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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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艾聽得這種慘況，心中也是難過。

公孫婆子說到這裏哽咽了一下，過了會子接着道：「後來才知道先帝在回京的路上駕崩了，皇后和儀妃商議著密不喪，擁立皇后的長子為帝。又礙著先皇在世時說過要立周貴妃的皇子做太子，所以第一步就要除掉周貴妃和她腹中的胎兒。作為條件，儀妃可以升做太妃，不用遷往南宮孤獨終老。

事成之後，她們原要殺我滅口，卻又貪戀着我家傳的玉容膏，因此上毒啞了我的嗓子，配到這安樂堂。」

公孫婆子冷笑兩聲接着道：「她們以為我不識字，又不會說話，就能高枕無憂了。忘了我是醫婆了么，我在安樂堂不久就治好了嗓子，從此開始裝瘋做啞幾十年。

可笑我公孫淳自詡醫術不輸太醫令，直到今天也沒弄明白她們是怎麼害的周貴妃。眼看着周貴妃死在我眼前，身為醫者，心如刀絞啊……

李嬤嬤雖是德儀殿的掌事嬤嬤，面冷嘴硬，心地卻好，我一進宮就和她相交了。我的事她隱隱約約知道些，這些年虧得她暗地裏照顧，我才得活到今日。如今看着，她和你祖母大有干係，平日裏儀太妃不動也看不出來，這次你一出事她又送葯又往外遞話就顯露出二心來了。那6雙蘭最是心思縝密，行事陰險的，如何能再容她在身邊伺候。

我先前只疑心你是她們派來刺探我的，這幾日暗地裏探聽清楚了卻不是，是和我一樣的可憐人。所以也不肯再瞞你了。

如今略知道這些事兒的人都死了，我若不告訴了你，這世人就再不知道當年她們做下的惡行了。」

唐艾躺在黑暗裏淚流滿面：「我祖母的死也和那太妃有關係，是不是，婆婆。」

公孫婆子嘆氣道：「這個卻不能確定了。回頭我們再打聽吧。」

唐艾小聲哭泣著，心亂如麻。

公孫婆子道：「你這孩子是個實心眼兒，所以要教你些東西佔占心思，不然這安樂堂的日子誰知道哪天是個頭兒啊，你天天看雲彩，回頭再給看魔症嘍，我到地底下怎麼跟李婆子交代。」

自此唐艾就在安樂堂跟隨公孫婆子學醫術。那公孫婆子常年混跡太醫院，自有法子左一把右一把往安樂堂拿藥材給唐艾認識；安樂堂里病人是不缺的，公孫婆子總能隔三差五能帶回個病號給唐艾診脈；半夜無人時，在房中教了唐艾脈絡穴位，甚至於脫卸了自己胳膊骨骼讓唐艾練着裝上，那是后話。

公孫婆子不識字，教唐艾只是口口相傳。虧得唐艾好記性，同樣的話總不用她說三遍，至於後來熟悉套路，過耳不忘也讓公孫婆子大為驚喜教授唐艾更加不遺餘力。

兩人白天甚少交談，公孫婆子裝聾作啞，唐艾低頭默記東西也不說話。

安樂堂的人都說這兩個人是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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