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外門弟子

第四十五章外門弟子

三人攜手出了房屋,迎面遇上了結衣、秦瑤,還有那個女子……安倍櫻,真沒想到她能在這裏等這麼多個時辰。

小次郎又在內心見了『鬼刃』后便不似之前那般花痴了,但他還是對安倍櫻好感頗多,要不是結衣和秦瑤都冷著俏臉,他真能笑嘻嘻的迎上去。

結衣扯過小次郎說道:「趕緊走,別誤了時辰。」又向安倍櫻道:「你要等便在這等,沒人會理你。」

天下男子沒一個不花心的,天下女子也沒有一個不吃醋的,小次郎不該想的事他卻想了,秦瑤不敢做的事結衣幫她做了。他還想回頭對安倍櫻說些什麼,卻見鬼刃兀自震動,熱的燙手似有很大怨氣,這才定了心神隨結衣一同走着。

安倍櫻似在鬥氣,故意將狩衣拉的老高,「腿在我身上,這裏也是安倍家,想走想留需要看我,而不是聽你言語!」

小次郎看見安倍櫻漏出的一截玉腿又細、又嫩、又長,眼睛又被勾了去。

結衣看不過,一招『鴛鴦腿』使出了兩成功力在他屁股上一踢,小次郎不躲不避,向前跌倒摔了個狗吃屎。

他跌了一跤,這才停下痴纏。

結衣對着安倍櫻冷哼一聲,拽著小次郎與二人人一道走了。

結衣、秦瑤與小次郎一路無話,孫勝、筧十藏對這男女之事不明所以,故而一直沉默。

不一會,幾人走到了齊神町門前,只見眾多參與試煉的弟子位列兩側,恭恭敬敬、整整齊齊的站成兩排。

安倍小三攜着我孫與天畜、地狗、皇敗三大長老一齊迎了上去,只有人殘長老年紀老邁站在原地。

這排場頗大,反倒令小次郎有些坐立不安,看這架勢倒不像是歡迎一個武田家的義子,反倒有些像迎接他們安倍家功勛卓著的英雄。

安倍家眾弟子隔着老遠便下跪行禮,連安倍小三等都是一躬到地,令小次郎大為咂舌。

他這一手着實令人大為費解,小次郎心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他堂堂安倍家的家主為什麼會給自己這麼大排場。

同時,他也極其享受,畢竟不是誰都能享受到安倍家這等待遇。安倍家的家督、陰陽寮的大陰陽師,居然親率全族的人來迎接於他,這份榮耀何等尊崇,即便是一貫淡然的孫勝也有些飄飄然了。

小次郎等人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看着眾多安倍家弟子跪倒在自己的腳下令他心中無比歡暢。

他斜眼而瞟,望着那跪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的人頭,頗有一種睥睨之感。

正當他自得意滿時,一個稍帶稚氣的口音質疑道:「他與我安倍家到底有何功勞,配得上我們這般禮遇?!」說罷站起了身,瞪着眼瞧著安倍小三的面目。

縱使安倍小三可以忍受天下間任何人的質問,縱使他能夠將這一切當做一個屁來放,卻獨獨不能容忍來自自家弟子對自己的質問。

他怒了,這次似乎不是帶着面具而是真的怒了,短短一瞬,滿頭秀髮根根炸起,頂着頭上的帽子都快要掉了。

安倍家必須是鐵板一塊、安倍家只需要一個聲音、安倍家只需要一個家督,這個聲音必須來自那個男人——安倍小三。

安倍小三瞅着她,臉上不時冒出疑惑、震怒,甚至還有一些小小的欽佩。

他見這個女弟子面上有許多黑芝麻一般的雀斑,心中想想已然知曉了她的來歷。

安倍小三問道:「安倍術,你這是何意?」

他面目雖顯得怒極,但語氣不急不緩,聽不出半分怒意。

小次郎也向那個女孩面目瞧了過去,心道:「這不是安倍家的那個雀斑少女嗎?她叫安倍術,倒是個有趣的名字。」

安倍術挺胸說道:「我安倍家乃是陰陽師世家,歷史悠久源遠流長。他們武田家雖說是一方大名威名赫赫,但論地位來我安倍家也不遜色於他,他武田小次郎又何德何能配得起這般禮遇?」

「哦?這麼說我做錯了?」安倍小三眯著一對狐眼反問道,語氣中多了一絲質問。

安倍術道:「不敢,但事有不妥還請家主大人變變主意。」

要論一唱一和,安倍小三和我孫可是天生一對。我孫介面怒道:「好你個安倍術,你竟敢跟家主大人這般講話,你不要仗着自己在陰陽術上天賦異稟就可以不把家主大人放在眼裏。」

隨後他眼光又看向了安倍人殘,這是他們家的三長老也是安倍術的師傅。

這人現在雖是一個皺皺巴巴的老太婆的模樣,但從眉目之間依稀可以辨的她年輕時候的絕代芳華。

安倍我孫道:「人殘長老,你平日裏怎麼教育你徒弟的?她怎麼這般沒有規矩。」

人殘長老看似已過耄耋之齡,拄著一根拐杖步履蹣跚的走到安倍我孫身邊側着耳朵問道:「你說什麼?」

她一張口露出了滿口牙齦,嘴裏一個牙齒也沒有竟已掉的乾乾淨淨。

安倍我孫有些氣惱,提高了嗓音說道:「你徒弟你怎麼不管管?」

人殘長老又將身子貼近了些問道:「什麼?!」

安倍我孫伸過頭去,對着她的耳朵大聲吼道:「你好好管管你徒弟!!!」

這句話說的十分大,甚至用上了真力,以他的功力即使輕輕吐出一句也如同在耳邊說的一樣,何況是這般。

他這一吼,活像炸了一根鞭炮。

人殘長老,將耳朵貼的更近了,依舊張大口問道:「什麼??!!」

安倍我孫竟被這師徒倆氣笑了,嘟囔了一句「怪不得你管不好,原來你是個聾子。」

安倍我孫於陰陽一道造詣極深,他的聲音想大便大、想小便小。想大時即使相距十餘里之外依舊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想小時就算在一個極端密閉的空間側耳傾聽,也決計能聽到半分。

哪知人殘長老卻介面說道:「哦,你說你是個聾子。」

安倍家聽了這話人人想笑,可攝於我孫威嚴誰也不敢。人殘長老當着眾弟子的面戲耍他,着實令他下不來台。

正當左右為難時,安倍小三發了話,「安倍術和長老人殘目無家規、不尊長輩、看管不嚴,來人啊,將兩人帶下去用家法伺候。」

他這話說的威嚴十足,足令眾弟子倒吸一口涼氣,兩天內處罰了四大長老之中的兩位,這個是百年聞所未聞的事。

在執法弟子之中,安倍小三心腹眾多,他們本想上前,可思來想去竟沒有一個人動手。

安倍家人人自小就被族中長輩嚴苛訓練,每日每夜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訓練,只要稍一偷懶便會依照那本極其嚴苛的家規懲處。有些甚至只犯了一點小事便被處以極其嚴苛的懲罰,甚至是斬斷手腳。

也因為這份恐懼深埋心底,這麼些年來雖然安倍小三喜怒無常、脾氣暴躁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他。

每當眾弟子年幼受傷時,總會有一個慈祥的老婆婆過來安慰他們,這成為了他們有幼小心靈中的一個避風港,在他們心裏,人殘長老就是自己最親最近的奶奶。

那些執法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想踏出這一步,可誰有不敢不踏出這一步,糾糾結結不知該怎麼辦。

人殘長老看了看他們,挺身而出說道:「罷了罷了,我一把骨頭了也不為難這些孩子們,『黑獄』不是嗎?我自己去。」言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

她走了兩步,忽而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安倍小三,你治我弟子不尊長輩之罪,你可曾尊重過我這姑姑。」

安倍小三怔了一怔,愣在當場,正要說些什麼卻聽一人呼道:「且慢!」

此刻人殘長老已經自受處罰,不知何人還敢觸安倍小三逆鱗?!我孫抬眼一瞧,說話的人正是小次郎。

要論安倍家眾多弟子,小次郎唯獨看安倍術最順眼,她幾次三番的幫過自己,於公於私小次郎都該幫她一幫。

安倍小三見說話的人是小次郎,立即堆笑道:「武田大人,可有見教啊。」

小次郎鄭重行了一禮對安倍小三說道:「感謝安倍大人為我等準備了這麼大排場,小次郎受寵若驚心中感激。只是這等排場我等確實受之有愧,況且你家女弟子只不過是心直口快了些,安倍大人大人大量,還是寬恕她吧。」

安倍我孫氣了又氣,要不是他們家主使勁給他打眼色,他可就將那句「你算哪根蔥!」給說了出來。

安倍小三笑了笑道:「都聽武田大人的吩咐,咱們先去齊神町,裏面請。」

「臉變得真快」結衣心中嘟囔了一句,但想到早上那費盡心機準備的一頓飯菜這話就不便說出口了。

安倍小三將小次郎等人引入齊神町坐了下來,這次他可不是隨便坐在一個偏遠的角落,而是坐在了齊神町的正中,位置甚至比安倍小三自己的還好。

小次郎問道:「安倍大人,這是何意?我遠來是客,怎麼竊據此位?」

安倍小三笑道:「你都說遠來是客,豈不能客隨主變?」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在此先謝過安倍大人。」

他這剛坐下去,屁股還沒坐熱,就見安倍我孫就走了過來說道:「武田大人,該您上場比試了。」

這話里怒意頗濃,小次郎尬笑兩下回道:「該我了?今天第一場就是我?」

「不錯。」

沒想到今天的第一場試煉比試便是自己,當下向小三和我孫二人行了一禮,走到了試煉場。

跟他對決的是安倍家一名藉藉無名的弟子,甚至連姓氏都沒有,叫做大島。

依照安倍家的規矩想來這是一名剛從外門升入內門的弟子,不過能憑藉自己實力從外門進入內門,這等人卻也不可小覷。

兩人都不會開這試煉場的門,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次郎只見大島年紀約有二十三四歲,一頭秀髮竟全禿了,憨憨的模樣活像一個十足的莊稼漢。

小次郎笑道:「要不我再用劍劈開這門?」

大島也笑了笑道:「不好,不好,家督會生氣的。」

「哈哈,不怕,我劈的怎麼也輪不到你頭上。」說完便抽出鬼刃劈砍而去。

哪知劍剛出鞘,就覺一股大力將手腕一拖、一折,已經出鞘的鬼刃竟又被頂了了回去。

「是誰有這麼快?!」小次郎心道。

我孫從小次郎背後走了出來淡淡道:「武田大人恕罪。這試煉場的門着實不好修理,還請大人手下留情,我這就把這門給你打開。」

「他竟是從背後反折的?!」縱使小次郎知道我孫武功極高,也想不到竟能將他快如閃電的劍再給折回去。而且角度、力度拿捏之准,讓小次郎連一絲疼痛都沒有,這等功力確實可怖。

小次郎尷尬道:「麻煩我孫大人了。」

忽而聽到左首處一聲驚呼,向玉鏡望去竟是孫勝贏了試煉。「好快的速度!」小次郎心道。

經孫勝一激,小次郎心頭熱血更旺了,催促道:「我孫大人,趕快。」

安倍我孫自然明白,單手向門一拍門便開了,全沒有之前那麼麻煩。小次郎行禮致謝,向大島報了姓名便匆匆跑上台去。

這時門還未關,又聽安倍家眾弟子一聲驚呼,原來筧十藏也勝了。

這下小次郎更急了,說道:「你快上來,咱倆趕緊比試!」

哪知大島卻不慌不忙,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將身上衣服脫下疊好,工工整整的放到一邊,向小次郎說道:「安倍家弟子,大島參上。」

「你快把你式神召喚出來吧,咱們好比試比試。」

大島道:「我……我是個莊稼漢,只會一些粗淺的外門功夫並沒有式神。」

安倍家的陰陽師居然不會用式神,這可是頭一次聽說,小次郎問道:「那你用什麼兵刃,亮出來咱們比比。」

大島道:「我也不會兵刃,只在田地里練出一把力氣和村裏人教的一些拳腳功夫。」

小次郎看他渾身黝黑,後背還要比胸前更黑一些,顯然是一副莊稼漢的模樣,當即將鬼刃放到一邊說道:「我也不佔你便宜,咱們就比比拳腳吧。」

「多謝。」大島說道,隨即腳步晃動攻了上來。

他腳步也不很快,步伐也不很靈,可在小次郎眼中卻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忽然愣在當場。

大島一拳揮出,『嘭』的一聲砸到了小次郎的臉上,身體在空中轉了幾個圈飛了出去。

誰也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農夫居然能將『安土桃山之鬼』打飛出去,連小次郎自己都覺得自己簡直是莫名其妙,只有安倍小三這隻老狐狸眯着眼睛發笑。

他這一拳沒用內力,就像是田間弄人舞動拳頭打出一般,威力也不算大,可不知為何小次郎嘴角卻滲出血來。

「看來是牙齒擦破了嘴唇吧,我也真是,怎麼看對方長得像個農夫就連躲都不想躲了,也怪我最近……」

小次郎心正雜七雜八的想些什麼,大島又邁步向自己攻來,只是這一次小次郎有了準備,他已看清大島來拳的方位只是這腳步……突然眼前一花,又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連打了自己兩拳,只要不是獃子都能看出大島的厲害。

可齊神町內關注小次郎比試之人頗多,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大島這拳頭稀鬆平常,實在不像是躲不開的模樣,都以為是小次郎放了水。

他這一拳打的也不是太狠,甚至連一絲拳風也沒有,連一絲塵土也沒有揚起來,可打在小次郎頭上卻如同被石頭撞上一般,眼前一黑,腦袋「嗡」的一聲。

小次郎心頭連連大驚,「怎麼會?!我怎麼躲不開?」他猛然站起身子,擺了個霸氣十足的架勢,凝眸而視、屏息以待。

只見大島依舊不緊不慢的晃動腳步,又平平出了一拳,小次郎正要以拳相對,一個不好的念頭突然閃入腦中,雙臂猛然回護。

他已經護的足夠快、足夠嚴,即使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用一等一的武功也能夠防住。

可他偏偏沒有防住這一拳,那拳頭直直的打來,不緊不慢、不快不緩,就像是極其平常的一拳卻又打在了小次郎的臉上,使得他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究竟是什麼樣的拳頭、究竟是什麼神奇的拳頭能讓小次郎防都防不住?!

這一拳不僅震撼了齊神町的眾多弟子,連我孫和四大長老都驚在了當場,他們也不知道這平淡無奇的一拳為何能接連打中『安土桃山之鬼』。

只有兩個人不覺驚訝,一個是安倍小三,另一個便是大島自己。

不過大島還是有些驚訝的,他驚訝於小次郎的挨打能力。他這三拳連老虎都打的死,怎麼卻偏偏打不倒一個看似柔柔弱弱的男子。

是的,那個男子,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男子、那個滿臉是血的男子站起來了。

大島提起了精神,看來眼前這個男子值得他一戰!他邁著步子又攻過來,又是平平無奇的一拳……

小次郎大叫道:「且慢!」

這一拳收住了,連一絲絲拳風都沒有,就停在小次郎的鼻尖上。

大島問道:「你要認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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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羅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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