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石橋

第九十七章石橋

穿着道袍的僧人疾走上來關切問道:「怎麼了?難道他死了?!!」

「不不不,正相反,他的傷好了。」

「好了?!」

穿着道袍的僧人略一驚訝,也伸出手來搭上小次郎脈門,只聽得脈象四平八穩、不急不緩,比體壯如牛之人還要平穩幾分,「這特娘的傷就好了?!」

穿着道袍的僧人更驚訝了,只因小次郎燒焦的皮膚正自剝落漏出完美無瑕的,潔白的皮膚。

賣貨郎也震驚萬分,他幾百年所受的苦楚,小次郎卻只用不到一天的時間便恢復如初。

他問道:「這人是誰?怎的具有這般恐怖的恢復力。」

「只是一介凡人罷了,沒甚大不了的。」

「什麼?!!一介凡人?據我所知他這能力連那些絕代鬼王都比不上,你怎能說他是一介凡人?」

穿着道袍的僧人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在你面前也有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既能恢復如初他為何又不可?」

「……」

賣貨郎腦中亂了,這兩個人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幾百年來所積累的經驗與知識在這兩人面前就跟一個屁一樣。

他兀自震驚著,卻聽穿着道袍的僧人開口道:「你有麻藥沒有,越強力越好。」

「你要麻藥幹什麼?你要給誰吃?」

穿着道袍的僧人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正在褪去燒焦皮囊的小次郎,「給他吃,依我看不出兩個時辰他就會醒過來。」

賣貨郎面漏躊躇之色,這麻藥勁力太大,只一顆粉末便足以讓十幾人昏睡上三天三夜,但對一個人用麻藥他還從未試過,掌握不好計量。

「這個……要不咱們換個種類的麻藥?這麻藥實在太猛,別給他吃死了。」

「猛?有多猛?你沒看他被雷電燒焦了自己都能好嗎?區區麻藥又能把他怎麼樣?」

賣貨郎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用兩指蚌殼從胸口處摸出一顆粉綠色的珍珠。

他將珍珠拿在穿着道袍的僧人眼前,「你瞧,就這一顆足夠麻翻整個日本的所有人了。」

穿着道袍的僧人目瞪口呆,睜大雙眼仔細瞧著這粉綠色的珍珠,「就這麼一小顆能麻翻整個日本的人?」

「不錯,這麻藥我身上一共兩顆,乃是我最後保命的手段。」

穿着道袍的僧人伸頭聞了一聞,只覺從這顆粉綠色珍珠上傳來的氣味雅緻的很,竟有一股『龍涎香』的氣味。

忽而,他感覺頭暈目眩,渾身無力,險些就倒了下去。

賣貨郎趕忙收起珍珠,用蚌殼將它捂的密不透風,這才上前扶起那人。

「這珍珠的氣味也具有一定功效,換做別人聞了這些早就暈死了。」

「真厲害!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這麻藥的確厲害的緊,依我看還是餵給他半顆吧。」

「半顆?!」

賣貨郎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又扒開他眼睛看了看,確定他沒說胡話才問道:「你是想把這個人給麻死?」

穿着道袍的僧人頭腦暈的緊,就跟喝了半缸酒一般搖搖晃晃的站不住腳,「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不、不是,我不想讓他見到我。你給這女子療傷還需些時日,讓他睡到那時便可以了。」

「這人真奇怪的很,明明想要救他又不敢見他,莫非他倆有仇不成?算了,我也別多想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他無加害之意且功力非凡,我便信了他吧。」

賣貨郎點了點頭,應道:「行,我現在就給他服下。」

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小次郎身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兩眼一張一合,似乎馬上就要醒來。

賣貨郎拿出珍珠,屏住呼吸,兩指輕一用力,只聽「咔」的一聲,珍珠應聲裂成兩半,旋即捏開小次郎嘴巴,又反手在他后心拍了一掌。

「咕嚕。」

半顆珍珠順着咽喉進入胃中,沒過一會兒鼾聲大起,小次郎沉沉的睡了過去。

穿着道袍的僧人看着睡的十分酣甜的小次郎終於將心放下,他盤膝而坐凝神運氣,待行了兩個周天的氣后,已擺脫重傷和麻藥的影響,身上皮膚也近乎全好了。

他站起身來拍拍塵土走到雪女身前施了佛禮,「對不住了。」

旋即單指伸出,在雪女脖頸處剝下一塊小指甲大小的皮肉,又憑藉對『大道』的理解在掌中生出一道有如實質的金光。

那一塊潔白的皮肉入到金光之中頓生變化,竟變做了一個婀娜多姿的小人在金光之中翩翩起舞。

那小人舞姿曼妙、步步生蓮,隨着金光搖曳越變越大,不出片刻居然長到了一人的高度。

穿着道袍的僧人收了金光,將它捏在手中遞給賣貨郎,「這就是一整副皮囊,你先給這個女子療傷吧。」

賣貨郎由心感嘆,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佛法無邊,普度眾生。」旋即接過皮囊。

穿着道袍的僧人笑了笑,復又走到雪女身前,依舊伸出一指點出一道金光,正點在脖頸創口處。

金光一到,脖頸處皮膚立生感應,創口四周的皮膚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中間移動。幾個呼吸間,創口已恢復如初看不出絲毫痕迹。

他又掐指算了算,對着賣貨郎說道:「半月之後請將此二人帶到安倍家『血霧之森』最東方,屆時會有人前去接應。」

「他怎知我能救治這個女子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難道真是他掐指算的?!」

賣貨郎越來越對這個穿着道袍的僧人感到佩服了,論手段、論心計、論實力,哪一樣都能使他成為人中龍鳳。

而這諸多優點都被這人集於一身,這樣的人也只有幾百年前的安倍晴明能與之比肩,甚至連安倍晴明都比不上他。

「請大師放心,賣貨郎一諾千金,定將這兩人毫髮無損的送回去。」

「珍重!」說罷,周身捲起陣陣黑霧,憑空消失。

穿着道袍的僧人回到了天守閣。

天守閣中豐臣秀吉正拿着那個人偶來回踱步,他面上極少現出焦慮,兩道彎眉擰成了一團,嘴裏唉聲嘆氣,時不時的看看手中人偶。

「真難為他了。」穿着道袍的僧人心說道。

他將黑霧凝成實體化作了一隻手,輕輕叩擊著窗戶。

秀吉知他來此,碎步趕來,一陣風過後,黑霧湧入室內又化作了那個穿着道袍的僧人。

秀吉滿臉關切,問道:「怎麼樣了?」

「沒事了,都已辦妥。」

「都辦妥了?那怎麼這個人偶還沒有變化?」

穿着道袍的僧人仔細看了看人偶,只見人偶依舊漆黑如炭,沒有半分變化。

「小次郎明明已經自行恢復,怎的這個人偶還未恢復正常?」

正自疑惑時,忽而從那人偶體內,射出一道金光,金光穿透皮肉,將已經燒焦的盡數頂了開去。

二人大喜過望俱是大笑,異口同聲道:「終於有驚無險了。」

只是金光一現便即消失,燒焦的皮肉退去後人偶再無血色,直入普通人偶無異。

秀吉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他那時快醒過來了,我怕他瞧見我的面目給他餵了些麻藥。」

「麻藥?從那得的?餵了多少?」

「那麻藥是賣貨郎保命的手段,僅是一顆珍珠,就這麼小小的一顆便能麻翻整個日本所有的人,我怕他提前醒來,餵給他吃了半顆。」

豐臣秀吉懵在當場,張大的下巴久久不能合上,「這麻藥絕對算得上是絕代兇器!這藥效太厲害了,這麻藥你帶來了沒?」

穿着道袍的僧人一拍腦門,「哎呀,我忘了,這麻藥一共有兩顆,若是能要來一顆的話只需在大明皇宮中一撒,保證將萬曆皇帝和上下文武百官盡皆麻翻。到時候咱們再趁機發兵,一舉拿下紫禁城起步輕而易舉?」

豐臣秀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輕輕嘆息一聲說道:「可惜你沒帶來。」

穿着道袍的僧人嘿嘿一笑,「不打緊,等一切籌備妥當之後再去問他要便是。」

秀吉看了看掌中人偶,只見人偶之上劍氣縱橫,連同體內佛光隱隱形成了一個『太極』的圖案。

「看來他也快有地仙修為了,只是這副身軀終究之凡人,尚不能發揮實力。」

穿着道袍的僧人隨聲附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是他成長至此,我等亦不易掌控。」

「也罷,剩下的事全權交由你處理,我乏了你且退下吧。」

穿着道袍的僧人自從比叡山與秀吉初見,幾時也沒見過他這般疲態,心知他已累極,又化作一團黑霧從窗戶中遁走了。

在穿着道袍的僧人走後,賣葯郎喚醒尚在幻境之中的大天狗和雪女,三人一起帶着小次郎和秦瑤走入屋子。

賣貨郎住的地方準確的說並不能算是個屋子,倒像是一個巨大的蚌殼,甚至比皇居還要大。

蚌殼之內被賣貨郎佈置的極其雅緻,其中文玩字畫數不勝數,大多出自名家之手,更有許多珍奇藥材擺放其中,也俱都是世間少有的寶物。

雪女看的眼睛都直了,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些東西,倒是大天狗表現的冷冷淡淡。畢竟他以前是崇德天皇,皇居里奇珍異寶數不勝數,這些東西大多他還看不上眼。

大天狗問道:「咱們走了這麼久才走到這裏,你這屋子究竟埋了多深。」

賣貨郎從箱子裏拿出一個頭顱大小的珍珠,珍珠晶瑩剔透倒像是一個水晶球。

他低頭不言、笑而不語,雙手輕輕在珍珠上面一擦,頓時從珍珠裏面射出一道光亮照在了蚌殼弧頂上。

蚌殼經光一照越發變得透明,只見外面陰氣森森死氣衝天,不遠處有一座古老又破舊的石橋。

石橋之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燈籠,燈籠通體透亮明著綠色火光。

在火光的映襯下,大天狗和雪女隱約看到石橋盡頭有一個美婦人和一個童子,他們面前有一口大鍋正冒着熱氣。

二妖目力極好,只見得那童子正按美婦人的吩咐往那鍋里加些什麼作料。

賣貨郎笑了一笑問道:「你們二位可知道那美婦人是誰?那童子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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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羅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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