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刀與劍

「我也想真正拜見一下，集合帝國兩大流派之長的劍到底有多麼強大。」

到了這一步，黎恩當然不會再藏藏掖掖，與巔峰武人相符的氣度與鋒芒終於在他身上綻放。

黎恩左手握住刀柄中段，右手按住刀柄，氣沉丹田，吐氣開聲。

「『八葉一刀流』，第七型『無』奧傳，黎恩·舒華澤懇請賜教！」

「那麼我也——」

奧蕾莉亞拔出真紅寶劍，將劍鞘丟到一旁，擺好架勢，以同等之禮回應。

「亞爾賽德流、范德爾流真傳，奧蕾莉亞·勒瑰恩，請！」

話音落定的剎那，黎恩重心下移，踏前一步，卻不出刀。

「哦？這想必就是第五型『殘月』了吧，既然如此，我先就出劍了。」

說出劍，就出劍，一劍自上而下。

沒有花俏，沒有炫技，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式豎斬，卻讓黎恩凝神應對。

招式簡單不代表不強大。

剛劍本就不是講究反覆的武器，更多的是利用本身的重量與體積優勢制敵傷敵。

奧蕾莉亞深得其中精髓，自上而下的斬法不僅讓劍勢更加勢大力沉，還融入了她苦修多年的鬥氣，將這一劍的威力提升到一個驚人的高度，就算是裝甲車的裝甲也擋會被這一劍輕易劈開。

這一劍也體現出奧蕾莉亞濃烈的個人風格，一劍之下，摧枯拉朽。

你不是要防守反擊嗎？我看你怎麼防！

你不是要后發制人嗎？我看你怎麼制！

黎恩當然不敢正面防禦，但殘月的防守不止是傻乎乎地格擋，而是順應敵人的節奏和呼吸，尋找間隙出刀。

腳步錯動，黎恩的身形順着向周邊輻射的鬥氣向後飄退，如同一片被風吹拂的落葉。

落葉飄落的剎那，黎恩終於拔刀。

去勢極速，拉出殘影。

刀光清涼，軌跡如月。

第五型「殘月」終於現出端倪。

此時，奧蕾莉亞一劍剛出，正在收回的當口，能做的動作十分有限，正是反擊的最佳時機。

刀光迎面而來，奧蕾莉亞的臉上毫無懼色，笑着讚歎一聲。

「好！」

隨後手腕一抖，以一個古怪姿勢將真紅寶劍向上一引，不以劍鋒而是以寬大的劍身擋住了「殘月」的反擊。

以黎恩如今的境界自然看得出，這不是什麼流派的招式，而是奧蕾莉亞自己的應變，充分利用武器的每一個部分，將剛劍本身發揮到極致。

不過應變歸應變，奧蕾莉亞依舊處於不適合揮劍的狀態，黎恩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順勢後退一步，太刀再出，刀光連綿不絕，如同水銀瀉地，一次出刀竟是揮出了九次斬擊，正是「八葉一刀流」第四型「紅葉切」！

奧蕾莉亞以不變應萬變，繼續以寬大劍身為盾，守得穩穩噹噹。

任你一刀幾斬，我都是一招應對。

因為她知道，黎恩的連斬再多也會有到頭的時候。

連斬這種技巧比小範圍移動剛劍消耗要大得多，遇到使用其他武器的敵人還有可能一次次疊加，最終攻破防線。

但對上同級別的剛劍士，可能性微乎其微。使用剛劍對於氣力的要求極為嚴苛，想在這方面壓倒他們，至少也得來同規格的重武器才行。

黎恩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幾次斬擊過後，立刻變招，一型變三型。

刀身火焰升騰，纏繞翻卷，隨斬擊呼嘯而出。

你擋得住斬擊，

擋得住火焰嗎？

奧蕾莉亞的回答是，擋得住！

劍不夠還有鬥氣，這是在西大陸廣為流傳的人體修行法門。

能夠將能量貯存在體內，需要時爆發出來，或是增幅身體能力，或是直接化作實質性的攻擊。

奧蕾莉亞此刻使用的就是後者，輝煌的鬥氣附着在剛劍之上，讓本就寬大的防禦面繼續延伸，最終將黎恩都不知道會怎麼散落的業炎悉數防住。

而奧蕾莉亞也藉著這一次的鬥氣爆發將黎恩逼退，自己重整態勢。

持劍的手臂稍稍下移，讓手臂，手肘，手腕處在同一個軸上，而後，用力揮落，附着在劍身上的鬥氣順着斬擊面呼嘯而出。

這同樣是鬥氣的妙用，將鬥氣與劍結合，打破武器長度的限制，以劍氣進行中遠距離攻擊。

黎恩不會用刀氣劍氣，因為他不練鬥氣，練的是傳承自東方的內氣。

不過這不意味着，他沒有遠程手段。

沒有鬥氣，可以以技巧彌補。

「八葉一刀流」中就有以太刀壓迫氣流，形成隔空斬擊的一型，練到後來還能附着上屬性攻擊。

沒錯，正是第六型，緋炎斬！

輝煌劍氣與緋炎斬擊隔空相撞，爆發出絢爛的火與光。

而在這光火之中，奧蕾莉亞提劍前行，在光火最絢爛之處，橫劍斬出。

雖是橫斬，威勢卻比第一劍有過之無不及。

因為這一劍不經用上了手臂的力量，更用上了腰腹的力量。

單看奧蕾莉亞的體態，很難想像如此纖細的腰肢能夠撐起這麼強力的一劍。

受此影響，黎恩也難得起了不肯服輸的勁頭。

每一劍都是這樣，真以為我只能閃躲嗎？

手腕微微旋轉，手持太刀正面和奧蕾莉亞的寶劍交鋒。

與剛劍相比，太刀長度不輸多少，刀身寬度與厚度卻相差很多，重量也要輕很多，和剛劍硬碰硬天然處於弱勢。

再加上奧蕾莉亞多年苦修的氣力優勢，黎恩瞬間被打飛都不奇怪。

然而結果卻並非如此，黎恩擋住了，正面，還讓奧蕾莉亞退了一步。

奧秘就在於黎恩出刀前旋轉的手腕，它不僅讓黎恩的力量集中於一點，更在交鋒的瞬間將奧蕾莉亞的力量向周圍分散開來，甚至一部分返回給奧蕾莉亞自身。

正是最擅長攻堅的第一型，「螺旋」。

奧蕾莉亞笑得越發歡暢：「很好，『八葉一刀流』果然不同凡響，七型各有深意，一三四五六都已見過，剩下的二和七也都用出來吧。」

「正有此意，第二型疾風進階，里·疾風！」

話音未落，黎恩已至奧蕾莉亞面前，身形如風，出刀比風更快。

奧蕾莉亞矮身閃躲，這是兩人開戰以來，她第一次躲閃。

由於距離太近，黎恩動作太快，想防禦時已經太遲。

但這不僅沒有讓她感到挫敗，反而更加激發出她的戰意。

不愧是取得「劍聖」之名的男人，這次終於可以好好打一場了。

來吧，黎恩·舒華澤，看看你這位新晉劍聖究竟能把我逼到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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