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由你自己決定

「唉……」皇帝長嘆一聲，將頭深深的埋了下去，「是我的錯。」

「哼！」斯派爾冷哼一聲，低頭看向懷中的小灰兔，「蠢徒弟，他的真實面目，你也看到了，是否還要繼續跟隨他，由你自己決定吧。」

斯派爾說着，便將兔子向下一丟，隨即就變回了黎明劍聖。他早就醒了，只是斯派爾憑藉意志牢牢的壓着他，以至於他連變回來都做不到。

黎明劍聖轉身看着皇帝。

「普林斯，非常抱歉。」皇帝再度向他低頭道歉。

黎明劍聖沒有移開，也沒有回話，算是應下了皇帝的道歉。接着，他轉身看向斯派爾：「老師，我仍願意相信他，也願意繼續追隨他，我始終不信他像您所說的那般卑劣。」

黎明劍聖認真道：「自從我決定前來現世的時候便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無論我經歷了什麼，無論我變成什麼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坦然接受。」

斯派爾沉默了片刻，拔出了長劍，扭頭怒視皇帝：「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黎明劍聖擋在了皇帝的身前：「老師，您說讓我自己選擇的！」

「我反悔了，滾開！」

「老師！」黎明劍聖以無比的堅定眼神看着他。

砰——斯派爾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黎明劍聖撞穿了數面宮牆，飛出去老遠。

從他沒第一時間跑回來這點看，他八成是又昏了過去。

就在斯派爾再度向前踏出一步的時候，他的身體忽然一滯，接着，就見洛娜持劍刺中了他的腰部，這位置不會致死，卻能令人瞬間失去戰鬥力。

但鋒利的劍尖連斯派爾的皮膚都沒能戳破。

斯派爾低頭看了洛娜一眼，僅一眼，後者便如同一隻小兔子一般，下意識的蜷縮在了一起。

「我說，對一個想保護自己爺爺的小姑娘，犯不着用那麼猛烈的殺氣吧？」狄克上前說道。斯派爾剛剛對皇帝都沒表露出那麼嚴重的殺心。

斯派爾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皺眉道：「你也要阻止我？」

剛剛他之所以會行動一頓以至於被洛娜擊中，主要原因就是狄克施展了變身咒，雖然沒能起效，但令他短暫的分心了。

對於狄克這個被審判之書判定為無罪，且有意去「阻止」黎明劍聖的「好人」，他是有好感的。

「至少我還活着的情況下，你要殺他，我就得阻止。」狄克認真的說道。

不管皇帝對他是否也滿是算計，至少他答應的為皇帝而死兩百次還完之前，他都會捨命保護皇帝。

「好！」斯派爾由衷的稱讚道，「看不出你還是一個忠心耿耿之輩。」

他似乎對狄克更加欣賞了。

但對狄克欣賞卻並不能改變斯派爾的主意，話音剛落，斯派爾便一揮手，狄克連帶着洛娜一併向一側飛了過去，狄克只覺頭部脹痛、四肢麻木、兩眼發昏，身體好一陣不受控制。而受斯派爾重點關照的洛娜乾脆就直接昏了過去。

這下再沒人阻擋在他了，斯派爾兩步來到了皇帝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後悔嗎？」

皇帝苦笑：「都要悔死了。」

斯派爾高舉臂膀，就要下手。

「請您住手吧。」一個頭戴王冠、身披盔甲的身影出現在皇帝的身前，「看在索妮塔冕下的份上。」

「你總算出來了，狩龍。」斯派爾順勢收劍。

此刻出現並阻止斯派爾的，正是王庭九聖君之一的，狩龍大帝隆澤七世。

「我要一個承諾。」斯派爾強硬道。

「王庭會接手接下來的大審判，同時也向您保證九十九世伊頓不會再作出類似的事情，此外……」

「這就足夠了。」斯派爾打斷了隆澤七世的話，「我不是來敲詐的。」

「感謝你的諒解。」

「時間緊迫，我也就不在這裏多呆了，」斯派爾毫不客氣的向皇帝問道，「你們這裏的糧倉在哪兒，我答應了要為赫羅堡籌集糧食。」

「這就交由王庭來解決吧。」隆澤七世回道，「猩紅之塔畢竟不能離開您太久。」

斯派爾點了點頭，最後看向皇帝：「既然那蠢小子選擇一廂情願的相信你，我也不好再阻止什麼，希望你能好自為之。別再讓我來找你，我是不想再和你這個家族，產生任何一點聯繫了！」

斯派爾說罷，便從原地消失不見了。

「不用擔心，我們會和他解釋清楚的，」隆澤七世開口向皇帝說道，「繼續按照你所構想的推行下去吧，我們幾個都很看好你。」

「只是，」隆澤七世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帝國現在雖有叛軍，但遠沒到達『亂世』的地步，王庭介入已經是違反原則，等到大審判結束，不出意外情況的話，我們會收斂除信使外一切在世俗的行動。而且若是再出現危及整個帝國的意外情況，王庭必須出手時，可能需要……」

「那時我會主動自盡的，不用擔心。」皇帝回道。

「世俗就拜託你了，」隆澤七世向皇帝點了點頭，「我們王庭見了。」

「王庭再見。」

隆澤的身影漸漸消失了。

接着皇帝身形一軟，向桌上癱倒。雖說覺醒了部分先祖天賦，但皇帝在體質上仍近似普通人，直面現今世上最強人類斯派爾的氣勢壓迫，能支撐到現在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恰逢這時，新的狄克傳送回了皇宮書房。

斯派爾剛剛應該是用了吸血鬼特有的什麼技巧，讓他和洛娜的血壓暫時飆升，以至於出現昏厥和各種癥狀，恢復起來太慢，狄克就乾脆死了一次。

看到皇帝昏迷了過去，狄克首先是上前，探了探鼻息，確定他沒死。然後趕緊跑到自己的屍體身邊，給裸屍上變形咒，然後驅逐回高塔——洛娜就躺在他屍體旁邊，萬一她醒了，自己麻煩就大了。

接下來……

「來人吶！救駕！御醫！宣御醫！」老早就想這麼喊一下試試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阿耶斯氣喘吁吁的帶着一群人沖了進來。

「你們的效率這麼高啊？」狄克驚訝道。

「皇帝的生命體征是一直受到遠程監控的。」阿耶斯解釋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嗯……這事很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