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靠岸
孫勝和鯊妖又閑聊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已靠了岸,他抬頭看了看太陽,耀眼的陽光從頭頂刺了下來,正是午時。
「果然僅用了半天,你真準時。」
鯊妖回道:「其實我還可以更快些,我怕速度太快裏面兩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慌了神,這才減了減速度。」
結衣和安倍玲子手拉着手探出朧車,晶瑩潔白的面龐經陽光一照果然國色天香不可方物。
又看鯊妖身子輕輕一抖脫離了朧車,又游到後面去用尾巴在朧車后輕輕一推,將朧車推到了岸上。
「時辰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孫勝向他抱拳,感激道:「大恩不言謝,別忘了咱們的約定,珍重!」
鯊妖點了點頭,巨尾一扇,飛也似的遊了出去。孫勝望着海邊上劃過的波紋,心頭一暖,「果然,他比方才快了許多。」
大地,只有飄零在海上的人才會知道它有多麼的珍貴,也只有像浮萍一般漂流無依的人才會明白他的可靠。
孫勝俯下身子抓住一捧沙土使勁在鼻前嗅了嗅,這股泛著淡淡鹹魚氣味的泥土便是他這輩子聞到過最棒的氣味。
筧十藏更是撒歡,索性躺在了半濕的沙灘上,享受着大地帶來的依靠。
安倍玲子和結衣兩人四目相對,她倆也想放肆一把,只不過她倆早已打扮的美麗動人,若是肆意玩耍的話恐傷了自己的妝容。
忽而空中傳來了一聲長嘯,劃破了海邊的寧靜。
孫勝遮著陽光極目遠望,只見一隻雄鷹正向他們俯衝而來。
那鷹來的極快,須臾之間便沖了過來落到孫勝肩頭上,「好乖的鷹啊,你是餓了嗎?」
孫勝愛心大起,輕輕撫摸的雄鷹的頭,雄鷹似乎也對孫勝頗有好感,將頭貼在他的手中任由他把玩。
一人、一鷹嬉鬧了一會兒,雄鷹雙翅一震低飛了起來,在孫勝面前盤旋片刻吐下了一顆蠟丸。
孫勝剖開蠟丸一看,當即愣住。
「怎麼了孫勝,你發什麼呆,這上面寫着什麼?」結衣看他怔了半晌走上前去問道。
筧十藏也探著身子向孫勝看去,只見蠟丸之內藏一紙條,紙條之上寫着的幾個字足以令三人欣喜若狂!
上面寫道,「小次郎和秦瑤二人在『血霧之森』東側,兩日後望與諸位會和!」
三人看着紙條之後各自雀躍了一聲,孫勝對着雄鷹道:「乖鳥兒,多謝你送來的好消息!」
雄鷹扇了扇翅膀,又高聲叫了兩聲以作回應,旋即雙翅一震,閃電般射向天空飛走了。
結衣高興的手舞足蹈,抱起孫勝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終於可以見到瑤兒他們了!」
結衣興奮之餘手勁大了許多,孫勝被她勒的一個勁的咳嗽。
她輕輕放下了孫勝略帶歉意的說道:「對、對不住,我只是太開心了。」
孫勝斜了她一眼,又開啟了二人互相抬杠的模式,「『胖阿姨』,你力氣不小啊。看來今後筧十藏他大哥絕沒好日子過!」
「喂喂喂,不許說我大嫂壞話,我大哥不在,保護嫂子的任務就落在我肩頭上了!」
「喲,小獃子,你也來湊熱鬧,來來來,咱倆許久沒比劃了,看招!」
孫勝這招說來就來,說打便打沒有絲毫徵兆,只見他一指點出,爆出「嗤嗤嗤」三響。
「好傢夥,一招『拈花指』竟能射出三重勁力,看來你又精進不少,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看招!」
筧十藏一邊說着一邊用雙手在胸前抱了一個球,兩手一冷一熱,同時運出不同內力。
「哈!」,一聲呼喝,單掌劈出,正是他最拿手的掌法『日月同天』。
這一招比之以前功力大增,只見掌心之中一冷一熱兩股內力交替運轉,各展神通又相互配合。
「砰砰砰」三聲爆響,將這三股『拈花指』的勁力擊的乾乾淨淨。
「好掌法,再吃我一招!」孫勝見筧十藏進步頗為不小,爭雄之心漸起,以指並劍,斜斬而去,用的正是小次郎的『秘劍燕返』。
這一招既大開大闔又輕盈靈動,能將兩種不同的風格演繹在同一招之中確實厲害非常,筧十藏剛要用『攬雀尾』去接,只見孫勝兩指之上金光暴閃,忽而一指點出射向天空。
金光劃過天際忽而聽得一聲悲鳴的長嘯,竟把那隻早已飛走的雄鷹射了下來,死在當場。
「孫勝,你看看你,咱們倆比試就比試,怎麼害了無辜性命。」
這是雄鷹前來報信,實則是大家的福音,加之筧十藏與霧隠才蔵的巨隼感情頗為深厚,愛屋及烏,對鷹隼這類動物喜歡非常,言語一出,略帶怒氣。
結衣忙打圓場,「孫勝也是無心之失,他也不知道這一招能擊中這鷹不是,筧十藏你就彆氣惱了。」
孫勝向兩人面上看一看,搖了搖頭,又看向安倍玲子問道:「依你看這可是你們安倍家的『陰陽術』?」
安倍玲子拿着鷹仔細端詳著,只見那鷹栩栩如生,羽毛、鷹喙、甚至連兩眼瞳孔都做的惟妙惟肖,她捏起法決念起咒語,那鷹微絲未動真跟死了一般。
「不是,若是我安倍家的『陰陽術』,這等低級式神會立即復活。」
結衣兩眼圓瞪,「這、這竟是式神?!」
「不錯!不知是誰派來監視我們的式神,似這等雄鷹向來桀驁的很,即便經過馴化也只會對主人言聽計從。我從未於他謀面,卻能與他如此親近,可見他並不是一隻鳥。」
聽了這些筧十藏怒氣頓消,再看那鷹兩眼被孫勝打了個對穿,立時明白了孫勝突然與他過招的用意。
「沒想到這個式神是來監視我們的,我還以為……」
「小獃子,你別太沮喪,你二哥若知道我們再此定會馬不停蹄的趕來。我一看這鷹雙翅猛震順風而飛便知是假,雄鷹逆風而飛正是借力省力的手段,也只有假的才會這般。」
結衣問道:「那這個式神是誰派來的,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難道是道滿井花子他們?」
安倍玲子搖了搖頭,「道滿井家已另闢蹊徑,將『陰陽術』與兵器融為一體,兵器便是他們的式神。
這種變幻動物的式神雖然十分低端,但要做出來卻頗為不易,連我安倍家都沒幾個人會做,更何況道滿井家。」
「這……那咱們該怎麼辦?紙條上寫着瑤兒和小次郎在『血霧之森』,咱們好歹也得去看一看吧。」結衣此刻已全然沒了主見,說話間眼睛看着孫勝,希望孫勝能幫她拿個主意。
孫勝只覺有一股陰鬱籠罩心頭,老早以前他便覺得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推動眾人前行。
可他親身所發生的一切又是那般合情合理,若真有人故意為之,絕不會不漏出半點蛛絲馬跡,而這些時日他確實沒有找到一絲半點的破綻。
直至今日,這個破綻終於被他抓到,正是那個送信的雄鷹,他這才確信眾人早就被這個推手給盯上了。
孫勝想了又想,腦內亂糟糟的,若是去了『血霧之森』便有可能中了敵人的圈套,可若不去卻又難保小次郎和秦瑤不在那裏,值此兩難境地實在難以抉擇。
他又思慮了一會兒,堅定道:「去!若真有不測,咱們便來個將計就計!」
說罷轉身就走,再不回頭。
結衣看着他瀟灑的模樣心中一暖,「這孩子素來沉穩,真不知將來會變成怎樣的男人。」
他走了沒幾步,就聽筧十藏高呼,「孫勝,咱們去哪啊。」
這可給他問著了,他方才只顧著一個人瀟灑,全然不知道自己去往何處,只是這麼隨意的走着又怎能找到『血霧之森』。
他面上露出尷尬之色,強說道:「咱們還是隨便找個人問問現在所處何處吧。」
三人六目相對,均看破了孫勝的窘迫,只是三人有着一般心思誰也不說破。
四人同行,走了約有小半天,直走的口乾舌燥、足軟腿乏,太陽斜斜的照了下來十分炙熱,雖屬三九天,可在這時間的行走之下身上不免熱得很。
安倍玲子問道:「咱們何時才能找到一戶人家?我口渴的不行。」
筧十藏喘了口氣粗氣,「還不是你跟大嫂化裝把淡水用完了,要不咱們現在正可以解解渴,大嫂美就美吧,你還跟着湊熱鬧……」
筧十藏渴的恨不得喝乾一條小溪的水,他心中頗有怒氣,對結衣不敢言語但對於安倍玲子他可不客氣的很。
孫勝聽他情緒越發激動,伸手堵住他的嘴,這『湊熱鬧』三個字便沒說出口,否則依照安倍玲子那刁蠻的性,說不定又會出什麼亂子。
四人又走了一會兒,只見遠方仍是一望無際的海灘,原來方才眾人向海內走,卻只是從一個海岸走到了另一個海岸。
結衣泄了氣,癱坐在地上罵道:「孫勝,你個小壞蛋,怎麼帶的路,人沒找到給我們又帶到岸邊了。孫勝?孫勝!!你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能饒了你。」
孫勝確實沒有說話,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在遠處看到了人,四個人還有一艘小船。
他伸手指了指遠方,「你們瞧,那是什麼?」
結衣看去,只見遠方模模糊糊,像是樹木又像是礁石,總之黑乎乎的一片。
她拍了孫勝腦袋一下沒好氣道:「你別臨時抱佛腳糊弄與我,我可不吃你這套。」
孫勝自海底之行以後感官大幅提升遠比常人,別人聽之不到、看之不道、感之不到的東西他幾乎都能知曉。
他又望了一望,只見一個身材魁梧手拿雙刀的人正緩慢逼迫兩個農兵打扮的人,身後還有一女子被他二人死死護住,那女子動也未動,似乎暈了過去。
孫勝又仔細的瞧了瞧,只見那女子穿着的竟是漢人服侍。
他狠啐一口說道:「該死的浪人,又在欺辱中國女子,看我不打你!」
只見他身形一閃、足下輕靈一動忽而,一瞬之間射出二十餘丈,正沖向那手拿雙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