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前夕的第二天
我準備的鴛鴦鍋中的紅湯,只是看着嚇人,實際上應該是微辣的程度,是日本人也能接受的辣度。
桌面上該有的毛肚、牛羊肉、豆皮等等,還有太宰治最喜歡的蟹肉一個都不少,遠遠的超過了三人能吃的分量,看着就充滿了滿足感。
最重要的是,我接下來幾天的口糧都有着落了。
「怎麼會想起吃這個?」中原中也手下不停,小聲的哈著氣。
「雖然日本也有壽喜鍋,也很不錯,但是果然還是這個味道最棒了!」
「而且,」我心裏高興的像是能冒小泡泡了,「這種時候,總是能真切的體會到生活的幸福感,以及——」
「安全感。」
「安全感?」
「對啊,重要的人都在自己身邊的安全感,」我瞟了一眼額頭都冒出細密汗珠的太宰治,「誰都不會突然離你而去的安全感。」
太宰治筷子一頓,無辜的眨了下眼。
中原中也突然抬頭看向我,「你也會害怕嗎?」
「當然。」我驚訝的看了他一下,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恐懼失去重要之物是本能啊。」
「唔!先不說了,快,一會都要被阿治搶完了!」
幾人吃的熱火朝天,賓主盡歡。
將桌子撤走之後,我站起身。
「要做什麼,玲央?」太宰治癱在那,連聲音都懶洋洋的。
我神秘的笑了一下走進了卧室。
……
「那傢伙,是不是很不安啊。」見少女的身影不見了,中原中也才開口問道。
「誰知道呢?」
「喂,你這傢伙!」剛要有怒意掛在臉上,想到了什麼,中原中也又壓了下去,「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受傷的。」
「……可惡,偶爾也要學會多依靠我們啊。」
他神情低落的低下頭,「我們就這麼不可信么。」
「大概是太用力想要保護自己擁有的東西了吧。」
太宰治看着桌上的火鍋,突然說這樣說。
「是……」
「阿治,中也。」
聽到少女的聲音,兩個人都閉上了嘴。
少女背着手走了出來,身後好像藏了什麼東西。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她說。
特別的日子?
兩人都疑惑的看向她。
少女將藏在了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遞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太宰治看着面前包裝整齊的禮物,「給我的?」
少女乖巧的點點頭,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生日快樂,阿治。」
太宰治猛的抬頭看向她。
.
本來打算約他去老地方然後再交給他的,最好拉上織田作先生還有坂口先生一起慶祝一下。不過既然今天趕在這了,也沒有必要非要糾結那些形式上的問題,總歸以後還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把各種花樣都玩一遍。
我轉頭看向中也,「中也的生日我也有好好記得的,不過今年已經錯過了,所以明年再一起過吧。」
「……我才沒有在意這種事情!」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給兩個人一人倒了一杯牛奶,「因為等下你們還要開車的關係,所以就暫時先這樣吧。」
舉杯,輕聲的說:「來年,再一起慶祝吧。」
……
我疑惑的看着沉默的兩人,視線從中原中也掃到太宰治身上。
他沉默的垂眸,嘴唇緊緊的抿住。
太宰治有一瞬間突然就感覺到了手足無措。
來年啊……
聽起來好遙遠呢。
但是,如果是她的話……
如果是她的話,在她身邊,即使是他這樣的人,也擁有可以期待未來的資格了吧。
翹了翹唇角,他聽到自己愉快的聲音,「好哦,來年一起慶祝吧。」
和兩個人撞了一下杯子,幾個人一起把牛奶幹了場景莫名有點好笑。
我趁機拿出了相機。
「看這邊。」
在兩人迷茫的眼神中,咔嚓一聲,這一刻就這麼被留在了照片里。
直到兩人的杯子都放下了,我才咧開嘴,狡猾的笑了一下,「所以說,還有幾個月就到我的生日了哦。」
「呀嘞,原來是這個目的嗎?」
「哼哼~「
「會認真準備的。」中原中也承諾道。
坐在桌子邊,用手撐著臉,「我期待着。」
.
我所創建的協會,在愛倫坡的領導之下可以說得上是蒸蒸日上了。
從辦公室的沙發上站起來,我伸手把愛倫坡先生的小浣熊撈過來抱在懷裏,低頭翻看着手中的書。
「吾輩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結果玲央這麼悠閑。」
對於他每日的慣常抱怨,我不是很放在心上。
「明明就很高興嘛。」
以前愛倫坡的視線總是集中在我和亂步先生的身上,自從成為協會的會長之後,他又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大家都是對偵探小說有着非常熱愛的人,創作的熱情也異常的高漲。
協會的建立果然如我所願的讓我的糧倉變得豐富起來。
「這就是幸福啊!」我捂著臉感嘆。
「這就是你最近完全不動筆的理由嗎?」愛倫坡說。
我繼續翻着手下的書,順手拿過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因為最近在計劃着其他的事情,所以又變得忙起來了。」
「什麼?」
我對他揮了揮手中的書。
「誒?不是協會成員的作品?」
「是織田作先生的書。」
沒錯,這個慢吞吞產糧的傢伙終於又交稿了,我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雖然現在並不算缺糧的狀態,但是人作為一種永遠不知道滿足兩個字怎麼寫的一種生物,在達到某一個目標之後就總是想要的更多。
我盯上了織田作先生。
將臉埋在小浣熊的毛毛里,我悶聲說:「雖然偵探小說也很棒,但是只有一種怎麼想怎麼可憐。」
猛地抬起頭,我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協會得擴大才行。」
「玲央?」
對不起了森先生,我要挖你牆角了。
我沉痛的想。
.
「可以哦。」
「……誒?」
坐在港黑首領辦公室里,對於森先生毫不猶豫的答應,我驚詫了一下。
森鷗外忍不住吐槽,「港黑也是很可憐的好么,織田先生雖然很強,但是總是出工不出力,而且因為您的緣故,我還不敢對他怎麼樣,簡直是港黑的蛀蟲啊,老師!」
「織田作之助他吃港黑的白飯!」
森鷗外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委屈。
也沒那麼誇張的吧。
「行吧,行吧,我這不就把他領走了么。」我安慰著森先生。
其實本來還要徵求一下織田作先生的意見的,我也不太確定他是否願意換個工作,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不用了。
他現在的老闆早就暗戳戳的想要開除他了。
「說起來,老師,您知道最近的事件嗎?」
「什麼?」
「似乎有意大利的小黑手黨家族潛進了橫濱。」
我挑了下眉,「白蘭?」
「好像不是他授意的,聽說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說到消息,那我可能還真的知道些什麼。
「沖着我來的?」
「真是如此。」
「需要派中也到您身邊去嗎?」森鷗外沉聲問道。
雖然是問句,但是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對於當前的港黑來說,是絕對離不開竹西老師的。
而竹西老師……
他看了一眼輕撫著自己手背的少女。
竹西老師,也不會離開他們。
然而,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用了。」我回答。
「我不會有事的,森先生。」
直到從森先生的辦公室出來,我還在腦內思索著這件事。
毫無疑問,這個消息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傳出來的。
但是不論是他,還是我自己,都非常清楚,憑藉這個想要在港黑的嚴密防範中真的對我產生什麼傷害,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他到底為什麼要布下這個局呢?
我想到了保井川。
那也是一個不能對我造成傷害的局。
我仔細的捋清每一件事,突然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
如果將保井川的事件看成是一本書呢?
我逐漸停下腳步,思維飛快的轉動着。
陀思妥耶夫斯基布了一場戲給我,如果把這件事轉換成書,那麼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寫了一本書給我。
其目的是——
「想要……和我交流嗎?」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雖然很奇怪,但是我理解的就是這樣。
這個人,向我展示他的思想、他的意識、他的精神世界,然後,對我發出了……邀請?
我的神情逐漸古怪了起來。
正當心情複雜的時候,突然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向我撞了過來。
「好痛!」
「抱歉!」
坐在地上的是一個小孩子。
有着黑白色的頭髮,手裏抱着一個奇怪的人偶。
我蹲下身,「沒事吧?」
「好痛啊!」
他好像真的痛的厲害,但是卻沒有哭,而是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臉。
餘光掃到了他露出來的手臂,我怔住了。
「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吶,來玩吧。」
「什……」
然後,他手中的娃娃在我的視線里被撕裂了,我隱約聽到了誰的聲音在呼喚我。
「竹西老師!」
整齊的腳步聲在整條迴廊響起,逐漸包圍着中間的兩人。
「芥川先生!」
圍繞着的全副武裝的黑衣人緊張的聲音都抖了。
芥川龍之介皺眉看了他一眼,「即使是那位老師也不會怎麼樣,雖然……」說到這裏,他自己也猶疑了一下,「總之,老師沒有什麼武力值,不會出大問題的。」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別人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竹西老師被Q的異能控制了這件事迅速傳遍整個港口黑手黨,眼看着那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廣津柳浪和尾崎紅葉都過來了,連森鷗外也趕了過來。
「通知太宰先生了嗎?」芥川龍之介問身邊的手下。
「已經通知了,太宰先生說會儘快趕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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