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67不問世事
清市這一放晴,就晴了好幾天。
安靜的咖啡廳里,放着舒緩的輕音樂。
宮莫寒手中端著一杯咖啡,他輕輕抿了一口,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沈芙昨天晚上突然給他打電話,說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但是她的人還沒有出現。
宮莫寒放下咖啡杯,起身準備離開。
很湊巧的是,他剛剛有所動作,沈芙就踩着高跟鞋走了過來。
她剛剛生完孩子,身材卻恢復得很好。
一襲絳紅色的長裙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長發剪短,多了一抹說不出來的俏皮。
宮莫寒掀了掀眼皮,「你遲到了35分鐘。」
他開口道,很平靜,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沈芙聞言,笑了笑,「抱歉。」
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大家閨秀的風範,身上的戾氣彷彿消失得無影無蹤。
「宮總,我今天約你出來,主要是跟你說一下任迪非的事情。」她緩緩開口道。
宮莫寒挑了挑眉毛,他還記得沈芙曾經閉口不談的態度,怎麼忽然又主動提起了。
沈芙自己也知道她驟然提起這件事情有些奇怪。
「就在不久前,我生了一個女兒,她本來應該健健康康長大,但是因為祝瀾枝,現在成了早產兒。」
宮莫寒沒有說話,他調查了這件事,自然知道沈芙給盛有財生了一個女兒。
小女孩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盛星。
提起女兒,沈芙的面色溫柔了不少,只是在這抹溫柔下,還藏着對於祝瀾枝的濃濃恨意。
「所以呢?」宮莫寒問道,示意沈芙直接進入話題。
聽到這句話,沈芙皺了皺眉頭。
她咬咬牙道:「任迪非的死和祝瀾枝有關。」
自從她將綉芙轉手給了宮莫寒以後,盛有財沒了工作,三番四次的來找她。
在盛有財的庇佑之下,任迪非的騷擾對於沈芙來說根本不足為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找到了祝瀾枝,兩個人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協議。
沈芙並沒有放在眼中,誰知道等她再次聽到任迪非的消息,就是對方從宮氏集團的大樓上跳了下來。
沈芙擔心這件事情牽扯到自己,所以一直都避而不談。
這次如果不是祝瀾枝做得太過分,她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在宮莫寒面前揭露。
聽完沈芙的敘述,宮莫寒的臉色仍舊沒有什麼變化,他動了動手,食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了兩下。
「有什麼證據嗎?」
空口白牙的,宮莫寒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就這麼相信。
沈芙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宮總,我現在還拿不出證據,這就是一條思路,如果你信我,便繼續查下去。」
沈芙輕聲開口道,她現在還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但是即便如此,對於現在僵持的局面來說,也是一條新思路。
宮莫寒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沈芙的說辭。
「你需要我做什麼?」
明碼標價,這麼重要的消息,沈芙現在說出來,想要交換什麼?
沈芙聞言,勾起了唇角,她看着宮莫寒,「我聽說陸淵要和祝瀾枝離婚。」
「我想讓他們繼續走下去。」沈芙一字一句道。
宮莫寒喝咖啡動作的不由得頓在原地,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沈芙方才說的是讓陸淵和祝瀾枝以夫妻的身份綁在一起?
「你知道嗎?祝瀾枝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沈芙自顧自說道,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
「陸淵想要孩子,可是祝瀾枝不能生,你說他會怎麼辦?」
沈芙在心底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祝瀾枝一向心高氣傲,她能夠容忍嗎?
沈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我要他們一生一世都綁在一起,夫妻反目成仇,卻又不能離婚。」
宮莫寒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我管不了。」他拒絕道。
「宮總,你可以的。」沈芙輕聲道。
她剛剛出月子,未施粉黛,臉色微微泛白。說到激動處,卻升起一股薄紅。
宮莫寒沒有說話,態度卻十分明顯,他不會答應。
沈芙皺起眉頭,「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離開清市了。如果宮總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可以盡情開口。」
「換一個條件。」
夫妻離婚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沒有興趣。
沈芙似乎沒有想到宮莫寒怎麼也不肯答應,「在兩年之內,讓他們無法離婚。」
她退了一步,生怕宮莫寒繼續拒絕自己,又緩緩開口道:「如果宮總答應了,在任迪非的事情上,我可以幫忙。」
「一年。」宮莫寒開口。
兩人談好所有條件后,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宮莫寒率先從沙發上站起。
對於沈芙給出來的那些信息,他需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宮莫寒一轉身,就和盛有財迎面碰上。
兩人的目光交織,宮莫寒停下腳步,他有些看不懂盛有財的心思。
沈芙也從沙發上站起了起來,她走過去挽上了盛有財的胳膊,「你怎麼過來了么?」
「星星醒了在家哭着找媽媽。」盛有財溫聲道,目光看似凝聚在沈芙身上,實際上眼角餘光卻一直向著宮莫寒的方向看過去。
聽見他這麼說,沈芙不由得捂著嘴巴笑了出聲,嗔了盛有財一眼,「她還那麼小,怎麼可能哭着找我?」
兩人小聲音說着話,倒真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宮莫寒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一圈。
「宮總,你剛剛答應我的事情記得兌現。」沈芙笑了笑,柔聲說道,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宮莫寒嗯了一聲,而後轉身向外走去。
「回去吧。」盛有財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沈芙的身上,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等做完這件事情,我們就離開清市吧,以後我好好跟你過日子,再也不想那些事情。」
沈芙腦海中浮現出小女嬰的模樣,唇角笑容帶着一抹幸福。
「好。」盛有財說道,攬着她的手用了幾分力道。
只是男人眸中閃過的那抹暗芒,卻又昭示著一切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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