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又一個花痴

第二十三又一個花痴

結衣看着孫勝這般嘆息,問道:「你可是有什麼愁事?與姐姐說說,興許姐姐能幫助你。」

孫勝搖了搖頭回道:「我只是在擔心罷了,並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你這小孩子年紀不大擔心的事不少,有什麼事可擔心的?」

孫勝伸手往小次郎身上一指,「我是在擔心他的毒,咱們耽擱了這麼久若不能從安倍家得到玉藻前的信息還哪有時間問別人了?」

「也是,不過剛剛他那麼不聽勸你也不必怪罪於他。他只是不善於表達,他那麼做實際上還是為了我們着想。」

「這話怎麼說?他怎麼是為我們着想?」

結衣笑了笑說道:「你啊,雖然聰明絕頂,可這人情世故卻懂得太少,不信你問問筧十藏?」

孫勝不明所以,眼睛看向了筧十藏,希望他能給個答案。

筧十藏只比孫勝大個兩三歲,可也就是這兩三歲卻是一個人由幼年轉變為少年的關鍵時期。以前他不懂的事,現在雖也不甚明白,但卻不似之前那般迷迷糊糊了。

他依舊搔了搔頭,想了一想。

「小哥哥他……他是怕害了我們,寧願自己治不了毒也不想我們出事。」

結衣摸了摸他的頭,滿臉笑容道:「好樣的!不愧是佐助一手帶出來的。孫勝你現在明白了嗎?」

「你是說小哥哥他執意放火是為了救我們?」

「沒錯,當時情況那麼緊急,就算你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咱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做了。他一意孤行,為的便是救我們性命。」

孫勝仰天嘆道:「孫某錯了!小哥哥大仁大義,我卻當他胡亂玩鬧。」

結衣摸了摸孫勝的頭寥表安慰,孫勝眼圈一紅趴在結衣懷裏哭道:「他這把火把安倍家的森林都給燒了,又將他們置於死地。縱使安倍家知曉玉藻前的消息也定然不肯告訴我們了,他想着我們怎麼連自己的命也不顧?」

「你是個好孩子,別再難過了。方才你出言阻止之時不也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嗎?你們都不顧自己生死,這才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筧十藏聽他們所說的話心中暗想,「執行任務的時候大哥曾幾次捨身救我,可我卻從未替大哥想過。易地而處,雖然我也能夠為大哥舍了性命,可危機關頭總不免扭扭捏捏拖拖拉拉。像他們二人這般當機立斷,立時將自己生命置之度外,我還真做不到。」

他越想越慚愧,面色一沉背過身去不再去聽。

孫勝啼哭很久,雖緩了半天仍止不住啜泣,他向結衣問道:「你說安倍家會不會怪罪我等燒了樹林,不告訴我們玉藻前的下落?」

結衣聽了這話默然思忖著,她將前前後後所有的事都捋順了一遍。

自他們一行自從遇到安倍家的人便跟安倍家起了衝突,雖說最開始為了解救老婦人與安倍玲子和兩個門人動了手,但那也是伸張正義怪不到他們頭上。

況且安倍我孫當場也沒怪罪眾人,以安倍家幾百年的聲望應不會事後算小賬。」

之後他們也是為了自保燒了妖林,雖情有可原,卻也險些釀成大禍。

安倍小三若是以為他們放火燒林是為了踏平安倍家,他們自是百口莫辯。

無論結衣怎麼想,安倍家於情於理也不該幫襯着他們。

可她又看着孫勝目光炯炯滿懷期待,又怎麼忍心將實情說出來?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個滿意的答覆。

糾結了半天結衣吞吞吐吐道:「這個……那個……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的。你家小哥哥幸運的緊,吉人自有天相,此去定會順風順水。」

孫勝瞧着她滿口悠悠也明白了她的心思,失落道:「承您好意,不用這般安慰於我。其實……我也認為安倍家不會施以援手。」

正躊躇時,孫勝猛然看見小次郎手中拿着的東西,眼珠一轉靈機一動道:「是啦,我怎麼沒想到它!有了這個安倍家或許會原諒我們!」

結衣聽后一喜,忙問道:「是什麼?!」

孫勝指著小次郎手中大聲道:「你看!他手裏拿着的是什麼?」

結衣順着手指方向看去,只見小次郎手裏拿着的正是安倍晴明的靈牌,「你是說把這個靈牌獻給安倍家?」

「不錯!我們燒了安倍家的樹林卻是為了自保,情有可原。我們幫他們找回他們祖宗的靈牌,此番恩德縱使再燒幾個樹林也抵得過。況且咱們背後還有信玄公,他們安倍家好歹也會給些薄面。」

結衣聽后一把將孫勝摟在懷裏,高興的叫道:「太好啦!太好啦!你真聰明,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有了這玩意,他們安倍家肯定願意幫忙。」

孫勝被她晃的都快吐了,制止道:「你快住手,我頭暈。我快被你晃噁心了……」隨即一口酸水吐了結衣一身。

結衣也沒嫌棄,用手擦了擦說道:「我就是太高興了,還是你聰明,咦?什麼東西叫?」

孫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說道:「我餓了,剛剛對不起,我沒忍住。我從小最怕暈了,被你晃晃就吐了。」

結衣渾不在意,擺擺手道:「沒事啦,擦乾淨就好了。」

「……你們……吵死了,在幹什麼?咳咳。」

小次郎悠悠轉醒便一頓咳嗽,孫勝趕忙跑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你胸口感覺憋悶嗎?

小次郎大喘了幾口氣,又隨手摸了摸胸口說道:「沒有,我就是覺得身體有點麻。對了,那個『龜息丸』真有用,我這一覺睡的頗為舒服。」

孫勝不禁誇,滿面飛紅,「還好,這『龜息丸』能讓人做假死之狀。呼吸、脈搏、心跳均跟死人無異。要不是這個藥丸,咱們吸入灼熱的濃煙,不是被嗆死就是被滾燙的濃煙燒壞了肺。」

小次郎的肺剛好,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面色蒼白,又仔細摸了幾下才道:「要不你在幫我看看?我可害怕的緊。」

結衣噗嗤一笑說道:「你啊你啊,我以為你有多不怕死呢,原來還是這般惜命。」

「那可不,命就一條就看怎麼死了。是人肯定得死,要麼比羽毛輕,要麼比山重,你說對不?」小次郎讀書甚少,這一句又逗得結衣孫勝一陣大笑。

孫勝笑道:「這是我國司馬遷說的話,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你可得記住了,要不下次再這麼說可要被笑掉大牙了。」

「是是是,我一定背住。要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那死就死了,這叫做重於泰山。要是為了點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死了,那就大大的不划算了,這叫輕於鴻毛。」

他這一番言論引的兩人再次大笑,同時一個悠悠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在笑什麼?」

眾人以為秦瑤醒了,都偏過頭去,但見一個青雉少年不住的揉搓着眼睛,結衣心生不悅罵了一聲道:「你個憨傻玩意,讓你照看他倆你卻睡著了。」

筧十藏邊揉眼睛邊說道:「我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小哥哥你醒啦!」

小次郎點了點頭,「多虧有你的火藥,要不然咱們可被那妖怪的炙血給燙死了。秦瑤怎麼還沒醒,孫勝要不你給她看看?」

孫勝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脈搏,見她脈搏時而平穩時而雜亂,扒開眼球一看這才放下了心。

「只是思慮過度罷了,並無什麼大問題。」

說完狠掐秦瑤人中,秦瑤哎呦一聲跳了起來,咳嗽兩聲說道:「什麼東西這麼痛?!」

小次郎忙跑過去柔聲道:「孫大夫妙手回春,可算你沒再睡下去,你看看身上哪裏不舒服,尤其是肺有沒有什麼異樣?」

結衣打趣道:「哎呀~你倆羞不羞,你這現學現賣的功夫學的倒是不錯。」

小次郎面色一紅沒有理她繼續問道:「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可得趕緊說,孫勝說濃煙熱的很,可別把肺給燙壞了。」

秦瑤睜著水靈靈的大眼滴溜溜的亂瞅,看着眾人臉上黑不溜秋的滿是灰塵,大笑道:「你們都是怎麼了?怎麼臉畫的跟個花貓似的。」

孫勝瞥了她一眼嘟囔道:「兩個女人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愛笑話別人。」

結衣、秦瑤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我倆這叫姐妹情深,心有靈犀一點通。」

他倆這話說的不僅內容一樣,語氣、語調甚至連說話的表情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四目相對又是哈哈大笑。

三人被他倆弄的一臉懵,小次郎摟住孫勝和筧十藏,貼着他倆的耳朵問道:「你看他倆女的是不是被妖怪附體了……」

「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不正常,十分的不正常!」筧十藏點了點頭附和道。

孫勝也點頭說道:「看來附身的妖怪也是個母的,等會我把他抓來看看能不能入葯!」

小次郎低聲道:「噓,噤聲,有殺氣!」

他們三人回頭一看,只見結衣雙手掐腰怒氣沖沖的盯着二人,破口罵道:「在老娘背後嚼什麼舌根?信不信老娘撕爛你們的嘴!」

「哇,母老虎來啦,快跑。」孫勝一看結衣那張幽怨的大臉,自先一溜煙的跑了,筧十藏、小次郎也跟着他跑了起來。

結衣一時氣惱,嬌嗔道:「你們欺負人!哼!」

她想了一想又厲聲喝道:「筧十藏!給你嫂子站住!」

筧十藏哪敢停下,這時被結衣抓住還能少得了一頓揍?嘴上雖然答應腳下可不敢停。

結衣東追一頭西追一下玩的是不亦樂乎,待四人跑的累了,都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當夜月色郎朗、群星璀璨,四人仰望着星空大口吸著空氣,對他們來說人世間最美好的事莫過於知己相伴,玩鬧無間。

五人當晚席地而睡,直到天已大亮。

安倍家密室內。

茨木童子手拿妖刀對小三道:「怎麼樣,老子這功夫厲害不?」

安倍小三被他氣得滿面青紫,但他確實出手救了安倍家,強忍着怒氣極力擺出個微笑,「多謝首領出手相救,我安倍家上下感激不盡。」

茨木童子看他表情,知他並非誠心感謝,但看在他給足了自己的面子的份上也不計較,隨即打了個哈哈。

「小意思小意思,咱倆結盟我得鼎力相助不是。」

這話也太不符合他性子,安倍小三被他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笑。

「該感謝還是得感謝,要不我安倍家上下愧對首領大恩。」

茨木童子眉毛一挑饒有趣味的看着他說道:「你當真要感謝?你可知道我茨木童子要的謝禮可不輕。」

安倍小三本就是客氣一下,誰能想到這個妖物居然這麼不要臉,他畢竟老成躬身一禮說道:「首領想要什麼但說無妨。」

茨木童子斜眼打量着他,故作高深,「我這脾性你是知道的,只怕我說出口來你給不起。」

安倍小三聽他這話也躊躇了起來,心想,「這妖物狡詐嗜血,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定是要什麼為難之物。還好我未曾把話說死,否則定要被他訛個半死不活。」

想了這些安倍小三已然做好賴賬的打算,但他乃是一族之長,輕易賴賬的事可不能做,眼睛一轉又說了個活話。

「只要我能辦成的事我一定應允,首領儘管說。」

「我這黃金酒杯最近缺了些東西,你給我兩個你們安倍家的內門弟子就好。」

「胡扯!我安倍家內門弟子豈是你生殺予奪的?」

茨木童子實在饞嘴,接連咽了兩大口唾沫才小聲道:「我一天取一杯,兩個人輪流取血死不了人的。你隨意安排倆,就說助你研究式神。你們安倍家弟子那麼信任你,這點血應該能給吧。」

安倍小三是見識過茨木童子的厲害的。

昨日大火馬上就要燒到安倍家了,茨木童子慵懶的走了出來飛到天上。

他血紅的右手握著妖刀,一刀斬過,肅殺千里,圍着安倍家劈開了一圈隔離帶,這才使得火勢沒有蔓延到安倍家。

安倍小三雖不怕他,但憑他的妖力,若真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幾個安倍家的弟子還不是易如反掌?與其讓他背後搞小動作倒不如將這件事擺到枱面上來。

想了這些尬笑幾下低聲問道:「首領真想吸血?」

「我保證,每日一杯絕不多取!而且你日後還要用我『百鬼夜行』蕩平各家武將,我免不了折上幾個弟兄,這點利息不算過吧。」

小三微微一笑,「成交!不過……你的諾言可別忘了。」

「放心吧,不過……還有一事。」

「什麼事?!你怎麼沒完沒了!」他怕茨木童子再出什麼難題,厲聲說道。

「是正事,『藥引』在幾里之外,還望你派個人把他們接過來。」

「你還真怕他們跑了啊,佐佐木小次郎就這麼特殊?是誰告訴你他的五臟能做『藥引』的。」

茨木童子聽了這話,緩緩的將身體靠在了牆上,擺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輕聲說道:「天機不可泄露!此人絕沒有錯,你放心便是。」

「放心?我對你就沒放心過。我就沒見過哪個妖怪不睡榻榻米的。」

「哦?個人愛好而已,我只能告訴你是一個身着道袍的僧人說的,旁的你就別打聽了。」

安倍小三心裏『咯噔』一下,「莫非他也認識這個穿着道袍的僧人?」

茨木童子說完又拿起身邊的黃金酒杯擺了一個喝酒的姿勢。

安倍小三趕忙止住思緒,知他還想喝血,趕忙改變神情說道:「你等著,我安排完人便來給你。」

茨木童子見他氣鼓鼓的走了出去也不知自己該不該笑。

按理說他是該笑的,能把妖怪的天敵,陰陽寮的大陰陽師氣成這樣確實應該發笑。

可他不僅沒笑反而有些悲傷,這悲傷莫名其妙,不知是替自己即將了卻一段夙願,還是替安倍小三委曲求全,輕賤自己尊嚴而感到悲哀。

安倍小三回到前廳叫來了安倍玲子與內門兩個弟子。

這兩個弟子乃是安倍家的翹楚,實力均在玲子之上,安倍小三心情不好,草草交代了事情便自己回屋了。

安倍玲子等三人一頭霧水,他們實在不知小三最近為何喜怒無常。

玲子身邊的兩名內門弟子分別叫安倍小龜與安倍大犬,兩人雖生的粗狂但四肢短小,足比玲子矮上半個頭。

玲子聽得命令牢騷滿腹對二人道:「父親大人為什麼要我去接那幾個人,他難道不知道前些時日我與他們有些過節嗎?還特地囑咐我要知禮懂禮,怕我跟他們動手不成?」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搭話,他們知道他們家二小姐是個難纏的主,真被她問到了少不了一頓嘮叨。為了耳根子清凈,二人故作緘默。

一路之上玲子又發了許多牢騷,也不管二人搭不搭話,就自顧自的叨叨沒完。

二人一直忍着沒敢做聲,半個時辰過後,總算是熬到了頭,找到了小次郎等人。

安倍玲子抬眼一瞧,但見小次郎面目如玉,器宇軒昂,手拿一柄長劍威風凜凜,心中小鹿止不住的亂撞,心頭起伏不定。

「這人好看的緊,比我安倍家最俊俏的男子還要美上幾分。難道他真是那日跟我交手的乞丐嗎?哎呀~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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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羅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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