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真相
白祈沒有直接離開天石王城，而是兜了一個大圈，橫穿王城，經過黑市時，他刻意放慢了腳步，目光一直往外看，臉上始終掛着淺笑。
王城中人目送他們離去，不敢阻攔，心中滿是敬畏，就在剛剛，這個青年以一己之力擊潰了程相以及守衛軍，展現出的實力非同小可，就連白王也要禮敬三分。
實力為尊！人們不得不如此感嘆。
人們紛紛讓道，大街一片空曠，而黑市所在之處，更是連一個人影都沒見到，平日裏無法無天的那群人全都隱藏了起來，生怕和青年扯上什麼聯繫。
有人躲在房屋內，從暗處窺伺，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青年並沒有直接離去，反而繞圈經過黑市，這是一種警告，還是一次震懾？
但凡有點理智的人便不會無端招惹魔女，可程庭卻不顧後果，彷彿受控於人，完全喪失理性，莫非，這件事和黑市有關？
黑市之內，有幾道氣息尤其隱晦，藏得很深，他們掩蓋了自己的實力，可白祈依然發現了，窗欞處、轉角處，還有二樓閣樓內，他笑着看了一眼這些地方。
凌凡也察覺了白祈的異常，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微微驚訝，他也望向那些地方，暗自運功，做好戰鬥準備。
可惜，白祈並沒有動手的準備，不足一刻鐘，他們便離開了黑市，走出了天石王城，這讓黑市之人鬆了一口氣，但也讓凌凡感到不解。
「我走後發生了什麼？程相為何對你們抱有如此敵意？」凌凡問道，時千雨沒有說話，白祈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下。
「千雨一時衝動，倒是給我們造成了一些麻煩。」白祈說道，言語中卻並沒有責怪的意味。
「程庭的行為確實不對勁，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這麼說來，你們發現了什麼線索，發現了黑市的蹤跡？」凌凡問道，白祈並沒有回復。
「又是黑市！」凌凡已經明白，程庭針對的不是時千雨和白祈，而是他自己，只不過當時他剛好不在。
為了對付他，黑市已經不擇手段，操縱他人不說，就連身邊人似乎也成為了目標，這讓他愈加憤怒。
「那位雲司仙子可能也有問題！」凌凡說道，當日白祈和程庭相爭一個名額，最後以白祈退出收場，程庭必然成為了雲司仙子的座上賓。
雲司仙子極不簡單，給他的感覺深不可測，如果說還有誰能左右程庭思維，甚至對他實行精神控制，數遍整個天石王朝，恐怕也僅有此女了。
「雲司仙子極有可能是一位尊者，黑市的尊者！」凌凡猜測，額上泌出冷汗，這麼說來，他自始至終，都沒逃離黑市的耳線和掌控？一位尊者始終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只是，她為何沒有直接出手？任由他離開青石城，甚至眼睜睜看着眾執事殞命在荒原外？
莫非，她也忌憚於時千雨？沒有能夠瞬間控住時千雨的把握？
想到這，凌凡心中升起一股僥倖。可無論如何，他心中都有一股危機感，這種受制於人、時刻被人保護的感覺很不好，自他離開玄劍宗第一天，便沒有過多少安寧，幾乎時刻警惕著。
尤其是在北域，玄斗聖地和天機宗控制此地，黑市的大本營或許也在這，橫穿北域，這是極其不智的選擇，如今，他竟有些後悔當初沒有傾家蕩產去坐一次跨域傳送陣了。
一路以來，時千雨和凌凡都悶不做聲，時千雨是純粹地冷漠，可凌凡卻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好一座神山，瑞霞噴薄，神光照耀，裏面蘊藏無窮神力，恐怕，有帝曾在此隕落！」那是一座大岳，本應高聳入雲，卻被削去了一截，峰頂光禿禿的，有無窮仙氣環繞，卻偏偏寸草不生，很是奇特。
「方圓萬里，仙力都異常濃郁，可惜，無人能承受住這些力量，舉一界之力才能勉強承載。」白祈嘖嘖稱奇，可惜無人回應。
「帝？」凌凡反覆咀嚼著這個詞，眼中生出亮光，銳利的目光直視白祈，道：「白兄見識非凡，修為冠絕同輩，比之聖榜中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斷不能是無名之輩吧？」
「你可以叫我白祈。」白祈說道，有些幽默。
凌凡並沒有笑出來，反而有些嚴肅，直言道：「白兄師承何處？以白兄的本事，同輩之中，整個仙界都難逢敵手。」說着，凌凡突然看了下時千雨，暗道這是一個意外。
「據我所知，七大勢力中，唯有玄斗聖地有白姓修士，也有傳言說，黑市，如今便處於白家的掌控之中。」
白祈啞然失笑，頓時明白了凌凡的意思，以為他是黑市某位人物雪藏的天才，二十餘年默默無聞，而今出來歷練，接近他們別有意圖？
「你認為我是黑市的人，潛伏在你身邊？」白祈反問道，凌凡沒有否定，這讓他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二人對視，氣氛僵硬，凌凡顯得很強勢，一直在逼問，而白祈則饒有興趣地看着他，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他和玄斗聖地無關。」這時，時千雨突然插話，她轉身，直視凌凡，一雙眸子深邃而明亮，只一眼，凌凡竟有種被看透了的感覺。
「我在幽嶺中心碰見了陳凱。」時千雨輕語，她很平靜，她明白凌凡在擔憂什麼，因而並無解釋，只是將一件事實說出來，打消他對白祈的疑慮。
時千雨的話語猶如驚雷在耳邊炸響，凌凡內心翻湧，不能平靜，如果時千雨所說是真的，那之前假設的一切都會被推翻。
「當日你在幽嶺見到了什麼？為什麼會在那？又怎麼會見到陳凱？他在哪？他和黑市是一夥的嗎！」凌凡追上去詢問，可時千雨哪會回答。
看到凌凡的失態，白祈走上前來，制止住他，說：「凌凡，我知道黑市和你有過節，但你不能衝動，那是一個聖地，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抗衡得了的。即使知道某些事情，也要冷靜和忍耐，謀而後動。」
凌凡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可眼中仍有怒火升騰，從時千雨的話語中，他確定了一個事實，陳凱才是串通黑市的幕後黑手！
他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假，因為他想不出時千雨會有什麼理由來欺騙他。
「陳凱！」凌凡放聲吼叫，將這片區域的飛鳥都給驚走。
因為時千雨的一句話，凌凡不再懷疑白祈，同時也對當日的事情有了更深的了解，陳凱進入了他的視野，但他對白浩的疑慮依然沒有消除。
白浩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假冒身份暗中潛入玄劍宗，從天石王城離開后，凌凡幾乎可以斷定，白浩和玄斗聖地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並沒有在針對他而已。
白浩進入玄劍宗時為了什麼？凌凡想不到，也不在乎。他只知道，待他回到玄劍宗時，就是陳凱的死期。
三人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前往天星王朝的途中，凌凡和白祈交談甚歡，許多見解不謀而合，甚至某些言論讓凌凡都受益匪淺，這讓他大為驚嘆，讚不絕口。
「白兄真乃奇才！驚為天人！別說在這仙界，即使是神魔二界中，也必將有你一席之地！」凌凡感嘆，毫不避諱。
從這些日子來的交流和時千雨對他的態度中，凌凡隱隱覺得，他應該和輪迴聖地有着不淺的關聯，聖地修士，對三界了解得遠比常人多。
白祈搖了搖頭，否認了凌凡的讚歎，他嘆息道：「知道的越多，便對這個世界愈加敬畏，單論一個仙界便如此浩瀚，藏有無數秘密，更何況天地初開時便形成的神魔二界呢。誰知道裏面蘊藏有何種恐怖！」
凌凡心中一凜，沉思道，「三界之上，或許還有着什麼。」白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而後笑了笑，並不太在意。
聽到兩人不着邊際的感慨，時千雨不禁露出鄙夷之色。兩人嘗試找時千雨搭話，可她誰也沒理會，唯一一次回答，便是凌凡對她當日相救大吐苦水。
凌凡曾問道：「青石城外，你跟了我多久？眼睜睜地目睹諸執事追殺我也無動於衷？」
面對凌凡的質問，時千雨的回答很簡潔：「我看你一時半會死不了。
凌凡一陣心塞，胸中憋著一口氣，卻無處發泄，差點憋出內傷來。自那時起，凌凡便不再詢問時千雨什麼了，他怕自己被她的回答給氣死。
半月之後，他們來到了天星王朝——仙界僅有的三大超一等王朝之一，沒過多久，風塵僕僕的三人便來到了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