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盟友會面的第十一天
「無論你說什麼,今天都難逃一死。」保井川故作大度。
「就在痛苦中為自己犯下的罪孽懺悔吧。」
隨着話音落下,他舉起手中的匕首,匕首上纏繞的濁氣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牽引著,絲絲縷縷的飄到我腳下的陣法上,像是起了一層厚重的霧漸漸的圍繞着我形成了一個漩渦。
似乎是陷入危機了。
我卻沒怎麼關注這個東西。
已經不只一次了,這個人口中呢喃著的話還有對自我的認知都給了我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心情複雜的看着他,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艱難的張開了口。
「罪與罰?」
「什麼?」保井川蹙著眉看着我。
我又重新的打量了一下他,之前還存在疑慮的地方都可以確定了,一切事情突然就都變得明朗了起來。
原來那本詞典是用在這個地方啊。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那個場景,我還覺得有點好笑。
出於謹慎,沒有理會已經蔓延到我腳下的濁氣,我再次確認道:「您到底是從哪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北野玲央就是作者竹西,和港黑關係密切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少,但是絕對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而且我參與了港黑剿滅那個黑幫和地下實驗室的行動的事,也絕不是保井川能夠知道的。
「既然做了,就要有被人知道的心理準備。」保井川快意的笑了。
「是一位好心的俄羅斯人告訴我的。」
……
我就知道。
「在網上認識的?」
雖然沒回答我,但是保井川眼裏一閃而逝的驚詫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想也知道,那傢伙的日語好的就像日本人似的,跟人交流哪裏需要詞典啊。
同情的看着保井川,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人傻乎乎的。
「您是不是被網騙了,保井先生?」
「胡說!只有他懂我!」他癲狂的呢喃。
「他說我是特別的,只有他懂我!」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寫小說了,但是他試圖把小說給我放到現實里演一遍這件事,怎麼說呢?
心情複雜到不想說話。
正當想要再開口的時候,我聽到了有人趕過來的聲音。
.
纖弱的少女臉色蒼白的被綁在一顆樹上,圍繞着少女的是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上黑霧像是黑色的火焰舔舐著少女的身體。
幾人一趕到,映入眼帘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你會在怨恨和被燒灼的疼痛中被『大神』吞噬,在皮膚潰爛腐蝕中化為白骨痛苦死去!罪孽之人終將得到懲罰!」
背對着他們的保井川的聲音里是扭曲的興奮。
太宰治的眼裏有什麼東西在醞釀。
身邊一道身影閃過,雲雀恭彌抽出了自己的拐子就要衝進黑色的包圍圈,然而才剛到邊上,就有一片黑焰驟然而起,他不得不後退下來,看着被腐蝕的衣袖和衣袖下像是感染了奇怪瘟疫一般黑紫的皮膚。
「哦?」
雲雀恭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愉快的勾起了唇角。
澤田綱吉扶額,「雲雀前輩,救出老師要緊啊!」
「啊,阿治,澤田先生,我……」
少女話還沒說完,黑色的火焰驟然變得旺盛,向天空衝去,在某一處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的頓住,然後又突然向中間的少女鋪天蓋地的涌去。
不過是瞬間,少女就整個被吞噬掉了。
只留下了一坨像是黑泥一般的巨大的圓球。
太宰治下意識的邁了一步,向前伸出了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
手指張合著,然而從手中劃過的只有空氣。
什麼也沒抓住。
「竹西老師!」澤田綱吉身影一閃,直接沖了過去,握成拳的手上燃燒着明亮的橙色火焰,一拳之下,整座山都發出巨大的轟鳴,場中也揚起了遮擋視線的灰塵。
然而,等視線重新變得清晰的時候,那吞噬了少女的東西紋絲不動。
「沒用的!我絕不會放過她!」保井川吼道。
只看了一眼,太宰治肯定道,「是他的匕首。」
澤田綱吉的頭上驟然燃燒起了相同的火焰,太宰治也俯身沖了過去。
「太宰先生!」剛剛趕到的工藤新一大喊了一聲。
澤田綱吉剛剛握住保井川拿着匕首的那隻手,太宰治的刀尖抵在了一個人的脖頸處。
「村尾太太。」太宰治笑着念出了張開雙臂擋在保井川面前的人的名字。
「不……不能殺他……」村尾太太的眼神空洞無神,像是無意識一般的重複,「不能殺他。」
「只要獻祭掉那個人,細正就會被神明還回來了。」
「只要獻祭掉那個人。」
見此,保井川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我是不會放手的,只要我不放手,獻祭就不會停止!」
為了防止太宰治直接對村尾太太動手,澤田綱吉打暈了她,然後冷漠的用力捏住了保井川的手腕。
「啊!不——」
匕首從他的手中掉了下來,然而在連本人都驚詫的視線里,那把落在地上的匕首,在沒有人操控的情況下,仍然在發揮着他的作用,源源不斷的將黑氣輸送向那邊陣法的中央。
「怎麼會這樣……」保井川喃喃,「那個人不是這麼說的……」
「明明是我的能力,應該在我的操控之下才對。」
太宰治放下手,一步步走到那個匕首前。
「太宰先生……」澤田綱吉身上的火焰漸漸熄滅。
「這下可麻煩了。」reborn看着這一切的發生,自言自語道。
垂著頭,沒有看少女消失的地方,而是看着腳下的匕首,太宰治的眼裏一種潛藏在深處的絕望漸漸的浮現出來,「還是失去了啊……」
像是單純的感嘆。
「哈哈哈!!」
保井川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悲傷開始流淌在每個人身邊。
「可惡!北野小姐!」工藤新一錘了下樹榦。
「還沒到放棄的時候。」澤田綱吉認真的看着大家,大空的火焰重新燃燒起來。
「沒錯,阿綱說的對。」山本武帶着點笑意,眼神卻堅定無比。
就在眾人氣氛低迷,心態消沉的時候,一聲細微的破裂聲響起。
「那個!」工藤新一瞪大了眼手指指著那坨吞噬掉了少女的東西。
在眾人的視線里,一下一下如同活物般蠕動着的球狀粘稠物質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一點金色的光芒順着縫隙透了出來,然後擴散成密集如同蛛網般的縫隙伴隨着加大的碎裂聲遍佈整個球狀物的表面。
耀眼的無法阻擋的金芒迸射開來。
彷彿在觀看一場盛大的破繭之禮。
在某一個臨界點,在眾人震驚的視線中,黑球炸裂開來,金色的光柱直通天地。
在光柱的中央,被金線勾勒出的羽翼護在中間的少女睜開了雙眼,一雙暗金色的眼瞳掃過之處每個人都無法控制的後退了一步。
絕對的威懾力。
那雙注視這眾人的眼睛裏面空無一物,如同活着的規則體,俯瞰世間。
本來應該是為了這位的重新出現而高興的,但是強烈危機感還是讓澤田綱吉戒備了起來。
「這是什麼啊……」工藤新一試圖挽救自己搖搖欲墜的世界觀。
「哦呀,這可真是意外。」太宰治直直的對上了那雙眼睛。
「是『大神』!是『至高神』!」保井川歡呼著,手腳並用的往那邊爬去,跪坐在少女的身前,感動的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下一秒卻見少女的眼中透出一股迷茫,歪著頭,蹙眉閉眼按了一一下自己的額頭。
再次睜開眼睛,眼瞳重新恢復成正常的黑色,金色的光柱驟然消散,少女的眼中重新恢復了清明。
「老師?您還好嗎?」澤田綱吉試探著叫了一聲。
.
我是不會有事的。
在發現保井川要使用濁氣的時候,我就放下心來。
普通的濁氣無法傷害到我。
事實上真正對我有壓制的,大概就只有強大的影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原理,我至今也不知道。
更何況在有人保護着我的情況下。
我想到了莫名其妙出現在溫泉上的清酒,和時不時拂面的微風。
被大家寵愛着,保護著這件事給了我涉險任性的勇氣。
一想到這,我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微笑。
濁氣是陰暗之氣,是一切怨念的集合體。
除了八岐大蛇這種神明自帶的之外,在人類的活動、情感、強烈的愛恨、身體的痛苦等都會滋生怨念。
這還是當初晴明教給我的事。
保井川通過大量的虐殺所獲得的操控濁氣的力量,根本就是有違天理,不容於世的。
太宰治和澤田綱吉的出現正好能讓我更快的脫離目前的狀態,看着他們焦急的神色,我正想開口告訴他們我沒事的時候,卻突然感受到了腳下的陣法傳來了巨大的拉扯力。
這件事着實讓我愣了一下。
我以為這個陣法就是個沒什麼用的幌子。
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什麼作用的么??
下一刻,鋪天的黑暗向我湧來。
儘管我努力的維持自己的思維活躍性,但是還是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在恍惚之間,我好像到達了一座城市,很熟悉,但是就像隔着一層朦朧的薄紗,始終無法明確的說出他的名字。
隱約中,聽到了有人靠近的腳步聲,一下一下的,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了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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