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1樣的信
師父會來信，黎恩並不意外。
重來之前，就有這麼一出，就在下一個自由活動日的前一天。
由自己的妹妹，愛麗榭·舒華澤帶來。
說到這封信，那可不是一般的輾轉。
先是師父在北境和自己的養父特奧見了一面，時間大概是在克洛斯貝爾實習的時候。
師父在聽聞自己的近況后，特地留了一封信，和養父的信一起通過非郵局，而是貨運公司的形式送到愛麗榭手中，再由愛麗榭親自送來給自己。
之所以這麼麻煩，是因為師父在帝國情報局也是掛了號的危險人物，也是奧斯本宰相為數不多戒備的人物之一，一旦進入情報局的視野必定會遭到監控。
自己晉陞劍聖不是他老人家親自前來，而是委託給卡西烏斯師兄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估計這次到北境和養父見面是走得非正規的入境渠道。
愛麗榭的信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路上，師父不可能把送出去的信再收回來，就算是劍仙也很難在不驚動情報局的情況下在帝國的腹地行動。
那麼，亞妮拉絲的這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師父在離開悠米爾後又去了利貝爾或者克洛斯貝爾，也可能是沒去悠米爾直接去了兩地之一，秘密見到了兩位師兄的一位，得知了我的近況，所以有新的教誨？
應該是這樣沒錯。
師父這麼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雖然人在天邊，卻一直在關注自己這位關門弟子的近況。
每當自己到達瓶頸期的時候，師父就會寄信過來。
黎恩以前還想過，自己的這位師父是不是有「千里眼」，能夠精準地把握自己狀態。
當然，現在不會了。
亞妮拉絲送信這件事本身，說明師父是靠着各種信息推斷出我的狀況，這也屬於「理」的應用。
見微知著。
能做到這種程度，比克蕾雅、雷克特這樣的專業情報人員還誇張。
不愧是「劍仙」啊，在「理」的領域裏浸淫了幾十年的存在。
就讓我看看，師父這次又會給我怎樣的驚喜。
將感知開放到最大，確定沒有人潛伏之後，黎恩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信。
摺疊好的信紙上飄逸的字體寫着一排大字。
——給黎恩·舒華澤。
之前在悠米爾的時候已經留了一封信給你，說了不少想說的話，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
本打算就這麼直接去往東大陸，沒想到卡西烏斯和亞里歐斯居然會送急信過來，說的都是關於你的事，更沒想到會有這樣奇妙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
首先，恭喜你奧傳了，領悟了「理」。
比我，比卡西烏斯，比亞里歐斯更早地進入這個領域。
我為你感到驕傲，我的弟子。
也恭喜你斬斷心中的迷惘與黑暗，想必現在的你已經可以揮出為無邊黑暗帶來剎那閃光的劍。
帝國發生的事，我知曉不多，不會妄加評論。
你既然已經斬斷迷惘，想必是深思熟慮后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為師想告訴你理與修羅本身沒有高下之分，理是正道，修羅卻未必是邪道，關鍵在於你如何看待它。
「無」不是空無，放棄自我，而是與我同在，與彼同在，與萬物同在，自然可以與修羅同在。只要你的心沒有迷失，就不會走上歧途。
我將「八葉」真正完成的一刀寄托在你的手上，並不是讓你把這一刀當成終點。
你有你自己的道路，期待着你將「八葉」推向更高的高度，這樣一來師父的人生就可以圓滿了……
好吧，其實還有一個，看到亞妮拉絲結婚。要不你們試試看？如果亞妮拉絲和你結婚，為師也可以瞑目了。
不過你肯定很受女孩子歡迎，這也是令人不安的點，還是順其自然吧。
最後提醒你兩件事。
家人。
我知道你是不想讓家人擔心，才選擇有所隱瞞，但你也要知道，你的選擇同樣會讓他們擔心。
他們才是真正的與你同在，這也是我領悟第七型的契機。
一味隱藏不可取。
我輩劍士，該出劍時就要出劍。
過多患得患失，反而會讓你的劍失去了原本的銳利，徒有其形，不得其神。
帝國如今強者匯聚，你差不多該遞出屬於你的一劍。
為師會在東大陸等著，等着你「劍聖」之名傳到為師的耳朵里。
去吧，黎恩，為師等著授予你「免許皆傳」。
信件不長，黎恩卻仔仔細細，反反覆復看了三遍才將信紙放下。
想了想，又覺得不保險，以紅曜石將其點燃。
望着火焰燃燒出的縷縷煙氣，黎恩微微呼出一口氣。
師父就是師父。
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子，始終都在為自己着想。
就算成了劍聖，就算重來一次，依舊被他看穿了心中的迷惘與糾結。
家人。
一直都把自己當成親生兒子的養父養母。
一直都在牽掛着自己的妹妹愛麗榭。
都是自己發誓一定要守護的人。
黎恩願意和同伴分享秘密，卻唯獨沒有告訴他們，因為不想將他們卷進來，這也導致了師父沒有從養父嘴裏得知自己的真實狀況。
不過看信里的意思，父親和母親可能察覺到一些了。
還是老樣子這麼敏銳。
抽個時間回家一趟吧，讓雙親為我擔心不是我的本意。
在真正的戰鬥開始前，回到那個讓人感到安寧的溫泉鄉。
還有——真正意義上的出劍啊。
原計劃是一切準備就緒，和「黑」正式開戰才以劍聖的身份出劍。
不過，師父說得也有道理。
一直藏着，對成長也沒有好處。
完整的那一劍，需要更多，更強的磨刀石。
自己的對手，可不止是人類，還有遠遠超越人類的「黑」。
分校長這邊已經磨得差不多了，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搏命，那就找不會被砍死的對手？
最近正好有機會啊，而且不止一位。
這麼做的結果……
可以讓那某些人稍微安分一段時間，也可以磨練自己，還可以和那邊打個招呼。
而且不用擔心被政府過多地當槍使，因為馬上就是仲夏祭了。
似乎可行。
那就去問兩劍吧，向著最強，向著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