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裝配師

鋼筋，水泥，玻璃門，小汽車。在結束了梁集鎮之行后，沈冰選擇繼續尋找自己原本的那個時空節點。

噢，一個都市位面。

以前沈冰從來沒有覺得高樓林立的城市對他來講是那麼的親切。而這一切，在再次穿梭了數千個位面之後，顯得如此的珍貴。

總之，先想辦法搞清楚這個世界。

要想了解一個都市位面，最好的辦法無疑是上網，不過如果沈冰想要上網的話，第一，沒有身份證，第二，沒錢。當然，不是所有地方上網都要身份證的，不過，無論如何，先整點錢是必須的。

在沈冰原先的時空節點，有一種人，天天蹲在火車站，或者售票點，或者出入口，啥都不幹，就看人。看誰呢？看那種長得就好騙的，特別是剛升學的大學生，一個人的那種。大學生沒有社會經驗啊，就是好騙。

找准了目標之後，就上前開口：「哎，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大哥。」

「什麼事兒？」

「那個，我要買票回老家，然後身上錢不太夠，還差十七塊錢，您能不能借我十七塊錢？您給我留個手機號，我到家之後還給你，要不給你充話費也行。」

沈冰剛上大學那會兒就被騙過很多次，他還奇怪著，怎麼每次坐火車都能遇到買票差十幾塊錢的？中國人什麼時候這麼蠢了？來火車站買票怎麼連票價多少錢都不知道的？難道是火車漲價了？神奇。而且這些人什麼樣的都有，有的西裝革履穿的跟個白領似的，有的背着大包小包，一看就像是準備遠行的。甚至還有的，手裏抱着個娃娃，還沒斷奶的那種，就出來騙。

後來沈冰就非常熱情了。

「誒，大姐，您買票錢不夠啊？您老家哪的啊？放心，我肯定幫你，這地兒我熟，這附近就有個公安局，走，我帶你去登記一下，有問題找警察啊，警車開道送您回家保管服務到位，還不收你錢。走，我帶你去，別迷路了。」

「唉，別！別！別！幾塊錢的事情，沒必要麻煩警察。」

「哦，沒必要啊，那還要錢不？」

「不要了！不要了！」

……

沈冰挺看不上這些人的，不過這世界傻子太多，騙子完全不夠用。也難怪這群人會有生存空間了。

「大哥，那啥，打擾一下，我老家出來打工的，下了車發現錢包不見了？已經餓了兩天了。您看您方不方便舍我點錢，我去吃頓飯？」

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業務還是不太熟練，沈冰有些臉紅。

終於還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啊。沈冰感嘆道。

「打工？」那大哥眉毛一挑，雙眼放光的盯着沈冰，「打工好啊，我這裏有個活兒，包吃包住，五十塊錢一天，幹得好還有提成，來不來？升職，升職也很快的，我們那兒最快的一個，才幹了半天就升職了，工資直接翻了十倍……」

沈冰：「？？？」

這是騙子遇到了搞傳銷的？你想騙我錢，我想騙你人？

「不，不，不，大哥，要不算了，我不要錢了，我再去其他地兒問問。」

「誒，兄弟，別走啊……」

沈冰頭也不回的跑了。

這個位面的人，品味都很奇怪。走在街上，沈冰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對，非常奇怪，有的人手指上戴的戒指戒面是一個螺帽，隨處可見的那種螺帽。有的人拿兩個半圓的塑料片用螺釘整成一個「手鐲」，戴在手上，甚至還有人挺好的一根銀項鏈上，穿着一顆木質的車珠子當裝飾。怎麼看怎麼辣眼睛。

不過「潮流」這種東西，誰有說得准呢？當年的殺馬特葬愛家族，現在看起來不也很辣眼睛么？「夯hang莪e」之類的網名也是層出不窮。成長過程中，誰還沒點黑歷史呢。

……

「大姐，網吧怎麼走？」沈冰找了個好說話的人，借了二十塊錢「飯錢」后，又找了一個大姐，詢問網吧的路線。總不見得剛問人家借飯錢，就問人家網吧怎麼走吧？雖說這年頭傻子多，但也不能當面挑釁人家說你是傻子把。

不過，事實證明，就算沈冰直接問那個人網吧怎麼走，也沒關係。

「網吧？什麼網吧？」

「就上網那個？」

「？？？」

這下子就麻煩了，這個世界沒有網絡，也沒有網吧，想要不被懷疑的快速得知這世界的信息已經不大可能了。

「唉，算了！」沈冰嘆了口氣，不過他也不想這麼隨隨便便就放棄這個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都市位面，接連不斷的穿梭讓他精神疲憊，於是，他決定先「度假」一段時間，再考慮繼續尋找回去的路。「那麼大姐，我想找份工作，你知道哪裏招人么？」

……

沈冰是個程序猿，平日裏乾的活就是敲代碼，不過這職業，估計在哪個位面都不會通用，看來還是要學習一些限制低的技能，這樣才能在來到一個新世界后，快速獲得發展資金。當然，不是非法的那種。

穿越文，什麼職業最吃香？特種兵？沈冰否定了，打打殺殺是沒有前途的（誤）。醫生？有行醫資格證嗎？每個位面「道」都不一樣，醫個鎚子。找的到病人么？病人讓你醫么？沈冰否定了。程序猿？不提這個。廚師？這個可以考慮一下。魔法師？這個不錯，接頭賣藝一把手，整個火球，噴個火啥的。就是不知道學了魔法帶到其他位面還能不能使，大概率是不行的，不過還是值得試一試。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所以沈冰準備去打工。

到人才市場碰了碰運氣，那邊的工作人員聽了沈冰的要求后，給了沈冰一封推薦信和一個地址，於是，在經過了二十二次問路之後，沈冰來到了這個工廠。

「您好，我是人才市場那邊推薦過來的，聽說你們在招工是么？」沈冰來到了前台，問道。

這家公司看起來挺正規的，一棟單獨的八層大樓，與前世的辦公樓一樣，外層覆滿了單透的鋼化玻璃，前台是一個看起來特溫和的小姐姐，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保安大叔。櫃枱後面的牆上掛着公司的logo，「好運裝配公司」。

裝配公司，大概就是流水線作業了吧。在這種廠子裏幹活，每天重複著同一件事，其實挺無聊的，不過如果活兒不是特別費神的話，大家就會一邊忙活一邊聊天。小到家長里短，大到國家大事，都能吹上一嘴。沒有娛樂就只能自娛自樂了。在這裏想要了解這個世界的話，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更好的選擇，是去旅遊，不過問題是沒錢。

「您是來入職的么？」前台的小姐姐問道。

「是的，這是我的推薦信。」

小姐姐接過推薦信看了一下，然後還給了沈冰：「保安大哥，麻煩把他帶去人事部。」

跟着保安來到三樓，把推薦信給了人事的美女，人事的小姐姐拿出一張表格，「入職的？過來先把這張表格填一下。」

「好的。」沈冰拿起筆開始填表格。

「裝配師職級？最優詞條？這個怎麼填？」看著錶格上的一些完全看不懂的空格，沈冰撓撓頭，還是出聲問道。

「你沒幹過裝配師？」人事小姐姐有點驚奇的看着他。

「什麼裝配師？大概沒幹過吧？」沈冰也是一臉驚奇，這公司不是招普工么？自己明明和人才市場的人說，自己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啊，怎麼就把自己安排到一家需要考級的公司來了？英語四級，計算機二級的證書自己倒是有，這裝配師，沈冰完全不了解，就算想瞎編個等級出來，估計也是一下子就被拆穿了，況且他也沒有證。

所幸，裝配師職級並不是必須的。

「沒幹過裝配師的話，我們公司就只能給你最基礎的一級裝配師待遇了，如果沒有喝過原液的話，有兩種選擇，第一是公司借錢給你購買裝配師原液，在還清欠款前不得離職，第二是公司來支付你購買原液的款項，不過一年內不得離職，並且一年內提成減半。」沈冰說自己沒有過裝配師經驗，人事小姐姐是不相信的，這年頭，還有沒幹過裝配師的人？不過她也不在乎，反正無論怎樣，對公司來說都是沒什麼壓力的，新人的話更好，說不準就能出一個高級的裝配師，至於到時候的薪資待遇，那就到時候再談嘛。

什麼是裝配師，什麼是裝配師原液，沈冰也不清楚，他也不敢問，多說多錯，看起來，裝配師是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不包括自己。

協議很快就簽下來了，沈冰入職好運裝配公司，成了一名裝配師，底薪1500每個月，提成百分之一，一年內不得離職。

「你的原液已經聯繫過了，半小時之內會送到，我現在先帶你去見老闆，安排崗位，等原液一到，你就可以開始幹活了，工作時間是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八點，中午有一個小時午餐時間，每個禮拜一天假期，可以存到月底一起休，但是要打申請。」

老闆的辦公室在四樓，跟着人事小姐姐走到四樓，看到老闆后，沈冰愣了。

「是你？？？」

……

前傳過後的第一個位面是都市異能，不過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都市異能，在這裏，沈冰要解鎖第一項生活職業了。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