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工具人已上線

沈冰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有人回去改寫了歷史，然後時間線的修復原理修復了邏輯上的BUG，讓所有人都以為「歷史就應該是這樣的」。

「代冬，我想，我知道了原因。」

代冬愣了一下：「知道了什麼原因？」

沈冰指了指窗外的路燈，說道：「路燈變化的原因。」

沈冰吸了口氣，梳理了一下邏輯關係，而後慢慢對代冬說道：「你知道么？其實，過去和未來，是固定的，卻又是不穩定的。所謂的固定，說的是，不出意外的話，歷史會朝着某個必然的方向前進，比如說，你用現在的眼光看兩百年前，這兩百年之間發生的事情，在你這裏，已經是固定的了，而兩百年後的人，看現在的你，你的一舉一動，對他來說，都是固定的了。所以說，過去和未來，其實都是固定的。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都是這條時間線上的你，做出的必然選擇。」

沈冰頓了一下，等待代冬消化完這些話，點頭之後，才繼續說道：「但同時，時間線又是不固定的。一條原本穩定的時間線，經過別人的插手之後，比如說，我，一個不屬於這條時間線的人，做出的某些行為，對這條時間線已有的既定歷史造成了影響，導致歷史出現了偏差。你懂的，就像我殺了那幾隻異化獸，同時不小心摧毀了你的時空機器之後，時間線就變了。變成了另外一種固定的歷史。你明白么？」

代冬歪著頭思考了半天，沈冰也不催促，他其實挺孤單的，需要一個人來分享這些有關時空的理論。前提是代冬能夠聽懂。

代冬撓撓頭，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歷史原本是既定的歷史，但是歷復局派我回到了過去，改變了歷史之後，歷史就朝着我改變后的歷史方向前進了，但它依舊是既定的歷史，所以，身處於這條歷史之中的所有人，都不會發現歷史被改變過，因為，他們都認為，歷史本身就是這樣的，因為他們身處的，都是歷史改變過後的世界？？？」代冬說着說着，眼神越來越亮，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新大陸。

沈冰很欣慰，終於有人能聽懂這套時空理論了，難道，代冬具有成為間之蠹的潛質？

事實上，並沒有。間之蠹獨特的繁衍機制決定了，如果遇到一個有間之蠹潛質的東西，都會心生感應，然而，沈冰在代冬身上並沒有生出類似的感應。代冬充其量，只是一個能夠理解沈冰所說的時空原理的人類罷了。

「是的，所有時間線，所有可能，匯聚成了一條長河，沒有盡頭的長河，我把這條長河叫做：時間長河。而時間長河也是會演化的，這種演化，並不是以時間為坐標的，而是另一種維度標記。這個，我也沒辦法理解。但大致能夠了解。」

沈冰指了指外面的路燈，繼續說道。

「打個比方，在我們所經歷的昨天，這條時間線還是電能路燈的狀態，而現在，由於時間線的演化——很有可能是有人回到了過去改變了歷史，導致這條時間線的必然，演變成了太陽能路燈的狀態，這就是時間線的演化。」

代冬雙手十指交叉，抵住了額頭，閉着眼睛理解了一番，而後忽然抬頭說道：「他們都察覺不了時間線的變化，那我呢？還有你呢？」

沈冰聳了聳肩，說道：「說句實話，我曾經做過改寫時間線的事情，但像這種，處於時間線之中，親眼見證這段時間線被改寫的情況，倒還是第一次發生。不用懷疑，我的體質跟你們不一樣，我天生就不屬於時間的長河，這些時間之力，無法作用與我身上。至於你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就解釋不了了。我只知道我自己，我並不屬於這條事件線。」

還真是神奇呢，居然會有像是代冬這樣，跳出了時間之力的存在，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種超出了認知意外的理論，實在是太難理解了，代冬揪著頭髮，拚命的思考着可能的結果，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下午，沈冰正坐在沙發上，聽着音樂哼著歌，代冬忽然蹦躂起來。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沈冰拿下耳機，一臉疑惑的看着代冬。

「如果說，你所說的都是真的的話，我大概知道為什麼我會跟你一樣了。」代冬整理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如你所說，歷史是不斷變化的必然，時間線是不斷演化的，我知道我的存在是真實的存在，那麼，在我乘坐時空機器前往間元歷5年的時候，也就是遇到你之前，我出發之後，時間線的狀態其實還是我記憶中的那個狀態。」

沈冰點點頭。

「然後，在我穿越時空的過程中，你出手攻擊了那些異化獸，改變了本應由我擊殺異化獸的必然，時間線發生演化，這時候的歷史，就不是我記憶中的歷史了，那一瞬間，歷史就演化成了我不認識的狀態，我，代冬，還有我的父母，家人，在演化后的歷史中，是不存在的，是這樣么？」代冬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狂熱，還有一絲失落。

「結果到我離開時空隧道，出現在間元歷5年的時候，其實我所在的這條時間線，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時間線了，這條時間線的歷史中，沒有代冬。」代冬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冷靜了下來。

好像，似乎是挺有道理的樣子。所以這一切，又是我背鍋？

沈冰覺得自己快要轉職成忍者神龜了，背後永遠背着一口大鍋。

撓了撓脖子，怎麼感覺在代冬面前有點不自在呢。

代冬倒是沒什麼異常表現，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所以我對於現在的這條時間線來說，其實是不屬於這條時間線的人，但是我又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就跟你這個BUG一樣，我也成了一個無法『修復』的BUG。對么？」

沈冰點了點頭，而後，沉默了一瞬，還是開口說道：「關於你父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

代冬擺了擺手，似乎並沒有介意。

「無所謂了，他們沒有拋棄我，我也沒有拋棄他們，甚至，他們都不算是出了意外，出了這種事情，我都不知道他們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沒死。總之，跟你沒關係。」

代冬說的倒是挺灑脫的，可是沈冰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濃濃的失落感。可是這問題棘手啊，時間線的演化改寫不是時間線的分支，這種情況，沈冰連帶着代冬前去尋找其他時間線的父母也做不到。因為所有代冬父母存在的「可能」，都被改寫，刪除了。

沈冰覺得，他跟代冬的討論，應該已經接近真相了。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代冬的工作證是真的，而歷復局的後台系統裏面卻沒有代冬的記錄。因為時間線演化的時候，工作證跟代冬都待在時空隧道中，沒有受到時空之力的影響，那本工作證，跟代冬一樣，都是黑戶！！！

「那你，今後準備怎麼辦？」沈冰試探的問道。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呢？」代冬苦笑着搖搖頭，從今天開始，他可能要不斷經歷「一覺醒來，世界都變得不認識了」這種情況了。想想，還真是奇幻呢。

「我？我只是來這條時間線度假的，現在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準備走了，去其他外面看看。怎麼，你要不要一起？我倒是可以帶你見識一下你永遠都不可能見識到的風景。」沈冰出言誘惑道。

他絕對不會承認，帶着代冬穿越只是想看一下，如果帶着一個人穿位面，會發生什麼後果。

「好啊，那最好不過了。」

最佳工具人，代冬，已上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