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呼喊的靈魂

Thereforebeasshrewedassnakesandasinnocentasdoves.

靈巧像蛇，馴良像鴿子。——《新約·馬太福音》第十章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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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主控制室裏面已經很久沒有傳來聲響了，愛德萊德知道，

西蒙的戰鬥已經分出了勝負。

但是他現在還無法分心去了解誰獲得了勝利，因為在他面前，理惠正手持匕首對自己發動着致命的攻擊。

「可惡！」愛德萊德不能傷害眼前的理惠，因為理惠的狀態明顯不對勁，就像是被人操控著一般，他只得不斷退避。「是我啊！理惠！你不認得我了嗎？」

「愛德萊德，必須消除的目標！」

理惠的口中不斷重複著這句冰冷的話語，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但是手上的匕首卻步步都是殺招，每一下都是直接奔著愛德萊德的致命點而去。

「可惡！你到底是怎麼了？！」愛德萊德一邊閃避著理惠的攻擊，一邊不斷述說着兩人的事情，希望能喚回曾經的理惠。幸運的是，這個房間與控制室相比要大得多，兩層的結構，而且還佈滿了各種實驗儀器，這使得愛德萊德的閃避有了更多的空間。

「特殊教導隊，還記得嗎？你曾經是特殊教導隊的學員，也是最出色的學員之一。」

「你的身法很敏捷，很少有人可以跟得上你的腳步，跳舞的狐狸，這就是你的外號。」

「在羅馬，那次我們一起追蹤縱火犯，不會游泳的我掉進了河裏，那個時候你笑了我好久。」

「瑪瑪村，我們遇到的那個帝國指揮官，還有那個小女孩安妮，你就是在那裏遇到了雪崩，還記得嗎？」

不管愛德萊德如何努力地嘗試去喚醒理惠的記憶，理惠的臉上卻始終都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以及那句一直重複在嘴邊的話。

「愛德萊德，敵人，必須清除。」

「可惡，理惠你快醒醒啊！」愛德萊德焦急地大喊道。

愛德萊德的努力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卻被理惠的攻勢給逼到了牆角，他已經退無可退了。

就在理惠的匕首快要刺中愛德萊德的時候，愛德萊德知道時機來了，他迅速用一隻手將理惠的匕首扣在牆上，另一隻手從腰間拔出麥格農對準二樓的某處陰影射出一槍。

一聲慘叫從陰影處傳來，愛德萊德的子彈擊中了什麼，而此時理惠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出來吧，你已經暴露了。」愛德萊德對着樓上說道。

一個男性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就是之前西蒙安排在福祉教的那個卧底，他的左臂被愛德萊德的子彈擊中，「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從我進入這個房間開始就感覺到一股惡意，只是你隱藏得很好，我並不知道你的確切位置。」愛德萊德解釋道：「因此我決定將計就計，當理惠對我使出致命一擊的時候，你也許會暴露自己。結果正如我所料，在理惠對我下殺手的那一瞬間，你的惡意便增大至極點，除非是感覺遲鈍的人，否則這麼強烈的惡意不可能感知不到，很遺憾，我的感覺並不遲鈍。」

「真不愧是特殊教導隊的教官啊，居然憑着惡意就可以精準地發現我的存在。」幹事稱讚地說道，他想抬起手鼓掌示意一番，無奈左臂的傷勢令他無法這麼做。

「你既然知道我是特殊教導隊的一員，那就說明你並不是普通人，說實話，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覺得你並不簡單，現出你的真實面貌吧！」

「哎呀哎呀，你真是太厲害了，愛德萊德殿下。」幹事發出了幾聲令人噁心的笑聲。他慢慢將臉上的皮給撕了下來，現出一張年輕男性的臉。

「利特·費南迪！」

利特·費南迪，暗鷹騎士團的幹部之一，也是唯一的一個人類幹部，稱號幻像師，擁有高超的易容術，可以憑藉妝容的轉換以及投像技術輕鬆達到變臉的效果。

「是的，愛德萊德殿下，自從上次在沉默之庭之後我們好久沒見了，別來無恙嗎？」

「你這個混蛋！你這次又有什麼陰謀？！」愛德萊德憤怒地喊道。

「哎呀哎呀，你難道不應該先感謝一下我嗎？如果不是我把這位修女大人從雪山上救下來，你們怎麼能有如此感動的重逢？」利特裝出一副感動的表情說道：「你看修女大人對於你們的重逢是多麼地歡喜。」

說完，利特拿起掉在地上的控制器點了幾下，原本停止行動的理惠立刻重新拾起匕首刺向愛德萊德。

愛德萊德閃避不及，只得用手緊緊握住匕首，鮮血從他的手中流出。他的眼裏噴射出憤怒的目光望向利特，「可惡！你到底對理惠做了什麼？！」

「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啊，你知道，我們找到修女大人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所以我們很好心地對她的身體做了一點小小的改造，然後又放進了一些納米機械用來幫助她更快地恢復身體。」利特發出了他那招牌一般的噁心笑聲說道：「只不過那些納米機械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副作用，比如說，靠我手裏的這個控制器就可以控制住她的思想，也就僅此而已啊，不會很過分吧？」

「你這個可惡的混蛋，到底還要做多少壞事？！」愛德萊德的憤怒已經快要到達頂點，但是他依然在剋制着自己，因為現在利特極有可能是在用激將法來逼自己露出本來的面目，萬一自己又像上次在沉默之庭一樣暴走了，那麼對於近在咫尺的理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因此，他必須忍耐。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用人類的身份去阻止理惠。

「你知道嗎，愛德萊德大人，看見你們的重逢弄得我也感動得一塌糊塗，如果不是我的手受傷了，我真想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擁抱。」利特嘲笑愛德萊德道。

「這是不可能的。」

一把低沉的聲音突然在利特身後出現，利特一驚，急忙轉身，但是已經太遲了，從利特身後的陰影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男性，他以極快的速度準確地擊中了利特拿着控制器的右手。

骨頭破碎的聲音隨着控制器的爆裂同時響起，男性的力量很大，僅僅一拳便將利特的右手以及控制器一起摧毀了。

出於求生本能，利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等他定下神來，才發現這個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男性是吸血鬼獵人，西蒙·V·卡薩德。

利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西蒙巨大的力量已經將他的整個右手骨頭轟至粉碎，鮮血佈滿了整個手臂，當然，手中握著的控制器也被轟至粉碎。

「西蒙？！你怎麼會在這裏？」利特的笑容消失了，右手粉碎的疼痛令他的額頭冒起了冷汗。

「你的右手已經被我廢掉了，你要怎麼去給他們一個擁抱？」西蒙用輕蔑的語氣問道。

「西蒙君！」西蒙的出現等於給愛德萊德打了一劑強心劑，他驚喜地喊道。

西蒙看了一下樓下正在與理惠戰鬥的愛德萊德說道：「本來我來是想給你警告的，但是看樣子這個警告已經沒有必要了。」

「吸血鬼獵人，我可能有點小看了你。既然你在這裏出現，那就證明格魯特失敗了。」利特現在的處境的確不太好過，自己左肩被愛德萊德射傷，右臂又被西蒙粉碎，而現在，強大的吸血鬼獵人就在自己面前，但是即使是這種時候，他還是不忘嘲笑一番說道。

「哦，不對，應該說是我太高看格魯特了，哼，真是個廢物。」.

「格魯特告訴我，你的名字叫做利特。」利特的話激怒了西蒙，他一步步逼近利特說道：「格魯特是一個值得我尊敬的對手，沒有人可以叫他廢物，你會為你的言行而付出代價。」

就在西蒙準備出拳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面前竟然佈滿了比頭髮還要細小的鋼絲，如果剛剛出拳的話，這些鋼絲極有可能會扯斷自己的手。

「明智的選擇。」從天花板上突然跳下一個人影，他的懷中抱着一個木偶。奇怪的是，他的嘴並沒有張開，彷彿剛剛說話的是他懷裏的那個木偶。

「腹語師。」利特像看到救星一般鬆了一口氣。這個突然出現為利特解圍的奇怪男人就是暗鷹騎士團的副團長，腹語師蒂姆·菲瑟爾。

「你是什麼人？」西蒙嗅出對方身上有種危險的味道。

「請允許我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暗鷹騎士團的副團長，腹語師蒂姆·菲瑟爾。」蒂姆微微鞠了一躬，他的嘴巴還是沒有張開。

「哦？那我還真是榮幸啊，居然連副團長都出動了。」

「哈哈哈，是的，你應該感到榮幸，副團長可不是經常出現的…」利特看見救星來到，膽子也開始大了起來，但是蒂姆惡狠狠的目光打斷了他的話。

「你給我閉嘴，沒用的傢伙！」蒂姆說完便轉過頭對西蒙說道：「很抱歉我的下屬這麼無禮，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是我們的幹部之一，我不能棄之不理。所以，利特我就帶走了。」

西蒙雖然想阻止，但是蒂姆始終散發着一種危險的味道，自己又在剛剛與格魯特的戰鬥中傷了元氣，因此他沒有輕舉妄動。而且，在控制器已經被破壞掉的現在並沒有深追的必要。

就這樣，蒂姆帶着利特慢慢消失在陰影之中。在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前，蒂姆對西蒙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雖然你剛剛把控制器給破壞了，但是很遺憾，這並不代表修女就可以恢復原樣。只有修女的生命體征消失了，她體內的納米機械才會完全停止運作，否則，修女仍然會將消滅愛德萊德視為第一任務。所以，請你們好好努力吧。」

蒂姆說完便與利特一起消失在陰影之中。而西蒙面前的鋼絲也像斷了弦的線一般散落下來，西蒙知道蒂姆已經離開了這裏。

「可惡！那到底要怎麼做才好！」剛剛蒂姆與西蒙的對話愛德萊德全部都聽見了，好不容易才再次與理惠重逢，愛德萊德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

「不用理會他說的話。」西蒙從二樓跳下來對愛德萊德說道：「想要救修女的話，就全力擊打她的腹部，這樣一來應該可以暫時停止她體內的納米機械。」

「你說的是真的嗎？」愛德萊德喜出望外。

「格魯特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我相信他不會騙我。」西蒙說道。

「好，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相信你。」說完，愛德萊德便握緊拳頭朝着理惠的腹部打去。

雖然控制器被破壞，理惠暫時停止了動作，但是他仍然將愛德萊德視為第一目標。看到愛德萊德向著自己衝過來，她毫不猶豫地揮舞匕首刺向愛德萊德。

這一次，理惠的匕首並沒有被愛德萊德避開，準確來說，是愛德萊德故意讓理惠刺中自己。

「嘿嘿，你的身法很敏捷，連我都沒有自信能抓得住你，」愛德萊德看着插在自己左肩的匕首，他一把抓住理惠還握著匕首的右手，笑了笑說道：「但是這樣就不會打偏了。」

沒等理惠反應過來，愛德萊德蓄滿力量的拳頭已經擊打在理惠的腹部。這一拳的力度不輕，與在集會所的情形一樣，理惠原本冰冷的臉上現出了痛苦的神情。她捂著腹部慢慢蹲了下去，然後，她抬起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愛…德…救我…」

也許是因為愛德萊德並不是用拳的高手，又或者是因為他的力度沒有控制好，這一拳僅僅只是令理惠短暫地恢復了一陣子理智，很快她的表情又恢復了冰冷的色彩。

「果然沒那麼簡單啊。」看到眼前的情形，西蒙自語道。「神父，沒辦法了，最後一下讓我來吧。」

愛德萊德吃了一驚，他以為西蒙要對理惠下殺手，便急忙擋在前面，大聲喊道：「不，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沒時間解釋了！躲開，神父，你要相信我！」

在西蒙的眼神里，愛德萊德看到的不是殺意，於是，在猶豫了幾秒鐘之後，愛德萊德把路讓開。「拜託你了，不管你要做什麼，請你一定要救下理惠。」

西蒙點點頭，然後，在愛德萊德讓開的瞬間衝到理惠身下，在她的腹部再次擊出一拳。這一次的效果似乎不錯，理惠掙扎了一下便暈了過去。

「成功了。」西蒙吁出一口氣，他向愛德萊德解釋道：「格魯特使用的拳法是一種能夠打亂人體經脈的拳法，在與他的戰鬥中我領教了一番，我只是照着格利特的樣子使出來而已，沒想到居然成功了。放心吧，我只是按照格魯特的拳法將修女的經脈打亂，她只是暫時暈了過去，生命並無大礙。而且這一拳應該已經殺死了她體內的大部分納米機械了。」

愛德萊德急忙衝上前將理惠抱在懷裏，他緊張地查看着理惠，正如西蒙所說一般，理惠只是暫時暈過去而已，愛德萊德的一口氣這才鬆了出來。

「好了，神父，我們趕快走吧，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西蒙在一旁催促道。「哦，對了，雖然修女現在對我們暫時沒有了威脅，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她的身上，依然有着吸血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