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一把大火

第二十二章一把大火

眾人做夢也想不到竟在此處找到了安倍晴明的靈牌,結衣心喜之餘也不忘調侃一番,「『血霧之森』你不是厲害嗎?你來啊,給你能的。」

隨後又向眾人道:「依我看此地雖然蹊蹺,但有這靈牌保佑咱們一時之間也死不了!」

小次郎用『鬼刃』將靈牌挖了出來,拿在手上。

「也許他們安倍家把靈牌放這,是讓自己家老祖宗震懾這妖怪也說不準,咱們還是帶着靈牌走吧。」

秦瑤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心想,「與他相處久了越來越覺得他的可愛,初時我還以為他是何等冷峻的人物,沒想到這般逗趣。把人家祖宗靈牌隨身帶着,也只有他能想的出來。」

她清了清地上的塵土,面朝靈牌跪了下來口中默默念叨著。

「晴明大人,請饒恕我等罪過,我們將您靈牌帶走實屬冒犯,可它卻是唯一能製得住這炙熱血海的東西,希望您泉下有知不要怪罪。」

按說女子本弱,需要男人時時呵護、時時照顧,秦瑤以前也是這般想的,可她自從喜歡上了小次郎卻變了一個模樣。

原本的她柔柔弱弱有些頑皮,可看到小次郎既不成熟也不體貼竟激發起內心的母性,加之她本就比小次郎虛長一兩歲,更是有了姐姐的風範。

所以相處之時才變得沉穩內斂,處處為小次郎着想。

這變化潛移默化,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

小次郎見她心誠,也學着樣子跪了下來對靈牌行禮。

「晴明大人,請保佑我們平安走到安倍家,如果我們全身而退,我就送您二兩好酒!」

結衣聽他越說混,斜了他一眼說道:「我家瑤兒說的好好的,怎麼話到了你嘴裏就變味了。你買了酒怎麼跟他喝,送給伊邪那美嗎?」

小次郎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秦瑤接過話來說道:「我不知道日本的法子,在我們那對着排位念叨兩句,再把酒灑在地上就行了。最好再燒些紙錢,這樣不僅能請他喝一頓,還能給他陰間的錢花。」

「呦~瑤兒啊。你這還沒嫁人怎麼胳膊肘就往外拐,不聽『媽媽』的話了?」

這話入到秦瑤的耳朵里就像一股酸醋,酸的秦瑤耳根發麻。她自然知曉結衣的心思,挽着她的手撒嬌道:「好『媽媽』,你最好了,別跟瑤兒生氣了唄。」

眾人看着她們兩姐妹情深,一時之間將炙血的事全然忘了。

只聽得『滋滋』幾聲,炙血復又涌動向青色光罩襲來。又見靈牌之側冒出絲絲白煙,像是被灼燒一般。

孫勝說道:「看來靈牌威能不足,不能一直護佑我們。」

小次郎也發現異樣,拔出『鬼刃』說道:「咱們這就走!」

「慢著!你別再砍樹了,樹木越砍炙血越多,只能加速耗盡靈牌威能!」

「那怎麼辦?樹木這麼密又這麼熱,咱們怎麼過,就在這等死嗎?」

眾人默然權衡,若真這麼一直呆下去無異於瓮中捉鱉,拼出性命搏一把興許還能有一絲生機。

小次郎靈機一動向筧十藏問道:「你裝忍具的包里有沒有炸彈什麼的?」

筧十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不出小次郎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有是有,不過……你是想把炙血炸開?」

「別管那麼多,你都拿來就行!有什麼裝着火藥的暗器都拿給我!」

孫勝沉思了一會便明他的用意,「你是想用火藥點燃這些樹?」

「對唄,反正咱們也逃不掉。『血霧之森』不是佔了個『森』字嗎?好歹先燒了他試試,反正現在也沒風雪,應該容易點着。」

結衣拍了一下他腦袋,怒道:「我當是什麼好主意,原來你是要跟這妖怪同歸於盡!咱們身處密林之中,這些大樹真被你點着了咱們不也得燒死?」

小次郎嘿嘿一笑,「什麼同歸於盡,竟瞎扯。咱們有這靈牌呢,炙血都進不來還怕什麼火?」

隨即揮舞『鬼刃』劍氣暴漲,『鬼刃』輕吟一聲,方圓兩丈之內的樹木應聲倒下。

他又對筧十藏道:「你會挖坑不?」

筧十藏被他說的一臉懵,回道:「挖坑?會是會,不過你挖坑做什麼?」

「別管了,挖!夠咱們五個人躲在裏面的就行。」

筧十藏也不管許多,掏出工具與小次郎一同挖坑,半刻鐘過後一個可以容納五人的深坑便已挖好。

他將包內所有火藥與易燃物遞給小次郎,「你真要這麼做?炙血乃是妖物,所以他怕晴明的靈牌。火焰又不長眼,靈牌又怎麼護佑我們?」

談話間炙血的鬼嚎變得愈發急促,炙血翻湧加速撞得青色光罩『砰砰』直響。

小次郎面露一絲得色,對筧十藏道:「看到沒,這妖怪怕了,這說明我的路子沒錯。你們快躲好,我要放火燒樹了。」

孫勝制止道:「再等等!安倍家就在森林裏,你把森林給點了,就不怕波及到他們?真把安倍家燒沒了,咱們怎麼去打聽玉藻前又怎麼給你解毒?!」

小次郎略微一滯,心想「孫勝說的不無道理,不過這妖物定跟安倍家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繫,真把妖樹燒了說不定還得罪他們。不過為了求生,也顧不了許多了。」

隨即憨笑一聲,不住撓頭。

「是啊,這可怎麼辦?哎呀,可愁死我了。」

他這粗枝大葉的性格着實令人著惱,孫勝搖了搖頭輕嘆道:「依我看,還是......小次郎,你幹什麼?」

他這『么』字還沒說出口,便見小次郎竟趁他不注意將手中火藥一股腦的扔了出去。

他接着喊了一聲扔出火折,火折順着軌跡朝火藥飛去。

孫勝見他陽奉陰違頓時惱火,大聲道:「小次郎,你不要命了?!不是說好不燒的嗎?」

小次郎嘿嘿一笑回道:「是是是,手滑了,怪我怪我。」隨即抱起孫勝就跳進了坑裏。

但聽『轟』的一聲,又聽絡繹不絕凄慘的鬼叫,眾人透過光罩看去,但見樹木之上大火熊熊,火勢甚旺,不出片刻便由樹榦燒到樹頂。

眾多炙血前赴後繼的壓在光罩之上,似要同歸於盡一般死命拍打。

只是炙血顏色越來越淡,拍打威力越來越小,過了一會竟變成絲絲白煙蒸發掉了。

小次郎看向眾人十分嘚瑟道:「怎麼樣,我這招厲害吧。」

安倍家密室,茨木童子正百無聊賴的把玩著那個黃金酒杯,一會兒拿眼睛盯着,一會兒又用手仔細的摩擦。

隨後他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就地往床上一躺,自言自語道:「好無聊啊,有個好看的女妖怪就好了。」

有道是保暖思銀欲,茨木童子也不例外,以前酒吞童子尚在的時候,他二人便化作英俊的美少年,專門勾搭未婚處女。

那女子若是長得美,他們就將她帶回家內豢養起來時時淫樂,若是生的丑了,便就地露出本來面目將她吃了。

他們二人為禍人間,禍害了許多良家女子。

恰有一日酒吞童子玩膩了尋常百姓家的女孩,竟突發奇想打起了貴族池田中納言女兒的主意。

池田中納言見自己女兒慘死痛不欲生,上報天皇派當世名將賴源光等六人征討了他,以至於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此一戰百鬼夜行損傷甚多,只有少數幾人與當時的二當家茨木童子逃了出來。

茨木童子在這一戰中不僅損失了自己的一條手臂,更成就了砍斷自己手臂的刀。

那刀砍了稀世大妖的手臂便名聲大噪,世人稱其為『鬼切』!

有了這等經歷,茨木童子縱使膽大包天也不敢再誘拐貴族階級的女人了。只是世上美女雖多,可時間久了不免心生膩煩。想到自己從來沒勾搭過女妖怪,不禁在半夢半醒之間心猿意馬了起來。

他在夢中正要一親芳澤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入到耳中,隨後一個背生雙翅的妖怪推門而入單膝跪地道:「首領,出大事了!」

茨木童子夢中正要春宵一刻,哪容他打斷,瞪着一雙紅眼怒道:「什麼事!?沒看我正睡覺呢嗎?」

「這……事有輕重緩急,還望首領饒恕。」

茨木童子知他素來持重謹慎,揉了揉眼睛沒好氣道:「什麼屁事,你慌成這樣?趕緊說!」

「是,『血霧之森』……」

茨木童子一聽『血霧之森』四字立時清醒過來,一躍而起截口道:「『血霧之森』怎麼了?它把『藥引』給化了?!」

大天狗搖了搖頭回道:「沒有。」

茨木童子這才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緩緩問道:「他沒事就好,不是大事。我說你也是,成天帶這個面具做什麼?說話還總說一半是想戲耍我不成?」

大天狗心想,「剛剛明明是你截住我說的話的,怎麼又變成我說話吞吞吐吐了。」

但他畢竟極有涵養,壓住心中不悅。

「『藥引』雖沒有事,可情況比這更糟,『血霧之森』被他燒了。現在外面一片火海,已經把這裏重重包圍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為什麼不早說?」

大天狗咂舌,他雖知道茨木童子是個喜歡推卸責任的主,卻從未見識過他居然能這般推諉。看來妖界給他『片葉不沾身』的諢號,絕對名副其實。

茨木童子又問:「雪女……雪女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他嘴上提到雪女,心中想着她那冰冷清麗的容顏,又想起剛剛夢中的女妖怪,不禁意淫了起來。

直到大天狗不住的咳嗽提醒於他才接着道:「你讓她做法降場大雪把火滅了不就行了?還過來問我。」

大天狗看他面色潮紅未退,心中已經猜到一些,不住發笑。要不是他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肯定會惹得茨木童子暴怒一場。

他定了定神說道:「雪女被一個奇怪的白狐嚇跑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茨木童子啐了一口罵道:「膽小的娘們兒,見個狐狸還能嚇成這樣,怎麼當妖怪的?那白狐……莫非是……玉藻前?!要是這個老娘們兒那可糟了。」

「應該不是她,傳言玉藻前閉關養傷,況且我等與她並無過節,斷不可能在此時現身。」

茨木童子點了點頭,轉了轉眼珠又問道:「你不是也在嗎,怎麼不阻止他?你就不會扇兩下滅了大火?」

「這……您不是讓我們不露面嗎,況且我真颳起大風火勢只會越來越大。您要是想早點被燒我倒是可以去扇扇。」

「你……」茨木童子百般抵賴,實在找不出個人來推卸責任,氣的乾瞪眼。

大天狗繼續問道:「首領,這裏甚是危險,咱們需不需要……逃。」

「我是那種人嗎?我怕火?你也太小瞧我了。你去把安倍多喜給我叫來,我跟他商量商量。」

說話間便見一人閃身入門,那人被氣的滿臉擰成了一股麻花,指著茨木童子大聲道:「看你乾的好事!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現在『藥引』是來了,可我安倍家要毀了。」

能跟茨木童子這麼說話的自然只有安倍小三一人。

他聽外門弟子彙報森林著了大火便出門看了看,但見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大風一吹將熱浪重重推來,連安倍家賴以為生的河水都快給蒸幹了。

安倍小三畢竟老成,見此情況與安倍我孫一起調度安倍家眾弟子前去滅火。

只是這水火無情,人力難為,這森林大火豈是區區安倍家能滅的了的。

生死存亡之際,小三也顧不了許多,徑直來到密室里求茨木童子給個滅火之法,只是他憤怒已極,一張口便問起責來。

茨木童子見他怒氣滿面也不甘示弱,「這是你安倍家的地界,又是你安倍家的森林,它著了火干我何事?你有事沒事?沒事就滾吧。」

外面濃煙滾滾,大火雖沒燒到安倍家,可煙已經飄了進來。安倍家此刻已經亂做一團,連安倍小三卧室里的古董都被弟子拿去舀水了。

安倍小三想了想,強忍怒氣低聲道:「我安倍家人力有限,還請首領助我滅火。」

茨木童子看他自先軟了下來,心情一暢,翹起二郎腿說道:「來,你求求我。我『百鬼夜行』可不能輕出。」

安倍小三何時服過軟,更何況是向一個妖怪!?可他安倍家數百年的基業就在他這一念之間,稍有差錯便付之一炬。

「中國古時名將能忍胯下之辱,一代軍神尚且如此何況我安倍小三!」

於是躬身向茨木童子行禮道:「還請首領幫我滅火,請雪女姑娘出來替我安倍家降場大雪,我安倍家上下無不感謝首領大恩。」

他話雖說的恭謹,上下牙齒卻咬的『咯咯』直響,背地裏早就將茨木童子罵個百八十遍了。

茨木童子聽后哈哈大笑,得意洋洋道:「安倍小三你也有今天,不過我實話告訴你,雪女她不在這火我也滅不了。我『百鬼夜行』幫不了你!」

「你……」小三被他氣得一口老血險噴出來。

『血霧之森』內,外面大火瀰漫,濃煙嗆人,小次郎等人躲在坑內暈了過去不知死活。

此刻夜月高懸黑雲稀疏,一陣輕風吹過,筧十藏悠悠轉醒,看到眾人呼吸平穩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爬出坑來四下望去,但見偌大的血霧之森已經化作一片焦土,四處瀰漫着燒焦的氣味。

極目遠望,竟還有一小片林木沒被燒毀,筧十藏想了想,那林木深處應是安倍家。

筧十藏跳下坑去推醒了眾人。

結衣、孫勝經他一推便即醒來,小次郎內力全無、秦瑤內功不深故未轉醒。

結衣咳嗽兩聲對筧十藏道:「嚇死我了,我以為能被烤熟呢。你跳出去看了嗎,外面情況如何。」

筧十藏道:「『血霧之森』已經被燒成灰了,只留下一小片。」

「還留下一小片?安倍家也真厲害。」結衣滿麵灰塵,眉毛一豎灰塵不禁又落到了嘴裏惹得她又是一頓咳嗽。

孫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咱們把這兩人先抬到地上,讓他們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裏太悶了,別損害了身子。」

結衣瞧着他忽而『咯咯』直笑,「孫大夫,你看看你的臉,你怎麼弄的跟個小花貓似的。」

孫勝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笑笑笑,都什麼時候了還取笑我,剛剛要不是我給你們服下了『龜息丸』,你們早就死啦。」

「劫後餘生嘛,咱們應該慶幸一下,總板着臉做什麼?小小年紀總裝那麼老成。」

孫勝又瞥了她一眼沒理她,與筧十藏一同將小次郎和秦瑤搬出坑外。

結衣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漫天的星星心情大好,隨口唱起來曲兒來。『將那滿開的梅花之香氣,添與風之使者,為了引出那春天的鶯鳥……』

這曲兒時而溫婉時而昂揚,聽在耳中充滿生氣。

孫勝不懂曲中之意便問道:「你唱的是什麼曲子真好聽,可有什麼寓意嗎?」

「這是我小時候我媽媽給我唱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曲兒。歌中大概說的是盼望春天的到來,又是一片生機。你要是覺得好聽我就教給你吧。」

孫勝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可學不了。」

隨後他又各喂小次郎和秦瑤服下一顆順氣的藥丸,雙眸盯着他倆連連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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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羅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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