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審訊

「等等！」大師慌忙大喊，「我還有話說。」

持鞭狄克的動作稍稍一頓。

「你不是劫匪！我們是朋友！綁我也是一種遊戲，我是自願的！你沒有在逼問我，只是向我請教一些問題。我非常樂意回答，這是出自我的本心，沒有任何不情願！」

自，自願的？武裝狄克看着大師那滿臉的胡茬子，又想到剛剛自己變貓被他給抱了，兩次……

我不幹凈了！

巫裝狄克悲憤中，直接念咒死去。

兩個無魂狄克上前，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把巫裝狄克的屍體從隔間骨牆頂部留出的一個小窗口丟了進去。

判官狄克則再度回到了桌前，又一砸磚頭：「還不快招！」

「……」神啊，為什麼讓我被這一群神經病抓到了。

…………

高塔囚室，角落，被床和衣櫃隔出的小空間。

窗帘被遮住，僅有桌上一盞骷髏魂火燈幽幽的燃著，照亮桌上坐着雙方人的臉龐。

「叫什麼？」新的巫裝狄克開口問道。

「羅伊德。」大師老老實實的回道。旁邊站着一位嚴肅的無魂狄克沙沙的將其記下。

「我是問你神殿的名字。」

「萬神殿，我是其中自由之神的傳教士。」

狄克眉頭一挑，他原以為應該只是一個因崇拜某位自由先驅而形成的偶像崇拜型的神殿，但若是說萬神的話，就很有趣了……不過，狄克向來對這種事不太感興趣。他喜歡那些人民喜聞樂見的事，比如說——

「你出櫃多久了？」

「我不是！」羅伊德怒道，「那剛剛是自由之神的教義不許我們屈服，我在說服我自己。」

「嘁~」巫裝狄克和記錄員狄克無比同步的嗤笑了一聲。

羅伊德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一陣的突突，要不是你們人多……

「起義軍和你們的是什麼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羅伊德立刻搖了搖頭，「我只是藉著機會來傳教的，」

「你不是說假面劍聖是你們教會的神使嗎？」

「那是我編的，方便傳教。」

「你說謊！」記錄員狄克猛然大吼一聲。

巫裝狄克和羅伊德同時扭頭看向他。

「詐一下他。」記錄員狄克解釋道。

巫裝狄克皺起了眉頭：「你等一下。」

念咒，逆傳送離開了。

記錄員狄克見其一直都沒回來，便坐到了主位上，抄着手說道：「咱們還是談論一下你出櫃的問題。」

「……」

巫裝狄克大概小半個鐘頭后回到了這裏，手中多了一瓶綠油油的藥劑。

「吐真劑？不！你不能這麼做！我已經答應配合了。」羅伊德當即開始掙扎。

巫裝狄克獰笑着靠近，將藥瓶瓶塞扒開，當着他的面，仰頭一口氣喝完。

羅伊德：「……」

「呃啊——難喝啊。」巫裝狄克擦了擦嘴，看向記錄員狄克，「來，試試效果。」

記錄員狄克一指羅伊德：「他是個直男。」

「嗝——」巫裝狄克立刻一個嗝打了出來，一比劃大拇指：「妥了！」

這並不是吐真劑，而是狄克從依露薇婭那裏學到的一種測謊魔葯配方，喝葯的人在一段時間內聽到謊言會打嗝。

不過這並不是預言術，只能判斷謊言不能判斷真假，若是說話者能自我催眠到深信不疑的地步，也有可能將魔葯欺騙過去。

「咱們繼續。」巫裝狄克重新坐下，「你真的不是Gay？」

「不是！」

「真話。」巫裝狄克不由鬆了口氣，還好，自己還是乾淨的。

「假面劍聖不是你們神殿的人？」

羅伊德沉吟了一會兒：「我不是很清楚，萬神殿中神明御屬相對平行，我只能確定他不是阿薩辛的信徒。」

巫裝狄克點了點頭，真話。

「你知道假面劍聖是誰嗎？」

「不知道，有人推斷是荊棘劍聖，或者火炬女劍聖，但我認為的都不是，」羅伊德搖了搖頭，「甚至說，我認為他的箴言也應當和自由無關。」

「為什麼？」狄克疑問道。

「聖者都很偏激的，若他真的追求自由，就不可能放起義軍去裹挾農夫。」羅伊德的眼中出現厭惡之色，「那和奴役沒什麼區別。」

「哦？你也知道這一點？那為什麼不去窩棚那邊傳教？」狄克問道，「他們的狀態和你們的教義也相悖吧？」

羅伊德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但他們只是一群見識淺薄的農夫，聽不懂太過複雜的道理，也很難理解自由到底是何物。蠱惑他們暴動很容易，但想拉他們入教，至少單用口才很難做到這一點。」

提及這裏，羅伊德便開始述說他的經驗：「想要拉農夫入會，需要先幫助他們解決問題，積攢威望。再進一步接管喪葬婚禮主持的工作，一點點向他們普及自由的含義和並引導他們追求自由，費心費力五六年，一個村的也就幾十個年輕人能入教。」

狄克好奇道：「你不是說連貓只要心向自由都能成為信徒嗎？」

「這個……」羅伊德尷尬的笑了笑，「那是因為自由之神阿薩辛除了鷹之外，最喜歡的動物就是貓，入教的標準比人類要低上不少。」

神殿的構造出的集群人格，完全來自於信徒對其的認知。喜歡貓？你們搞的這個阿薩辛的人設還挺立體。

言及這裏，羅伊德長嘆一聲：「若拉人入教和拉貓入教相同難度的話，我又何必來趟起義軍的渾水。」

想想也是，加入神殿後不說獲得的體魄和意念上的加成，僅僅是那「擁有信仰」的感覺，對普通人而言都無比的可貴，若加入神殿真的那麼簡單的話，世上所有生靈早就被各個神殿瓜分了。

巫裝狄克點點頭，又問道：「你之前提過的，血職法令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嗎？」羅伊德驚訝道，「起義軍最初就是因為帝國皇帝頒佈的這道法令而誕生的。」

「沒問過。」狄克搖了搖頭。

「大致上講，就是皇帝在原有的戶口制度上規定，人們只能和自己相同職業的人結婚。也就是，農民的兒子只能與農民的女兒結婚，木匠的兒子只能與木匠的女兒結婚，一旦戶口被歸類，職業就與血脈綁定，世世代代便只能做這一種工作。」

巫裝狄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喉嚨，竟然沒說謊？

這法令聽起來和明朝的戶籍制度有些相似，但比其要嚴苛的多，明朝戶籍制度雖說也有賤籍不得與良籍通婚的法令，但至少民戶、匠戶、軍戶之間是可以隨意通婚的。

如此苛責的法令，不僅斷絕了普通民眾的上升通道，還必然會引起大範圍的民憤。

皇帝為什麼要頒佈這樣一條法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