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方三日
橫濱,武裝偵探社內,放下手中的文件,與謝野晶子長嘆一聲:「所以說又是跟港黑有關的案子嗎?」
「港黑最近像是陷入了瘋狂一樣,到處徹查橫濱的各個組織,不過也確實被他們查出了問題。」
對於驟然增多的案件數量,福澤諭吉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了。
「這也是很正常的嘛。」
江戶川亂步放下報紙,看到最新一期的偵探對決,撇了撇嘴:「什麼嘛,和跟我和小玲央的完全不一樣,這麼簡單為什麼還沒有人猜到?」
「每次都這麼說,結果每次都還是會看啊,亂步先生。」與謝野晶子調侃著。
江戶川亂步把頭扭到一邊,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
「港黑會這個樣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福澤諭吉說。
「連東京那邊也派了人來,王權者那邊對這件事也非常關注。」與謝野晶子接道。
江戶川亂步一邊摸出自己的零食,一邊回答了與謝野晶子的話,「沒辦法嘛,東京那邊的第五王權者的產業發展的很好,下一步據說要擴大產業鏈,形成閉合的市場生態圈了。這種時候,那邊應該也很慌吧。」
看着手頭的情報,福澤諭吉說:「只是沒想到意大利的手居然伸的這麼長。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他們摸了過來的。」
與謝野晶子一愣,「所以港黑才那麼生氣嗎?」
福澤諭吉沉聲應道:「不要說港黑,即使是偵探社這邊,還有政府那邊,都稱得上是暴怒了。」
與謝野晶子起身走到窗邊,看着明顯減少的行人,感慨一般呢喃著:「橫濱好像又要陷入到黑暗中去了。」
江戶川亂步腳下用力一蹬,讓自己的椅子轉了一圈,他看着窗外,像是在看天空,又像是在看別的什麼東西一般。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橫濱的光不見了啊。」
突然江戶川亂步感覺自己的小指一燙,似乎有什麼東西纏繞在上面。他抬起手,湊近仔細觀察,隱約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亂步。」福澤諭吉聲音低沉喚了他一聲。
江戶川亂步看過去,發現福澤諭吉對着他舉起了手,手心朝外,手掌張開。
眯着眼,江戶川亂步說:「社長也有嗎?」
隨着話音落下,纏繞在兩人小指上的東西慢慢的顯現出來。
是宛若髮絲般纖細的線,一圈圈的纏住,另一端延伸到空氣里消失了,像是在空間的那一段也連接着什麼。
與謝野晶子迷茫的看着兩人的動作,「怎麼了嗎?社長?亂步先生。」
「沒什麼,」江戶川亂步勾唇笑了一下,「我們橫濱的光也許就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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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御柱塔內。
「關於綠之王比水流的產業的發展……」
「橫濱地區的異常狀態的警報還是不能撤銷,最近港黑的動作……」
正在認真的彙報著的兔子突然看到自己的王皺了一下眉,頓時一陣緊張,以為自己彙報的東西哪裏有問題。
「怎……怎麼了嗎?王?」
卻見黃金之王只是舉起了自己的手像是在細細的打量着什麼似的。
兔子滿臉迷惑的看着自家的王,卻見到自家王突然舒緩了表情,釋然般笑了一下。
他聽到王的嘆息聲,帶着一種他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
「真有你的啊,小丫頭。」
隨即又吩咐道:「橫濱那邊的人可以撤回來了,警報也可以撤下來了。」
兔子一臉不解,明明剛剛還在說橫濱的事態緊急,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什麼都變了。
不過他還是沒有多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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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小流,你快看這個!」五條須久那跑進辦公室,把手舉到了他的眼前。
比水流認真的看了一眼,然後也把自己的手伸給五條須久那看。
五條須久那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小流怎麼也有!」
「事實上那兩人也有。」
「誒??」
比水流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
「好熟悉的感覺。」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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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狡猾啊,自己一個人去見了那位老師。」一個小丑打扮的少年憑空探出頭來,要是一般人見到恐怕要嚇壞了。
「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去試試,但是會有什麼後果,我可就不能保證了。」並沒有將小丑的話放在心上,費奧多爾專註的看着眼前的屏幕,最近橫濱的局勢突然緊張起來,讓他不得不稍微收斂了一點自己的動作,畢竟還不到時候。
「就算我去見了也不會怎麼樣吧,畢竟那位老師是個好孩子。大多數時候,不是都又安靜又有禮貌的樣子嗎?」果戈里站在費奧多爾的身後,探身湊過去看他電腦上的東西。
「啊,白蘭傑索那傢伙的暗線似乎都快被清理光了啊。「
「你也說了,是大多數時候,」費奧多爾漫不經心的答道,「那種東西,他也不是很在乎。」
「他在乎的東西只有一個——」伸出手指,點到彈出來的照片上。
果戈里低低的笑了起來,「某種角度上,我們都是一樣的。」
過了一會見費奧多爾還是維持着那個動作沒有變,果戈里疑惑的看向他,發現他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伸出來的手指,於是也湊過去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看出來:「怎麼了?」
費奧多爾收回自己的手,兩根手指捻了一下,然後視線一點一點上移,眼睛虛焦,彷彿能穿透這空間的一切限制一樣。
感受到另一邊略有些熟悉的感覺,他輕聲笑了起來。
「所以說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對於費奧多爾的表現,果戈里實在是非常好奇。
費奧多爾像是不在意一般將手搭在桌面上,眼裏還染著一絲笑意。
「當然。是一件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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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們在橫濱被剷除掉的勢力,損失……」入江正一筆直的站在白蘭面前,認真的彙報著近段時間關於日本那邊的動亂對他們的影響。
說了好半天都不見白蘭回應,入江正一疑惑的看向坐在桌子面前的那個男人。
這個時常都讓人感覺看不清心思的人,此刻坐在寬大的老闆椅里,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是愣神了很久的樣子。
「白蘭大人?」
「嗯?」白蘭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然後對着身後的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舉起了手像是在仔細觀察着什麼一般。
「所以說我的話您完全沒有在聽啊!」
「在聽哦~橫濱那邊的事嘛。」這麼說着,他還是在對着自己的手打量著,好像他的手有什麼特別不得了的東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一樣。
入江正一無奈嘆氣。
「那麼,我先告退了。」
聽着傳到耳邊門開合的聲音,沒有理會離開了的人,那細小的金線佔據了白蘭的整個視野。
「本來是希望能讓那個人從外面看一看這個世界,才把時政的人引過去的,結果反而給了我更大的驚喜啊,竹西老師。」
白蘭勾起唇角,「不過短短的接觸了一下而已,就已經到這種程度了。」
放下手,任由那些線漂浮着纏繞在自己的指尖,像是在給線的另一端的某個存在指引著方向一般,白蘭神情冷漠的看着窗外的世界,在他的眼裏無數線交織著的世界被映射出來。
「這次,您又會怎麼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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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橫濱的夜晚,一聲槍響過後,回聲還久久不散。
一群黑衣人包圍住巷口,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迅速的讓出一條通路來。
太宰治漫不經心的蹲在地上,隨意的翻動查看着屍體,「又是無用的信息。」
「太宰先生!」
聽到身邊人的聲音,太宰治用一種高漲的語氣說:「啊!做的真棒呢!」隨即聲音又驟然低沉下來,站起身,轉向身後,眼睛深深的盯着面前的人,「你是想聽我這麼說嗎。」
芥川龍之介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聽到太宰治的話低垂下頭,「我沒有,太宰先生。」
滿臉無趣的轉過身,毫不停頓的從身邊的黑衣人身上抽出一把槍,對準了芥川龍之介。
「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身體一下子繃緊了。
隨即太宰治面無表情的調轉槍口,向著另一個方向開了槍。有什麼被擊中了的聲音傳來,然後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芥川龍之介和黑衣人們驟然緊張起來。
卻見太宰治無所謂的丟掉了手中的槍,「只是一隻無用的小老鼠而已。」
「太宰。」中原中也從一邊走了過來,身上還帶着硝煙味,「還是沒有消息。」
「白蘭傑索的資料清理的很乾凈。」
「哦?是嗎。」像是已經預料到結果,這個人無精打採的應道。
看着這樣的太宰治,中原中也皺起了眉。
他心裏很清楚,別看太宰治現在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異常的樣子,實際上,太宰治的心裏可能已經徘徊在瘋狂的邊緣了。
即便沒有說,關於白蘭傑索,這個人心裏未必沒有針對的計劃。
不論從任何立場和角度上來說,他都沒有理由不支持太宰治的行動。
對於中原中也來說能做的就只有……
「不管你想做什麼,注意避開點橫濱。」
「畢竟是老師的心血。」
太宰治笑了一下正要回應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怔住了。
細細的金線從虛空中探出,瞬間就纏繞上了兩人的手指,那金線彷彿存在生命力一般在手指間遊走,明明並不是被緊緊的勒住了,卻給人一種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的感覺。
線的另一端延伸到視線不可及的地方,穿過了時間和空間。
中原中也皺着眉,「這是……」
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仔細再聽,卻又像是幻覺。
月光明滅間他突然發現太宰治勾起了唇角。
「果然沒有食言啊。」太宰治輕快的說。
彷彿明白了什麼一般,中原中也的臉上也帶上了抑制不住的笑意,「看來不只我們這邊,那邊也一直在努力啊。」
太宰治抬起手,看着眼前的線,表情一點點柔和了下來。
「在呼喚我們呢,竹西老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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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日六,從開始到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