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被改寫的現在
上課，考試，放假，偶爾也參加一下社團活動。平淡而又精彩的大學就這麼過去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軌跡，劉雷當上了學生會副會長，大三跑去當兵去了。
梁安安搞起了網絡直播，這倒是讓沈冰有些意外。
自從大一過後，沈冰每年過年也有地方去了。
沈冰和范敏的感情自是不用說，大學還沒結束的時候，范母就開始挑黃道吉日，張羅結婚的事兒了。
而這一天的日期，要比曾經提前了兩年。
一切，都像沈冰想像中的那樣美好，他與范敏逝去的十年，已然找回了六年多。
「媽，答辯結束了，我準備帶范敏出去玩玩。」早在去年年底，沈冰就厚著臉皮改了口。
沈冰也沒有家長給他做主，只能自己跟范母商量兩人結婚的事項。
「好，好，你們兩個出門在外當心些，注意安全。你要照顧好范敏，還有……」兒女在外，做母親的總是會擔心的。
對沈冰這個女婿，四年相處下來，范母還算是滿意。別的不說，就沖他這四年來，把范敏當成生活中心的行為，就足矣讓范母刮目相看了。
「好的，我準備這次出去順便把婚紗照拍了。」
「好，好！」
……
拍照，裝飾新房，婚禮，然後和范敏生個可愛的寶寶。這就是沈冰的短期計劃。
而事實也一如沈冰計劃的那樣，拍婚紗，旅遊結束之後，定了酒店，在范敏父母和親友的見證下，兩人完成了婚禮。沈冰用七年完成了上一世九年才獲得的成就。
只是，范敏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
急，大家都急。范父范母催著兩人趕緊生娃，沈冰自己也想和范敏整出一個小生命來。然而，范敏的肚子就是沒反應。
「寶寶，要不然咱們明天再去醫院裏看看吧？」范敏抱着沈冰的腰，輕聲說道。
沈冰皺了下眉：「看什麼？上個月不是才查過么？咱們兩個一點問題都沒有。懷孕這種事情，誰能說得准呢？」
上個月，因為范敏一直懷不上寶寶的事，沈冰和范敏去醫院檢查了一下，結果顯示兩人身體一切正常。范敏的排卵沒問題，沈冰的小蝌蚪也有活力。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久久懷不上寶寶的事，除非兩人有做安全措施。
「但是這都一年多了……」相處的時間久了，范敏也學會了像沈冰那樣輕皺眉頭。只是沈冰看見了卻老是嘲笑她，學又學不像。
「……」
沈冰沒有說話，他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沈冰不知道自己在成為間蠹之前的未來是否有孩子，但是，相信無論是父母，還是孩子，只要是跟沈冰有一代內直系血緣的，都在自己成為間蠹的一瞬間，在自己脫離這條時間線掌控的一瞬間，被天道給改寫了。
也許，自己就活該命中無子。
「要不，咱們做一下試管嬰兒試試？」沈冰說道。
沈冰不歸這裏的世界意識管，他的一舉一動，都需要世界意識來改寫未來，防止時間線的BUG存在。而他想要生孩子，怎麼可能呢？
如果沈冰和范敏有孩子，那麼這個孩子作為沈冰的孩子，她必然是不在世界意識的掌控之中的，而只要是在這個世界正常出生的孩子，都在這個世界意識的掌控之中。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這個悖論，使得沈冰連先生孩子，再讓她脫離世界線的掌控都不行，更何況，如果孩子脫離了世界線的掌控，那范敏還在不在呢？
沈冰想要孩子，世界意識表示無能為力，有能耐你就自己整一個出來，反正我不幹！
次日，兩人真的去了解試管嬰兒方面的事情了。
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受人的意志影響的。不出意料的，試管嬰兒也滿足不了沈冰想要一個孩子的念頭。
難不成，這就是自己從大一開始一直憂心的就是這件事？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就好了，沈冰鬆了一口氣，僅僅只是沒有自己的孩子而已，自己和范敏兩人終究是會永遠就這麼走下去的。不會老去，不會死亡，雖然不知道未來在何方……
早上醒來，范敏不知何時，已經起床了。
沈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口中嘟噥著一些無意義的話語，似乎還未睡醒。
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頰，清醒一下后，沈冰走向了盥洗室。
拿起牙刷，沈冰卻突然愣了一下。
范敏的牙刷呢？
一瞬間，沈冰的心快速跳動起來，心率瞬間超過了一百七。
毛巾，毛巾也沒有。
難不成是洗掉了？
沈冰有些害怕。
七年了，沈冰已經七年沒有過害怕這種情緒了。但是就在今天，不知不覺之間，這種久違了的感情再次佔據了沈冰的心房。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沈冰腦中一片空白。
他走到了客廳，牆上空空如也，他和范敏的婚紗照不見了。卧室也是一樣……
望着空空如也的牆壁，沈冰陷入了獃滯之中。
衣櫃里只有自己的衣服，自己身邊一切范敏相關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了，彷彿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沈冰希望這一切都是范敏跟自己開的玩笑，只不過，當他叩開范敏家門，開門的卻不是范敏的父母，不是范敏，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個的時候。他知道，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之中了。
驅車來到春巷鎮，范敏的阿姨一家就住在這裏。沈冰需要確認一些事情。
敲開印象中的大門。開門的正是范敏的阿姨。
「你好，請問找誰？」范敏的阿姨盯着沈冰一臉疑惑。
沒錯，她不認識沈冰了。
「您好，我是南天大學大四的學生，因為要做畢業論文，所以想做個小調查，這是一份小禮品，請問能打擾您幾分鐘嗎？」
無論阿姨認不認識沈冰，買的這箱牛奶都不會浪費。
沈冰將牛奶遞了過去，這麼實誠的大學生也是少見，為了做個調查挨家挨戶的發牛奶，一家成本就是四十多，當代大學生太不容易了。阿姨心中感嘆道。
「嗨，我還以為啥事兒呢，沒事，你問吧！牛奶就不用了，你也挺不容易的，沒事兒。」阿姨笑着拒絕了沈冰的牛奶。
「要的要的，還要感謝您配合我的工作呢。」沈冰強顏歡笑，將牛奶放在了一旁的鞋架上。問道：「阿姨您好，能冒昧問一下，您兄弟姐妹有幾個么？」
隨着阿姨張口，沈冰的心有點顫抖。
「嗨，我爸媽就生了兩個，一個我，還有一個我哥……」
……
剩下的事情，沈冰不想多了解了。范敏失蹤，范父范母失蹤。按照沈冰的推測，范敏應該是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脫離了時間線的掌控，但是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這點沈冰就不知道了。
有可能是范敏穿越了，也有可能沒有穿越，只是單純的脫離了時間線的掌控而已。
現在對沈冰而言，最主要的問題，並不是范敏到底如何脫離了時間線的掌控，而是范敏到底在哪。
范敏和范父范母同時失蹤，脫離了時間線掌控的一定是范敏，而不是范父范母。
排除法，范敏肯定不是間蠹，哪怕范敏擁有成為間蠹的資質，沈冰也能夠發現。但是既然沈冰沒有感應到，那范敏應該不是間蠹。
不是間蠹就好辦，頂多是個普通穿越，一般人無法自由穿梭於時空之中，只要范敏有曾經存在過的時間段，沈冰就有辦法把她找出來。
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後，沈冰換上了一副年輕的樣貌，逆流時間，再度回到了八年前兩人相遇的那個廠房，過來碰碰運氣。
「您好，請問這裏招暑期工么？」
熟悉的那間廠房，熟悉的機器轟鳴聲，熟悉的財務，熟悉的阿花。甚至熟悉的陶芊，熟悉的袁萍，熟悉的阿花。
唯獨……缺少了范敏。
蹲在馬路邊，沈冰覺得有些心累。
他原本指望着，會不會在這個時間點，范敏會出現，但事實告訴他，他錯了。就像他離開這條時間線穿越而去一般，他的曾經，他的童年，都只有他自己記得。
而范敏，應該也是一樣的。范敏的童年，范敏的一切，都被改寫了，而她的一切，都只存在於她的記憶之中。
沈冰不知道範敏是什麼時候穿越的，穿越的時候幾歲，他和她之間的事情，她還能夠記得多少。沈冰也不知道範敏究竟是穿越到了哪裏，幼年的范敏，沈冰並不認識。
這真是太殘忍了。
「世界意識，你給我出來！」沈冰怒吼道，他現在已經沒辦法冷靜了。
「不是我乾的……」世界意識能夠感受到沈冰的憤怒。
「你踏馬的除了說不是你乾的你還會幹啥？范敏是什麼時候失蹤的，那個時間節點，你總該知道吧？她往哪裏去了你總該知道吧？」
「不是我乾的，天道乾的，跟我無關，我啥都不知道！」世界意識一推三二五，讓沈冰直想錘死他，可惜，除了大規模改寫時間線之外，沈冰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夠對付世界意識的方法。
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