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發掘語言的力量

因為走馬燈的緣故，只是背單詞並不會給狄克帶來什麼煩惱，他只需要將書本翻一遍，然後死一次就能將所有內容倒背如流。

在回到自己的囚室后，狄克只是將單詞本隨意的丟在了自己的寫字枱上，現在首要進行的，是測試自己的自殺魔咒。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冥河上時常飄蕩著一個沉思中赤裸男性。

兩天來來回回死了幾十次，狄克終於大致掌握了幾個自殺魔咒的規律。

首先大多數像是「累死我了」、「笑死我了」、「癢死我了」……這種咒語只能讓狄克平平無奇的死掉，沒有什麼特殊效果。

awsl咒，死亡后屍體爆炸，聲光效果相當可觀，不過威力不大，也就比法師的爆裂火球威力強點，五米以外就炸不死人了，不過以後可以考慮生前往身上掛點鐵片鋼釘，靠破片來殺傷。

接着是「我死不瞑目啊」咒，死後屍體的視野可以保留一會兒，不過需要注意死前眼睛不能閉上、死後不能臉朝下。狄克這兩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練習怎麼在死後擺好poss。

最後一個是「我死給你看」咒，這是一個需要施術目標、威力強大的咒語，主要效果就是死亡的時候呲對方一臉血，而且怎麼都洗不掉、擦不幹凈——準確的說，是凡是被血濺到的地方，都會持續不斷的向外滲血，這點他深有體會。

這咒語施展出來后，他房間都拖八遍了，到現在都還沒弄乾凈呢。

到最後狄克也懶得弄了，站在滲血的地方，一個awsl咒，炸出了個坑，才總算完事。

接着，狄克開始了對「語言力量」的發掘，有自殺咒系列的施展經驗在前，率先發掘的，當然是地球語言。

根據塔主所表露的，語言中存在「最具力量的咒語」，且「使用人數越多的語言，力量越強」，那麼最具力量的語言，是否就是日常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句話？

那麼，什麼話才是使用頻率最高的呢？

「你好？吃了沒？……不不不，使用頻率最高、且最有力量的咒語，應該是——」

狄克伸出自己的魔杖，對着正前方剛剛炸出坑，大吼一聲：「CNM！！！」

就見呼——的一下，一道無形的衝擊波，卷著狄克剛剛自爆留下來的骨灰向前衝去，擊在二十米開外的一個衣帽架上，將其撞倒並在地面上翻滾數圈，咒術的效果才堪堪停止。

狄克的雙眼放光，思路沒錯！

狄克想着又舉出了魔杖：「fuckyou！」

一道衝擊波再度向前襲去，不過聲勢效果比「CNM」咒要低上不少。

畢竟不是母語，狄克點了點頭，不過為什麼「fuckyou」和「CNM」的咒語效果都是衝擊波？

仔細想想，兩者都是不同語種中的「國罵」，大多數人在喊出來的時候，主要是想表達一個侮辱的意義，本意並不是想要按照其內容行事。

嗯，合情合理。

那麼，中美的國罵之外，還有話語什麼是比較有力量的呢？

狄克抬頭，忽然想到了一個雖說日常並不會經常說，但全世界人民應該都所有耳聞的辭彙……

「雅瑪蝶！」

隨着口中咒語的念罷，狄克只覺得一道熱流從他的右手和魔杖交接處誕生，並迅速湧向魔杖頂端，接着，熱流便消失於無形。

失敗了？還是說這也是個需要施術目標的巫術？

狄克想着，把魔杖頂在自己的腦門上，再度大喊一聲：「亞麻得！」

一剎間，他只覺一道暖流，從腦門流便四肢百骸，彷彿全身都充滿了力量，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兩秒，把魔杖向一邊一扔。

兩步走到房間中的大立櫃旁邊，抱住，一使勁——

哎？還真舉起來了！還真神奇嘿！上下顛了顛，雖說有些勉強，但胳膊絲毫沒有乏力的感覺。

看來無論是耐力還是力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話說，雅瑪蝶好像是不要啊的意思，為什麼會加成他的身體素質呢？真是搞不懂呢~

狄克正想着，他就覺得身體中的力量彷彿如同開閘放水一般一掃而空，雙手一松，那大立櫃bia嘰一下掉了下來，正砸他腳上。

狄克只覺得一身的力氣都被抽空，沒來由的虛弱，喘了幾口粗氣才緩了過來。

伸手把立櫃向後推，櫃底斜出一條縫來，把腳抽了出來。

低頭看了看，有些青腫，似乎還有些輕微的骨裂，不過神經貌似沒啥問題，還能走路。

那就不耽誤繼續研究魔法，不用死一遍恢復。他現在對這一套咒語非常感興趣。

憑藉着強大的記憶力，他很快從腦海中的那些學習資料片中，找到了另一個，極具力量和儀式感的辭彙，它的含義大概是：走吧、上吧、去吧，多出現在資料片每個小節的尾聲，作為階段性總結……

咳咳，總而言之，就見狄克緊握法杖，大喝一聲：「一庫！」

····

什麼都沒有發生。

狄克想了想，握住法杖的手向內縮了縮，聳著肩膀，尖著嗓子：「一庫~」

一剎間，狄克只覺一道電流從尾椎骨直衝腦門，他不由渾身一震，只覺得周遭時間好似慢了無數倍。

一眼掃去，房間中各種物體交雜的陰影、木質傢具上的木紋、空氣中漂浮的點點煙塵……全都映入眼中。

他在以一種非人的速度處理從外界感受來的信息，這是只有在他進入走馬燈狀態時才會有的狀態……不，比走馬燈時更加敏銳。

那些他在走馬燈時都無法察覺的細節，也變得無比清晰，彷彿他的每一根汗毛都成為了探針一般！

咚——啪、咚——啪、咚——啪……如同鼓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腳步聲，而且是在刻意遮掩的腳步聲。

狄克脖頸上的肌肉在微微顫動中收縮，在脖子與法袍的摩擦聲中，狄克緩緩扭過頭去，看向自己房間的鐵門。

腳步聲最終停在了那裏。

是埃利諾？他是典獄長，這片區域歸他管，哪怕他再忌憚自己也沒必要這麼小心。

這時，門上那缺油生鏽探視窗，以極小的動靜，緩緩被打開。

狄克將魔杖握緊，打算對着大門來一個「CNM」咒時，他的「一庫」咒的效果消退了。

霎時間，無盡的空虛將他包圍在其中。

為什麼要打打殺殺呢？人生就得空耗在無盡的鬥爭中嗎？為什麼不能將時間留給更加有意義的事情嗯？我能來到這世界是上一個狄剋死亡換來的，難道不應該心懷感激嗎？除了下一個狄克，我又能留給這個世界什麼呢？……

當狄克思考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探視窗已經合上了，那人也早已消失無蹤，只是在門內，留下了一冊包着棉布的書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