，三面環繞着房屋，地面由青石板鋪成，只是有不少的地方斷裂，像是少林寺練功房踩出的深坑。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師徒踮腳進入院子，楚楓回身要關門時，院子中傳來個威嚴的聲音道：「楚楓，你又帶着楚師父下山，一周來這麼三次，看來你腦袋不長記性是吧！」

「哎哎，燕師父，是我想要下山，才讓楚楓跟着我的。」

「你不要護着他，這樣只會讓他更放肆。」

在門口堵住他們的是個中年人，面色威嚴，楚楓聽到他的聲音，馬上就聳拉着腦袋，完全就是一副老鼠見到貓的架勢。

楚無二身為道觀的觀主，在面對中年人時也只能無奈，側頭看着楚楓可憐巴巴的樣子，苦笑道：「我也救不了你。」

「老頭子，老頭子不要走啊！」

見到楚無二扔下他快步回了自己房間，楚楓氣的差點沒有背過氣去，低頭走近中年人，恭恭敬敬的道：「燕師父！」

「你知不知道老頭子身體越來越虛弱？」

「知道！」

「知不知道他不能受刺激？」

「知道！」

「知道不知道......」

「燕師父，我願意受罰！」

趕緊打斷燕師父下面的話，反正逃不掉被罰，少聽幾句啰嗦也是好的。

「去藏經閣抄寫經文！」

「燕師父，您還是罰我去練功房吧，抄經文我會死的。」

「那你就給我死在裏面好了。」

燕師父根本不予理會，氣憤的指著院子東邊的兩層閣樓，楚楓不敢在辯解，乖乖的去了藏經閣。

看着他的背影，燕師父臉色雖還是冰冷，可眼神卻滿滿的疼愛，他叫做燕南山，除了楚無二是嫡傳弟子，他是來道觀時間最久的，來的時候才三十多歲，現如今也已經人到中年了，明面上楚無二是觀主，可觀中所有事情都要聽從他的安排。

「老燕，小楓都還沒有吃東西呢，你怎麼就罰他去抄寫了？」

「小樹不修不直溜，等他受罰完再吃。」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過來，手裏還拿着瓜子，站在燕南山身邊，看着藏經閣的方向，雖然挂念楚楓沒有吃飯的事情，可他也不敢違背燕南山的決定，無奈的看向自己房間，沖着暗中使了個眼色，一個少婦從房間走出，手裏還端著碗香噴噴的面。

「孟蝶兒，你想幹嘛？」

「我能幹嘛，小楓他們去山下打球跳舞，回來肯定是餓了，我要給他送碗面過去。」

「他帶着老頭子下山，正在受罰，你們不要搗亂。」

「受罰也要等他吃碗面，你少給我瞪眼，老娘不吃你那一套。」

男的叫做柳傳心，少婦叫做孟蝶兒，他們是對夫妻，不過卻沒有領證，按照他們的說法結婚證只是世俗的束縛，是真愛無需那些多餘的東西，柳傳心喜歡文學，自認為是個文人，孟蝶兒本身長得還算過得去，但總喜歡刻意的打扮，反而弄的不倫不類。

在道觀中，若說有人敢對燕南山出言不遜，也就只有孟蝶兒敢了，畢竟是道觀里唯一的女性，沒人會真的跟她鬥氣。

面對孟蝶兒的恣意而為，燕南山無奈的擺了下手，不甘心的叮囑道：「我沒有看見，你懂得怎麼說。」

「知道燕師父好面子。」

燕南山滿意的點了下頭，轉頭看向柳傳心道：「要不要來一盤？」

「你不行！」

「走着，瞧不起誰呀，不就是5027:4750嗎，你勝率也沒有多少。」

兩人喜歡的就是象棋，從下起第一局開始，他們就無限期的記着比分，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服氣認輸的，本來還賭過一頓飯的，因為比分無限順延，這頓飯遲遲都沒有吃上。

楚無二回到自己房間，看到桌上的三盤小菜，已經溫上的一壺老酒，心滿意足的開始獨酌，不遠的燕南山跟柳傳心在棋盤上大展身手，道觀里的生活就是如此愜意，不知憂愁。

藏經閣里，楚楓嘴裏叼著毛筆，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經文，說是讓他抄寫，其實這些經書他已經倒背如流，不知道抄了多少遍了。

「小楓幹嘛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餓了？」

「蝶兒師父您來了就好了，我都快悶死了。」

「你個渾小子偷偷帶着老頭子下山可以，但不能這麼頻繁嗎，明知道燕南山時刻盯着的，這周都出去三次了，你就消停點吧，真要是惹急了燕南山，我跟你傳心師父都救不了你。」

孟蝶兒像是苦口婆心的媽媽，一邊念叨著，一邊把面放在楚楓面前，而在她的面前，楚楓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畏懼，左耳朵聽右耳朵冒的，大口大口的吃着素麵。

「不是我想帶着老頭子下山，是他也耐不住寂寞，你是沒有看到他跳廣場舞時候的樣子，那叫一個S浪賤的鼻祖，惹的人家那些老頭都想要揍他。」

「是嗎！」

本來還想要教育下楚楓的，話題開頭后，孟蝶兒居然跟着開始聊起來，早就忘記教育的事情。

......

直到晚上十點鐘，道觀中才算是安靜下來，楚無二每天都會把四人叫過來，盤膝坐在道觀的大堂內，盤膝冥想，吸收天地靈氣。

「小楓，屏氣凝神，不要分心。」

楚楓畢竟還是十三歲的孩子，打坐這種事情很快就失去耐性，也就是這個時候楚無二不會縱容他，每次厲聲制止。

若是有外人看到他們五人打坐的情形，肯定會被震驚的，因為他們每次呼吸間，口鼻處都會有明顯的白色煙氣，虛抱的雙掌間還有淡淡的熒光，就連楚楓都能做到，只不過是他們中看着最弱的一個。

足足兩個小時的冥想吐納，五人同時雙手舉過頭頂，雙掌由胸口虛按下去，口中吐出一口濁氣，除了楚楓之外，另外四人吐出的氣都如同羽箭射出一米多遠才消散，楚楓只能吐出一尺左右。

「臭小子，最近你修為進步的有點慢，以後每個月只能下山兩次。」

「不行，為什麼？」

「你說問為什麼，光想着山下的俗事，你如何修行。」

知道跟燕南山說不清楚，楚楓向著另外三人撒嬌道：「蝶兒師父，傳心師父，老頭子，你聽聽啊，一個月下山兩次，我豈不是要被憋死啊！」

「是，是啊，南山，這樣要求小楓有點苛刻了。」

「說什麼都沒用，他現在一點規矩都沒有，將來肯定會走歪路的。」

孟蝶兒也幫腔兩句道：「燕南山，小楓還是個孩子，你做的是有點太苛刻了。」

「三歲定八十，他就是個孫猴子，沒有緊箍咒怎麼行。」

孟蝶兒見連自己的面子都不給，火氣也上來了，瞪眼說道：「小楓就是孫猴子，你也不是如來佛祖，孩子自有孩子的福氣，我們家小楓肯定不會走上歪路，這一點我可以擔保的。」

「你可以擔保？擔保什麼，現在他已經無法無天了，不僅私自帶着老頭子下山，更是跟人家賭球斗球啊！」

「我就是能擔保，小楓這麼聰明，肯定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燕南山氣惱的猛然起身，甩手說道：「聰明，是很聰明，可有句老話你們知不知道，沒有規矩的話，越聰明越危險！」

「好......」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不就是不下山嗎，我不下就是，回去睡覺了。」

實在不願意看到幾個師父爭吵，楚楓丟下句話，無奈的搖頭出了大殿，反倒是四個成年人手足無措，尷尬的不知道如何面對彼此。

......

被燕南山禁足不得下山，楚楓每天早上在懸崖邊冥想一個小時，然後練一個小時的功夫，其餘時間就做無球的動作練習，因為燕南山道觀里都沒有個籃球，他實在是百無聊賴，如此過去十幾天時間，楚楓真的沒有再謀划著要下山，反倒是讓燕南山他們覺得奇怪。

「燕南山，若是小楓被憋出個好歹，我肯定跟你沒完。」

「他，他......」

燕南山也不知道該如何辯駁了，尤其是這幾天楚楓發獃的時間更長了，他們幾個看着很是擔心。

「其實小楓就是個孩子，不能困着他跟我們幾個老傢伙天天在一起，反而影響他的成長，道觀里的日子太平淡了，他小孩子怎麼受得了。」

柳傳心也這麼說了，三人都不由的看向楚無二，還是希望他能拿個主意出來。

四位師父沉吟幾分鐘，最終還是楚無二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臭小子已經十三歲了，總是守着我們幾個確實不行，不如我們送他去讀書吧，讓他去接觸下外面的人跟事，算是歷練歷練。」

「那怎麼行，他才十三歲！」

第一個反對的就是孟蝶兒，她已經把楚楓當成自己的兒子，怎麼忍心送他下山。

「是啊老頭子，小楓年紀還小，再說我已經教了他不少的東西，文學方面絕對不成問題的，其實他現在的文化水平絕對有初中了。」

楚無二提議之後，燕南山一直都沒有說話，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我倒是覺得老頭子說的有道理，我贊成！」

「燕南山，你就是個牆頭草，我看你是看不上小楓，之前還擔心他學壞走歪路，現在又說讓他下山，難道你就不擔心他被人帶壞了。」

「蝶兒，你讓南山把話說完。」

孟蝶兒還是不敢違背楚無二的話，氣惱的把頭轉到一邊，燕南山接着說道：「我贊成老頭子的說法，讓他去接觸些社會上的人跟事，但必須要送到那種封閉式的寄宿學校，每周末就接回山上來，如此也就只能在學校的環境裏，少受社會上的影響。」

對燕南山的話，另外三人都沒有急着表態，都沉思著可能性，柳傳心卻為難的道：「封閉式的寄宿學校是不錯，也不用太過於擔心他學壞，但社會上這種學校可都是貴族學校，學費，生活費等等可是不小的開銷。」

孟蝶兒附和道：「對啊，就我們道觀的香火，都不夠咱們吃喝，怎麼供應小楓去讀貴族學校啊？」

這次沒等楚無二說話，燕南山胸有成竹的說道：「至於錢的事情，我能解決！」

「你！你有什麼辦法？」

聽聞燕南山的話，楚無二面帶着神秘微笑，輕緩的點了下頭，像是對燕南山有所了解，但柳傳心兩口子卻不明白了，平常他們吃喝的開銷都需要去化緣，或者是下山做些算命的行當，從來沒想過燕南山會有錢。

「你們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

只要能夠解決錢的事情，四個傢伙倒是沒有在提出什麼意見，燕南山快步出了大殿，弄的柳傳心兩人一陣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