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章善泅者溺
當第五局迷霧落下的時候，賴頭六又恢復了之前那副心死如灰認命般的態度。
二十一顆骰子凌亂的擺在桌面上，第四局結束是什麼樣子，第五局開始依舊是什麼樣子，賴頭六根本沒有動過，彷彿在用這種無聲的方式抗議賭局的不公，又好像一個得了老年痴獃的病人忘記了自己將要幹什麼，獃滯空洞且漫無目的。
寧靜的氣氛有些壓抑，只有唯一的觀眾雨衣人被封閉的嘴中發出陣陣嗚嗚聲。
賭神空間並沒有因為賴頭六的慘狀而心生憐憫，很快第六局開始。
場景猶如復刻了第五局，賴頭六一動不動，言崢毫無懸念的取勝。
枯燥無味的賭局伴隨着言崢每一次禪精竭力的計算來到第九局。
迷霧落下，言崢驚訝的瞪大雙眼。
對面賴頭六變得淡不可見，就像是幽靈一般殘餘下一個單薄的半透明輪廓。
言崢神情掙扎幾次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賴頭六，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透明狀態下的賴頭六已經看不清表情，聲音也隨之變得淡不可聞，若有若無的幽魂低語在言崢耳畔響起，言崢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了許久才聽清賴頭六想要說些什麼。
大概意思是想表達，他輸就輸了無話可說，但他想死個明白，數學到底是誰。
言崢笑着為賴頭六解釋，數學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前赴後繼，孜孜不倦研究積累出來的成果，數學是一種追求奧義本質的鑰匙，也許有一天人類會用它打開通往神之殿堂的大門。
緊接着言崢便聽到賴頭六呼天搶地的咒罵聲，是誰創造了如此喪心病狂的東西，數學為何這麼難，我不甘心！為什麼要有數學……我詛咒……
下面賴頭六的話變得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在言崢詫異的眼神下，賴頭六半透明的身影突然爆炸成一股黑煙消失了。
言崢驚叫道：「卧槽，這什麼情況！」
賭神空間幽幽的說：「他無法接受敗給數學的現實，氣炸了！」
言崢小聲嘟囔道：「又不充氣娃娃，怎麼還說炸就炸了呢！哼~嗯~什麼味道？賭神空間你拉屎了？」
賭神空間……
「兔子有沒有人跟你說，你說話很欠揍啊！」
言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這兒還叫欠揍，你是沒見過鬼市看門那倆缺德鬼，那說話才叫個氣人呢！話說這股酸臭味兒到底是什麼！？」
賭神空間：「賴頭六魂飛魄散后殘餘的靈魂氣息，這種味道通常陰間稱為罪孽！」
言崢臉色大變立馬尖叫到：」快~快~快~放我出去，我這麼一個三好學兔，怎麼能被如此骯髒的氣息玷污！言崢嘴上說得正氣凜然，實際上他是怕吸入罪孽過多會消耗自己的陰德值。
言崢掐脖子，瞪眼，拍結界的誇張表演，令空間極其無語。
雖然沒有打開結界放言崢出去，
但也製造出一道結界把言崢包裹其中，周身的空氣為之一清，言崢停止掙扎動作，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後又變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嬉皮笑臉的沖賭神空間問道：「空間你這是幾個意思啊，我都贏了怎麼還不放我出去？」
賭神空間沉默片刻接道：「是的，恭喜你取得了最後的勝利，所有籌碼全都歸你所有！」
隨着賭神空間話音落下，被束縛在椅子上的雨衣人頂着籌碼兩個大字飛到言崢身旁，之前投資的一萬陰德，還有剛才嗜血追擊的五萬陰德值，總共六萬陰德值重新回到言崢賬上，而賭神空間歡愉交付的那五萬陰德值卻不見了蹤影，略微在心裏算計了一下，言崢便明白過來。
取悅賭神空間歡愉的五萬陰德值理論上是給賭神空間的，因此不包含在籌碼範疇之內……言崢心裏閃過一絲詫異，賭神空間居然按照規則把所有籌碼都給自己了，這跟之前賴頭所說得有些不符合，貪婪視財如命的賭神空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大方公正了，難道自己猜錯了，按照言崢剛才的猜想賭神空間會在他勝利后，露出獠牙徹底翻臉才對。
賭神空間突如其來的的公平公正倒弄得言崢有些摸不著頭腦，心裏也吃不準賭神空間到底想要幹什麼！
苦思冥想不得其解之際，只聽賭神空間說道：「勝利者，你是五百年來第一次戰勝空間擁有者的人，作為逆襲的勝利者本空間給予你一項特殊的獎勵！你將有幸成為空間的下一任擁有者！開心吧，歡呼吧，你將會在賭神空間的幫助走上人生巔峰，權力，金錢，地位，女人，只要你想要，全部都會變得觸手可得！」
聽賭神空間說完言崢不僅沒有高興反而臉色更加難堪，心道一聲壞了，驅狼吞虎之策，這下狼是死了，可老虎也把自己盯上了！
雖然到現在言崢都不清楚賭神空間的跟腳，但言崢通過自己發現的蛛絲馬跡可以肯定賭神空間絕對不是什麼好玩意，如果其它人聽到這個消息可能欣喜若狂，言崢聽到只有無盡擔憂，與虎謀皮到最後豈有僥倖！
賴頭六得下場便是言崢的前車之鑒！
見言崢眉頭緊皺顯得憂心忡忡，賭神空間厲聲問道：「能得到本空間的幫助，你不開心嗎！」
這時候賭神空間撕去了它那虛偽假裝正義的偽裝，號稱絕對公平公正毫無感情的它，此刻語氣中那不容置疑堅決，像極了一個身居高位的領導正在向下屬發號施令！
言崢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幾分譏諷的神色。
「沒想到絕對公平公正的賭神空間大人，還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嘿嘿~」
既然已經被言崢看穿，賭神空間索性直接撤去自己的偽裝，金色的賭神空間頃刻間支離破碎，密室內突然飄來一股子濃郁的硫磺味道，刺鼻的硫磺味兒裏面言崢還能感覺到血腥的氣息，由於獨裁者眼鏡開啟的緣故，言崢還感覺到一股子與深淵極為類似的邪惡氣息。
破碎的金色碎片化作無數滾滾黑色的硝煙，將整個密室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