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狩魔(一)

第25章 狩魔(一)

第25章狩魔(一)

作為一座沒有被戰火波及太多、經典的歐洲海濱城市,熱內亞的平均樓層並不高。

或者說,相比那些純金融商業的「摩天城市」,在「經典旅遊業」以及「建築文化遺產」的干涉下,至少芯啟的世界裏熱內亞還一直保持着異常「原有」的建築風貌——事實證明「歷史」這種東西是很難去推定的,芯啟曾見過「全面摩天」的世界,也去到過「全面(戰後)廢墟」的世界,那時候的他還會主動調查,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只停留在「工作」上——那兩個世界剛好也屬於「主格調」,而且與他的差別不大,但也就是那「一點點」的變化把它們變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樣;當然,相對來講,對於「自己」的熱內亞芯啟還是相當滿意的——怎麼說,他不是那種能夠「單一」地活下去的人,在屬性平衡相對完善的今天遊戲比賽都很難重樣嘛——「世界」這種東西,還是多姿多彩多種多樣一點為好,倒也不是說「單調」一定沒有優勢,只不過在那兩個單調的世界裏他乾的都是「喪事生意」……

……是的,至少那兩次他都是去「送終」的——有這種經歷支持,再配以本就不和的「天性」,芯啟當真很難對那種世界有什麼好感;當然,最重要的是,這種摩天率極低不高不矮的樓區對於這次的人員屬性有利。

「吱啊——」

滿臉輕鬆地推開玻璃門走出來,芯啟顯得有那麼一點「精神煥發」:

「我好了,繼續(走)吧。」

門外,傑一臉淡定的模樣,安娜正壓着火,至於九……那眼神幾乎想殺人了:

「你……借幾次廁所了?」

「……那家店牡蠣汁水很多。」面對這個樣子的九,芯啟是斷不敢傻子一樣老老實實回答個「三次」的。

「你點的是『拼盤』,一份里不只有牡蠣吧?」傑笑着拆台道。

「我喝了啤酒。」

「好不容易去那種高檔店子,為什麼只點啤酒?」這滿臉「冷靜職員樣」的男人頗有一種想把人問死的衝動。

「在歐洲買日本清酒,就像在看中國拍的忍者電影,味道怎麼都對不上。」臉色正常,但芯啟語氣卻顯得有些「堵」:「再者……一個人要是窮慣了,那他無論如何都『富』不起來了……就像富慣了的人窮不了一樣。」

雖然笑容怎麼看都有一絲「奸計得逞」的味道,但傑的表情大部分還是「我懂,都懂」,也不知道是因為當時他喝的也是啤酒,還是因為那店裏最便宜的就是啤酒;安娜是不喝酒的,因此雖然看這兩人就像在看倆呆瓜,但他們的話題她是真接不上:

「他一直這樣嗎?」因此,「迫不得已」之下,她問向了九。

「不。」然而九回答得很乾脆:「在你們面前還含蓄點,在我面前……就是個獃子。」

「……你一點沒避嫌啊,」芯啟卻橫插了進來:「聽到了喲~~」

「切——」九抱胸撇頭,一眼也不看芯啟。

老實說,這種插科打諢一般的氣氛實在不像是「執行任務」,而更像是剛搓完一頓的、損點滿滿的老酒友;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是一直走着的,芯啟剛從借廁所的「小商場」出來后就一齊走着了,一點時間都不打算浪費的模樣——事實上去找芯啟之前傑和安娜都是有計劃的了,於他們而言也只是突然看到一個常年失蹤人口回歸,便乾脆試一下能不能拉過去增加成功率而已;當然,他們成功了,只不過芯啟這個「苦力」目前唯一的貢獻除開把九拉了過來以外就是前列腺炸裂般地輕微拖慢了進度……

再事實上,「抓人」,或者說,「追捕」,這種事是相當有技術含量、種類豐富且並非所有都適合外來人員「中途加入」的——會發展成當下的局面實在是巧合,天大的巧合,巧合到芯啟如果不是知道書廂的傳送無法預測外鐵定要懷疑是「計劃」的程度。

「……嗯?」不過聊著聊著,他還是忍不住「懷疑」了:「這兒……是觀光區吧?雖然是晚了點,但這人……也太少了吧?」

「我還以為你這種滿世界亂跑眼裏只有生意的人記不住這些地方的特色呢!」傑顯得很驚訝,但在芯啟揮拳作勢要衝上來的時候他還是老老實實開口解釋了:「我們向管理部門申請宵禁了,為了行動需要。」

「宵禁?」放下拳頭后換成芯啟驚訝了,不過他只想了兩秒:「看來效果不怎麼樣嘛。」

雖然少,但街上確實是稀稀拉拉的有那麼幾個人;而且任何有「巡邏」跡象的人一路走到這除了他們自己外還真沒看到。

「……沒辦法,畢竟是個有旅遊經濟的城市,『停轉』后損失很大。」討論到「正事」的時候,傑也很自然地嚴肅起來了:「要不是已經有兩個『案例』了,我想可能連多媒體通告都批不下來。」

「也不是在這裏發生的『案例』吧?」

「那當然,如果事發地就在自己的城市裏他們還只是『通告』的話,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尸位素餐』了。」

二點五戰後,旅遊業曾停滯了很長一段時間,但至今為止作為一座半旅遊城市,雖然受通告影響旅遊量暫減街上沒多少人,熱內亞的夜晚還是算得上「燈火通明」的,當然如果再這麼「禁」上幾天就說不定了——順帶一提雖然顯得有些突兀,但為了把九租出去芯啟是一回到書廂就關門了的,至於為什麼不電話通知讓女工提前準備……能多營業一點就多營業一點嘛,雖然這一次算得上是「私事」……但多少也是在「租」,算得上另一種類型的「營業」嘛……

「話說這些人還真把政府通告當一回事啊?」

「……你以為到處都是那種『人民懷疑政府』的腦癱城市嗎?不過你這種人估計不關心民政關係的吧……但你是真不認識『咒術師』嗎?」

「說過了,我聽說過『幻術師』、『魔術師』甚至『傀儡師』,但就是沒聽說過『咒術師』——如果你情報沒錯的話,那要麼是新人,要麼換了外號,要麼至少我在的時候還只是個小角色。」

「……我覺得第二種可能較高。」說話的卻是安娜,這女人跟芯啟一直不對眼,但考慮到是任務她還是放下了成見:「他已經造成大量損失了,甚至還殺過我們的同事……這種人很難想像是『小角色』。」

「只要運用得當,『小角色』也是能造成大損失的;而且雖然案例少,但確實存在【能力】『爆發性增長』的案例。」芯啟眉頭微皺:「只不過,『大量』?『兩次』?」

「是周邊城市那兩次。」傑回答道:「那傢伙從慕尼黑『一路殺下來』,不過距離熱內亞算得上近的也就那兩次……太遠沒啥說服力。」

其實按職責來講,像傑和安娜這種「特勤人員」是有義務把所有情況上報給當地部門的……不過一次報太多確實反而不容易讓人注意到危險性,光「效果」而論對那些危機感不強的人來說還真不如只報「最危險」的那幾次……但怎麼說,雖然「效率」是提高了,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是「聯邦警察」性質正在慢慢改變的證明……

「不過你們的計劃真有效么?要知道這種『畫地為牢』的方法最怕對方突然不按常理出牌。」

「……你要『保證』,我當然不可能給你——這話可還是你說的!」傑臉色稍有不耐:「他的移動確實很詭異,但連續五次都沒有超出我們的預計範圍,第六次可不是最常見的『變奏點』。」

「但怎麼說,你剛剛提到你們是中途調過來的吧,沒有『第一手負責人』么?」

「在前一次圍剿里他沒那麼幸運。」安娜沒好氣地回道。

「……那你們來找我也沒啥用啊?」芯啟卻也沒興趣糾正她那略有些彎角的說法,不過話雖如此,「定點圍剿」是可以讓人「中途加入」的追捕類型,畢竟「圍剿」這種東西理論上人手越多越好;但現在的問題就很尷尬了,芯啟和九是剛被拉過來的,稍細緻點的情報都只來得及「現場分享」;至於傑和安娜,要說「接觸經驗」的話也實在算不上十分的「可靠」……

「沒辦法,其實最初的派遣人員不止一個,但最後一個確實在上一次的行動中被殺掉了。」傑解釋道,安娜話有些沒說全:「我們是中途被調過來『抗壓』的,畢竟對方的作案地點越發往『居民區』靠攏,而我和安娜的【能力】……」

他話沒還說完,一直冷著臉的安娜就突然沖了出去,突兀得不像樣;詭異地互相瞥了一眼,連正兒八緊「對視」的時間都沒有另外三人就幾乎是「下意識」地一併狂奔著跟了過去,怎麼說在芯啟和九還沒能了解全部情報的情況下,安娜的「追蹤能力」是四個人中最強的;只是在跟着她拐進小巷后,芯啟和九倒還沒什麼大反應,安娜直愣愣站在最前方看不到表情,但傑的臉卻是毫不掩飾地抽了一下:

四人的面前吊著三具屍體,剛好是一男人一女人一小孩,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只不過這三人的身體都被鋼絲扭成了異常彆扭的形狀,嚴絲密合到逐字逐句沒有一千字描述不完整的程度;但形象點的話,他們被綁在一起捆成了「」的形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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