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血雨的第一天
橫濱突然騷動了起來。港黑近日剛換了新首領。里世界本就不太平靜。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各個勢力的底層人員之間傳出了一些雜亂細碎的聲音。
開始只是被當成小道消息,在形勢日漸嚴峻的時候,在酒館拼酒吹牛時小嘍啰們當成笑話傳來傳去。
「我聽政府里的親戚說上頭要出手整治橫濱了!」
「不可能的,那些大人物才不會來管橫濱的事!」
「是真的!橫濱最近亂的連那些人都看不下去了呢!」
最開始是這樣的。這種消息,本來當不得真。橫濱的亂象存在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要管早管了。這樣的消息,在底層間流傳,一般很快就會就會被新的流言取代。
但這次,不知怎麼竟然越傳越廣了。這樣的流言彷彿星火燎原,見風起勢。流言在一次次傳播中變了樣子。
「你知道嗎,據內部可靠消息,聽說有大人物要清洗橫濱里世界了。只有向那位臣服的勢力才會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
「你聽說了嗎,有位……從東京過來了,那位看上了橫濱的地盤,要消滅所有反對勢力。」
然後風頭一變,又說道,「恐怕只有擁有強大的武裝力量,和強勢的財力的勢力才能在這次風波中存活下去。」
「橫濱只需要一個最強的就可以了呢,聽說那個會成為官方唯一的合作對象,有着數不盡的政治資源和享受政府的優待政策!到時候,弱小沒用的勢力會失去一切,被清洗一空。強大的將擁有源源不斷的財富和話語權,也許會成為橫濱實際的統治者也說不定呢!」
「那怎麼辦呢?」一些小勢力的底層憂慮道。
「得吞併其他勢力壯大自己才行呢。」
「是啊,得吞併其他勢力才行呢。」
每一個人都在這樣竊竊私語。
直到東京來的川口議員的視察隊到達橫濱。一位小勢力的首領想:我決不能放棄現在的一切。
得吞噬他人才行。
橫濱越發的躁動了起來。這種氛圍也影響到了生活在這座城市的普通人,居民們開始減少不必要的出行活動。緊張的氛圍籠罩在橫濱的上空,陰影降下來了。
所有人都對周圍的人虎視眈眈。那雙泛著血絲的雙眼惡狠狠的瞧着他人,裏面是滿滿的慾望,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享之不盡的榮華。
我太懂這些人的心態了。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外面的騷動打擾不到我。我把我的想法和計劃思路和事件可能的大致發展方向交給了森醫生就不管了。據森醫生說他有位能幹的弟子,對我的計劃非常感興趣,這件事已經全權交給他負責。
我只希望能一切順利。這之後,雷缽街的問題應該也能解決了吧。
港口黑手黨頂層,首領辦公室里昏暗無光,聽太宰治彙報完近況之後,森鷗外忍不住感嘆道:「不愧是那位老師,一切的發展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太宰治勾起一抹笑,說:「是呢,連議員的行動都能掌控,真厲害。」
黑髮的少年手上纏着繃帶,一隻眼也被繃帶纏住了,只露出的一隻鳶色的眼睛,深邃無光。臉看起來很乖巧,又帶着笑,你第一眼見他就會覺得,這個少年憂鬱又脆弱。但如果誰真的把他當成這樣的人,那誰就是世界上最蠢的傻瓜。
太宰治是從森鷗外口中知道這位竹西老師的。
「啊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她到我身邊來呢?」
這位毫不留情的割破前代港黑首領喉嚨的醫生有時候會這樣感嘆。
「這位小姐已經超過十三歲了哦,森先生。」
「所以說我為什麼不能早幾年認識竹西老師啊!」
「但是沒關係,太宰君。老師不一樣呢,她的頭腦才是最寶貴的東西。竹西老師的歸處,一定會是港黑。」森鷗外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前如此篤定道。
太宰治讀過《命運》,也讀過《槍》,那種顫慄感他至今也無法忘記。
竹西老師是異類。
她輕而易舉的看穿所有人的罪惡與慾望,卻自在的徜徉在污濁之中。可怕的是她也許從不覺得自己與他人不同,她甚至理所應當的認為每個正常人都應當與她有着相同的想法。
她竟然認為自己是最普遍廣泛的符號里的一員。
「那麼太宰君,我們不能辜負老師的期望呢。」
「誒?森先生真會使喚人!不要忘了,說好的完成任務會給我那個葯哦。」
太宰治抱怨道。
轉身離開去繼續完成這場牽動整個橫濱里世界的盛大演出。
他想。
在哭呢。竹西老師。您難道還沒發現嗎?
橫濱的氣氛本就緊張,而徹底綳斷了所有人腦海里這根弦的是川口議員和橫濱政府簽署的《關於橫濱整改與發展投資計劃書》,政府預計向橫濱撥款一萬億日元,大力支持本土各種企業等發展。
這件事的發展似乎證實了在橫濱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
戰火,就這樣開始了。
這一萬億恐怕連零頭都看不見。
我隨意的想着。
馬上大選了,這位議員是支持率偏低的一派,都被多數派打壓到來拉橫濱的票了。森醫生還問過我,是怎麼猜到川口議員的動向的,而且這樣拉他們下場不會遭到報復嗎?
我才是真的驚訝。森醫生是不是不太關注這些國家和國際上的政治動向?議員們的行動簡直再直白不過了。很多時候那些大人物的行動,其理由大多不會比幼兒園的小朋友們複雜多少。
以及。
「在說什麼呀?森醫生。他們不會有機會報復我們的。畢竟,在野派可不會有閑心來管我們的事。」
.
【……
二宮友介競選成功。作為失敗者的一方,高橋先生只能鬱悶的在家獨自喝酒。他氣憤的掀翻了自己的桌子想道,二宮友介那個傢伙到底哪裏比他強,不過是靠着親手將自己父親送進監獄的成就贏過了他。
這個狠毒冷漠的人,竟然為了競選把自己的父親送進了監獄!
什麼狗屁的「偉大無私的奉獻著」「什麼人民發聲的口舌」,都是假的!
那傢伙不過是個被人操控的沒有自我思想的物件!
二宮友介面帶微笑的辭別一眾恭賀的人。
回到家中,他有些恍惚。是了,父親被他送進了監獄畏罪自殺了。母親被刺激的一病不起。
他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他相信父親一定會支持他的想法,他從小就支持他追逐自己的夢想。為了自己的夢想他不能徇私。
周圍的人都這麼說。
你的父親犯了錯。你得大義滅親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和理想。他的下屬這麼說,他的同學這麼說,他的同僚上司都這麼說。
是的沒錯,他應當這麼做。他自己不是也這麼想的嗎。
……
高橋先生在觀察二宮友介。他要找出他勝利的原因。可他越觀察就越害怕。
二宮友介,不是沒有自我思想。而是他的思想被周圍的人漸漸侵佔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那是他本來就有的想法。
高橋先生害怕自己將來也會變成這樣的怪物,甚至開始懷疑現在的自己:我現在的想法真的是我自己的想法嗎?不是所有人思想覆蓋到他的身上的嗎?
他突然怯懦了,他不想再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了。他想到自己的家鄉,那個到處開着野花的小村子,想到了曾經志得意滿的自己。但他停不下來。眼前的權力,財富,一切彷彿吊在野狗面前的肉包子,理智在說要停下,本能卻在狂奔。
……】
我寫小說的時候時常會忘記時間。直到很餓的時候才會意識到已經很晚了。鄰居先生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早出晚歸的,有時候幾天都不回家。偶爾在門口遇上了,也是一臉嚴肅匆匆打過招呼就走了。
「最近橫濱不太太平,老師您要多加小心啊。盡量呆在家中,不要外出。」面前纖細單薄的少女臉上是常年不出門的蒼白。想到外面那些恐怖血腥的場景,又看着面前乖巧站在那的少女,安室透忍不住叮囑道。
即便少女聽話的點頭,他還是忍不住再三強調外面的危險性。
鄰居先生匆匆忙忙的離開,我好像又在樓下看到上次那個銀髮小姐姐了。
然後我才反應過來,我和鄰居先生已經說好互稱名字,但他居然對我用敬語,還叫我老師?
我突然發現我身邊的人都喜歡這麼叫我。
嗯……
我思索著,莫非是太久沒去蹭飯,感情生疏了嗎?
我當然知道外面現在可能不是很太平。但只要局勢能控制在橫濱境內,就能在幾個月之內快速解決這件事,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飯還是要吃的。我打算去看看咖喱店。不知道那幫小孩和那個代善人怎麼樣了。可以的話也要叮囑他們不要出門,最好閉店一段時間。
我路上想了很多如果老闆閉店三個月要靠什麼謀生的事。
三個月,足夠解決這件事了。
然後我在咖喱店門口遇到了一個少年。
「哦呀,幸會,竹西老師。」
我忍不住驚異的瞪大眼睛。
這個少年是深淵。
你越注視他,就越是恐懼,你越恐懼就越無法移開視線,被他死死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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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還期待過兩年大家都會成為產糧大戶,然後她就會發現,並沒有,大家都去混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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