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盟友會面的第五天
「亂步君?」愛倫坡偏了偏頭。
「亂步先生,你回來啦!」
感覺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的我,興奮的看着此次事件的最大功臣。
我趕緊湊過去,把他拉了過來。
「這次工作辛苦嗎?想喝什麼?還是老樣子嗎?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我此刻亢奮的恨不得把亂步先生供起來。
「……好狡猾啊,小玲央。」
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亂步先生為什麼這麼說。
順着他的力道坐下來之後,店員小姐姐適時的端上了咖啡。
眼看他鼓著臉,像是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了來之前就準備好的東西,於是趕緊在挎包里翻找了一下,最後從裏面摸出了一個包裝好的紙盒交給他。
「什麼?」
「是給亂步先生的感謝!」我驕傲的挺胸。
我隱約看到亂步先生勾了一下唇角,然後伸手接過了我手中的盒子。
隨着盒子裏的東西一點點露出來,江戶川亂步愣住了。
那邊的愛倫坡也好奇的探過頭來,「啊,這是……」
裏面是包裝好的各式小甜點,種類很豐富。
檸檬撻、雪花酥、堅果巧克力……
江戶川亂步的手指一一劃過這些造型精美的零食,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他才開口問道:「玲央你,明明不擅長廚藝吧。」
「唔……」
我當然不擅長這種事。
以前心血來潮也曾經嘗試過,但是花費大量時間完成的東西,還不如我花兩分鐘操作下手機來的快,再不濟出門去店裏吃也比自己做強。
但是關於如何感謝亂步先生對我的幫助這件事實在是讓我愁禿了頭。
人和人之間的情感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東西,無論多麼好的關係,總是需要用心經營維繫才可以。
所以在別人表達出了對我的重視的時候,我無論如何都想給與同等的回應。
亂步先生雖然有的時候看起來還有點孩子氣,但是人真的很靠譜,而且非常縱容我的樣子。
我向他提出的要求他都答應了,明明並不是和他相關的事情,就那麼拒絕掉對於我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事,在我困惑的時候也會耐心的安慰我。
果然是靠譜的大人啊。我在心裏感慨著。
盒子裏是我靠着網上搜的各種教程現學着做的小甜點。
希望亂步先生也能感受到——自己付出的情感確確實實被對方收到、好好的珍藏,然後認真的回應了。
「我知道亂步先生喜歡甜食,所以亂步先生有沒有很開心?」沒有再討論我可怕的廚藝的問題,我期待的看着他問道。
見他呼出一口氣,然後把盒子蓋住,放在桌子上,我困惑的歪了歪頭。
下一刻,我落入了一個帶着淡淡清香的懷抱。
「很開心哦。」
亂步先生的聲音就在我的耳畔,近的像是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
……
…………誒?
.
「所以說,原來亂步先生是這麼熱情的人嗎?」
隨意的靠在橫濱人來人往的車站門口的一個柱子上,我和太宰治小聲的聊著自己剛剛發現的事。
聽到我的話,太宰治低低的笑了起來,「玲央,真遲鈍。」
開玩笑!我何德何能配得上這兩個字!
正當我要反駁的時候,太宰治誠懇的彷彿像是在勸誡一般的話傳了過來,「玲央你,以後還是不要說自己會寫『甜甜的戀愛』小說了吧。」
關於太宰治的話,怎麼說呢,「有被打擊到。」
「抱歉?」太宰治的聲音聽起來很無辜的樣子。
雖然我寄予厚望的《小星星》失敗了,但是總不會一直失敗的……吧?想着想着連我自己都開始心虛起來。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要突然提起這件事啊!
像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似的,太宰治帶着止不住的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說話的語氣不緊不慢,「所以說,就算玲央不明白,我也是不會告訴你的。」
「小氣。」
輕笑了一聲,直接默認了我的說法,太宰治突然沉着嗓音叫了我一聲。
「玲央?」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如果不仔細的去捕捉,就會從耳邊流逝了一樣。
「嗯?」
沒有馬上開口,電話的對面突然安靜下來,好一會,太宰治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帶上了一絲委屈。
「最近真的好忙啊,森先生就知道壓榨我,部下蠢到又在犯錯……」
他向我抱怨著,然而在雜亂的背景音里,我隱約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啊!太宰先生,那邊是河啊!」
河啊。
我瞬間察覺到了什麼。
太宰治很聰明。
如果他不想要我知道的事情,是絕對不會以這種突兀的方式被泄露出來的。
他在試探我。然而儘管是試探,還是讓我一點脾氣都沒有。
……
「阿治。」我嘆息著呼喚了他的名字。
自從上次在桃花下那件事之後,太宰治再也沒有在我面前提過想要自殺的事情了。
但他並不是就放棄了這種想法。我知道的。
在之前的世界裏,文豪太宰治的悲劇的原因其實是很主觀的。
發自於自身的思維和情感,引發了關於自我的不可調和的矛盾,使這個人走向末途這件事看起來就像是一種必然。
說起來很複雜的樣子,膚淺點來講其實就是看待世界的角度問題罷了。
但我對這種東西相當的束手無策。
因為這是一個人人格形成的基石,是很難被改變的。
即便是可以,我也不願意用這樣粗暴的手段去做可以稱得上是摧毀一個人人格的事情。
而此刻試探着我的這個太宰治,雖然不寫書了,但是某種本質上的東西卻和我曾經知道的那個文豪非常相似,帶着屬於太宰治這個人獨特的信號。
他沒有說出來,但是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以我們對彼此的了解,明知道我能夠看出來他的試探的情況下,這就變成了一種明目張膽的問詢。
會救我嗎?會一直拉住我嗎?——他在向我索要一個答案。
那個人,在害怕。
害怕現在得到的幸福是虛假的,也害怕自己擁有的一切是否會在不知道的什麼時候就突然的失去了。
這種感覺,我是能夠明白的。
越是想要用力抓緊某種東西,就越有可能什麼都抓不住。
只要這麼想着心裏就會很恐慌。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消除他的這種不安,事實上,連我自己有的時候也會產生這種無端的懼怕。
這種情緒是很難克服的。
就像是一場自我與自我的拉力賽,艱難又漫長。
但是即便如此,在認識了越來越多的人之後,我也開始明白,雖然在這場與自我的對抗中獲得勝利是一件非常痛苦又困難的事,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樣放棄。
於是我稍微的思考了一下,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說起來,阿治,你還記得我們一起看桃花的那個地方嗎?」
「記得哦,畢竟是玲央第一次騙了我的地方。」
「那種事,就不要記這麼久了嘛!」我底氣不足的小聲喊了一句。
「馬上就是夏天了,夏日的桃樹林里幽深寂靜,雖然沒有盛開的桃花了,但是夜晚的時候,如果有清風吹過的話,那邊的樹叢里就會有成片的螢火蟲飛起來。」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都落到了你的身邊似的。」
太宰治站在河堤邊上,聽着電話另一邊少女溫柔訴說的聲音,像是能將那幅畫面展現在他面前一般,說着說着,她聲音里的笑意加深。
「一起去泡溫泉、賞夜景吧,阿治!」
他沒有立刻回應那個人,目不轉睛的盯着面前流動着的河川,清澈的水像是變成漩渦一樣彷彿能將他的靈魂都吸引過去。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哦!森先生那邊久交給玲央你了!」
似乎沒有沉默多久,太宰治就笑着回應了電話那邊的人,得到了少女『為什麼要交給我』的抱怨。
「因為這樣森先生才不會扣我的工資。」太宰治輕鬆的說。
「……行吧。」
正當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少女的聲音打斷了他,「啊,他們過來了。」
「那麼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少女應了一聲,然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事似的,「對了,阿治。」
「嗯?」
「……不論是我還是你,都再努力試試看吧。」
「我會在你身邊,你也會在我的身邊。」
掛掉了電話,太宰治的手上還是握着手機,就這麼垂在身側,那個人的聲音像是還在耳邊迴響似的。
「星星會落到身邊啊……」
.
「這邊!」
我對着遠處的幾個人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了,竹西老師,您一切都好嗎?」
比水流坐在輪椅上,是被鳳聖悟推過來的,肩膀上還蹲了只綠毛鸚鵡。
五條須久那和御芍神紫跟在兩邊,看起來也很熱情的和我打了招呼。
「我很好,比水先生呢?」
「『J』的發展都很順利。」
說起這個,我就笑彎了眼,「我已經聽說了,這個季度的財報出來之後『J』的價值幾乎可以趕上鈴木財團和風紀財團了。」
「是的,下一步就是拓展產業鏈,市場生態的發展問題了。」
「已經是個合格的大老闆的思維方式了嘛。」
和他們幾人一起坐上港黑的車,我笑着打趣道。
「小流為了『J』幾乎日夜不停的在工作了。」
聽五條須久那這麼說,我略微感到了一點愧疚。
「您就是這麼壓榨弱勢群體的嗎?」頹廢大叔做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比水流配合著一臉認真的點頭。
御芍神紫在一邊用手卷著自己的頭髮,笑着看着我們幾個。
「……認真的嗎?」
比水先生一個瘋起來直接莽上御柱塔的王權者,我都比他像弱勢群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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