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名偵探對線的第五天

和名偵探對線的第五天

【……

「你真的以為小早川奈奈是在救你嗎?」

「那個人啊,只是把你當成了消遣而已!」

「小早川奈奈就是這樣的人哦,是和我們一樣的人。」

秋山千葉本來不想相信這些人的話的。

然而日復一日徘徊在耳邊的話,像是魔鬼的低語,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無法再從心間拔出。

帶着懷疑的視角去看待世界,每一件事都值得被懷疑。

「秋山?」

看着從那群少女中跑過來的小早川奈奈,秋山千葉彷彿釋懷了一般笑了起來。

……

「您想起一切了嗎?秋山千葉小姐?」

沒有等少女的回答,平岡緩步走到門口打開了大門,警察沖了進來。

平岡轉身,看着小早川太太一字一句的說:「那麼,為了平定秋山小姐日漸無法抑制的崩潰的精神,每次在秋山小姐外出要重複那一日的過程的時候,都搶先一步,犯下數起殺人案件的小早川太太,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小早川太太平靜的起身,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一樣,沉默的跟在警察身邊,那邊因為遭受刺激而昏迷的秋山千葉已經被抬上了救護車,路過平岡的時候,她頓住了,聲音嘶啞的問他:「秋山千葉會怎麼樣呢?」

「……大概會在精神療養中心,在悔恨中度過一輩子吧。」

平岡聽到了女人平靜的聲音:「那就好。」

她是抱着怎樣的心情說出的這句話的呢?

身邊的小助手好奇的看着被帶走的女人:「前輩,她真的不恨秋山千葉嗎?」

平岡用力敲了下小助手的頭:「別瞎想那麼多,不要去試圖揣度犯人的想法。」

看着小助手訕笑離去的身影。平岡想:怎麼會不恨呢?但是也愛呀。只可惜,這位母親愛的到底是什麼,恐怕連她自己都說不好。

在母親視作生命里的唯一的沉重的愛意之下,選擇『叛逆』的方式掙脫束縛的小早川奈奈,既無法放棄眾人擁簇下的虛榮感,內心又渴求着真正的友情。平岡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這位少女一定是後悔了,一定是明白自此之後三個人的人生全部都毀掉了。所以那句原諒不僅僅是說給秋山千葉的,也是說給小早川太太的。

而對於秋山千葉來講,一直最渴望的恐怕都是真正的情感,是心靈的撫慰。只是因為家庭並不能給她帶來這些東西,所以才本能的定下一個目標支撐自己勇敢的活下去。在友情逐漸替代這個目標成為她新的人生支柱的時候,秋山千葉就註定走向了毀滅。

平岡實在不好說,兩位少女的相遇到底是對還是錯。如果秋山千葉沒有遇見過小早川奈奈,也許多年之後,已經長大的秋山千葉也能釋懷當初一切對於糟糕人生的不甘和憤懣。

而對於將『女兒』當成生命的唯一,將全部都傾注在女兒身上的小早川太太的,在失去女兒的那一刻,抓住了新的救贖。然後不顧一切傾訴自己滿腔愛意的母親,犯下了累累罪行。

她真的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平岡想到了心理分析師給出的答案。

將兇手當成失去女兒后唯一的精神寄託,裝作自己的女兒還活在世上的慈愛的母親。

和誤殺摯友精神崩潰,把自己活成了對方,內心深處深深的渴求着母愛的兇手。

彼此救贖彼此憎恨的糾纏着活下去。

小早川太太的眼中看到的女兒到底是誰呢?】

榮蒼放下報紙,內心的震蕩久久無法平靜。

他絕對沒想到故事的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江戶川老師的故事一如既往的精彩,在偵探類小說里是絕對頂尖的存在,而竹西老師比起說是偵探類小說,更像是向人展示了一場人類複雜的愛恨探討。

出場的值得懷疑的兇手不過就兩個,不只江戶川老師精彩的推斷都不符合竹西老師所設的情節,連那麼多的讀者也沒有猜中,直到謎底揭露,眾人才恍然大悟,其實前文早有蛛絲馬跡。

又從頭把故事連着讀了一次,榮蒼的頭還在微微發脹,心裏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沒有宣洩的出口,於是他拿起筆,將自己混亂的無法表述的思緒寫下。

像是榮蒼先生這樣的人有許多,這兩篇文章不只在偵探小說界,在整個文學圈都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無數人加入到探討中來。

江戶川亂步氣鼓鼓的放下手中的報紙,拿起手邊的零食,「什麼嘛!太狡猾了,小玲央!」

「這樣不就又打成平局了嗎?」

福澤諭吉知道這兩個人的事,他也多有關注。

這兩個人,都時刻走在墜落的邊緣,如果不好好看住,會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亂步的能力毋庸置疑,在這方面竹西老師和亂步比的話,是不可能贏的。但是仍然把局勢掰成了平局……福澤諭吉想到了那個故事裏所展現的東西。

憑藉那種可怕的對人心的掌控力,達成了對事件絕對的操控。

他看了一眼江戶川亂步。

被看穿了嗎……

港黑頂層的辦公室,看着桌子上整理好的小說,森鷗外長舒了一口氣,隨即按了按額頭,一副頭疼的樣子。

「真是的,老師總是能給我帶來新的驚喜啊。」

某個無光的房間里,一名黑髮的的少年撫了撫身上的的小浣熊,盯着桌子上的報紙的眼睛裏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放下手中的報紙,費奧多爾低低的笑了起來,然後漸漸的變成了放肆的大笑,過了一會才慢慢的收住。

他的手指輕點在文字上,如同對愛人呢喃細語。

「這是罪,這是罰。」

「這是慾望中掙扎的人性。」

「不是很清楚嗎?老師。」

.

「這之後會將兩位老師的小說整理成集,出版事宜已經在聯絡了,不知道江戶川老師那邊的意思是……」

編輯和我約在老地點,溝通後續的事宜。

「我已經提前問過亂步先生了,他說可以全權交給我來代理。」

「那就好,這次的活動真的是大成功啊,不愧是竹西老師!」編輯敬佩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說起這個,我就想爆哭。

「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掉了多少頭髮嗎!年紀輕輕我就要變成個禿子了啊!」

似是被少女的激動嚇到了,編輯訕訕的笑了一下,轉移話題道:「您想好這本的名字了嗎?」

我思索了一下,覺得叫什麼都可以其實,於是隨意的回答:「就叫《錯位》吧。」

「還有後續的關於偵探類文學作者協會的建立問題,不知道您是否願意擔任會長這一職呢?」

關於會長,其實我更屬意亂步先生,但我總覺得他可能不會願意做這件事。

哎,亂步先生,多好的小白菜,但是總感覺只能拔一次。我在心裏深深的嘆了口氣。

主要是我總覺得我是真的不能勝任這個,再讓我和人玩頭腦風暴我會瘋的。

「這件事,請讓我再考慮一下,我會儘快給你答覆的。」

「關於之後長期保留偵探對決板塊這件事,我希望能夠有一個更細緻的計劃,這是能夠長久拉住人們的視線的最好的手段。」而協會的發展離不開這樣的關注。

之後簡單的討論了下關於資金引進和人才吸納的問題,我抬手看了眼手錶。

「啊!時間要到了,我得趕緊走了,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吧。」

時隔大半年,我又和太宰治坐在同樣的位置一起吃起了螃蟹。

「玲央真的好忙啊。」

他一邊開心的往嘴裏大口的塞著,一邊抱怨道。

說起這點,我都覺得我滄桑了不少,不只為了文學界,我為了這個城市付出的太多了。

關於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說家是如何扛起各種改革大旗的這件事,就真的不能深想。

問就是生活所迫。

老闆看起來已經放棄了對於讓我們倆爆衣的執念,畢竟我們也算是這家的常客了。

飽足之後,我和太宰治各自攤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看過玲央新發表的那個……」

「錯位?」

「啊,原來叫這個名字嗎?」太宰治的眼瞳看起來有些渙散,空茫的仰頭看着天花板的位置,似乎在思索什麼,又似乎僅僅只是在發獃。

「竹西老師。」

他很久沒有這樣的稱呼過我了,我隱約覺得他的狀態有些奇怪。

「您眼中的世界,到底是怎樣一個可怕而又污濁的地方呢?」

我聽到他這樣喃喃細語。

我心裏一緊。

是什麼讓他問出了這樣的話?

「是……我嗎?」我遲疑的問了出來。

「是我把這些不好的東西帶給你了嗎?」

他直起身,趴在桌子上,還是那樣用繃帶包着一隻眼睛,我有時候甚至都懷疑他那隻眼睛是不是已經瞎掉了。

太宰治時常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我是知道的。

像是個迷路的孩子,被困在一處,找不到出路。

他在祈求我。

祈求我給他一個答案。

渴望着死亡的太宰治並不存在,真正的太宰治是在死亡的呼喚中擁抱着對生的渴望。

「不是哦,我只是,和您注視着同樣的世界。」

我看到陽光打在太宰治的身上,他的一半在光輝之下,一半又隱於陰影之中。

「吶,老師,告訴我吧,即便如此也要活下去的理由。」

太宰治的聲音裏帶着一種顫抖,像是既渴求答案,又畏懼答案一般。

我也曾經為這件事苦苦思索良久,它困擾了我在新世界十幾年的人生。

而如今,我終於有了一個還算像個樣子的答案可以拿給太宰治了。

少女揚起了一個燦爛而自信的笑容,似乎已經成竹在胸。

帶着朝氣像是陽光一樣耀眼奪目,她篤定的告訴太宰治:

「是未來哦。」

「為了永遠存在未知的未來,為了看到不斷的迸發出耀眼的奇迹的明天……」

「要努力活得更久一點啊!阿治!」

那一刻,有光穿透層層迷霧,照進了太宰治的眼底留在了心底。

.

總覺得太宰治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好了許多,他把我送回了家。

「這樣平靜的生活可真好啊!」我感嘆著。

「因為白蘭和老鼠都暫時沉寂下來了嘛。」

聽到太宰治這麼說,我的腦海中一下子有什麼東西閃過。

「咦?」

他突然湊近我,從我身上拿下了一個小小的東西。

「是定位器。」說着,他用力一捏,那個小東西就碎掉了。

「你之前遇到什麼人了嗎?」

我一下想到了那天遇見的那個外國人。突然就僵住了。

我想起來是在哪聽到的那個人的聲音。

「我記得是叫死屋之鼠?」

聽到我的回答,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是魔人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

「是全名叫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俄羅斯人。」

我一下子呆住了。

「你說誰?」

太宰治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這麼大,於是又重複了一邊魔人的名字。

「您認識他?」

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他!那可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啊!

等等……

我突然反應過來。

搞我的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為什麼啊??

關於文豪搞事和連陀思妥耶夫斯基都轉業了這兩件事,我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先為哪件震驚。

※※※※※※※※※※※※※※※※※※※※

1兇手是小早川太太,我提示了亂步早就發現兇手了,但是亂成一團的情感糾葛壓不中線,就猶豫了

秋山發瘋要殺人但她自己不知道,她會自虐一般代入受害者視角,小早川太太知道,出於一種病態的愛和保護欲搶先殺掉了人,但知道不對,所以會愧疚,秋山殺人的話是無理智殺人,是不會為受害者蓋好被子的,最近的案子是因為秋山的精神疾病更嚴重了,所以受害人出現在了兇手範圍內。探案過程不寫了,不然一本也講不完,主要展示亂步猶豫不決的原因。

2唔,這三個人就是這樣複雜糾纏着的關係,彼此之間都存在着對情感上的渴求,但是又不是純粹的情感上的渴求,其實更像是一種生物對於生的本能的追尋。三個人的愛和性格都是有問題的。

3小早川奈奈既恨秋山千葉不肯相信她採取了這樣極端的方式,又在死亡的前一刻才終於釋懷了心中一直徘徊的對於母親,對於朋友,對於自己人生的無處安放的情感,也預見到了更加慘痛的未來,所以選擇了原諒,為了給活下去的兩人一個最後的機會。

4確實是小早川太太幫忙遮掩的,之後一整年都沒讓秋山出過門,秋山的精神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有小早川太太故意的成分在裏面

5平岡打斷了小助理探尋的想法,是因為他清楚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去細想,他們的職責就是抓到犯人,想多了容易陷入思維漩渦,不過平岡為什麼這麼清楚不能探尋呢?

6快,讓老師康康,這次有沒有要留堂的同學!

7之前看到有人說橫濱cp,我(唔,橫......橫濱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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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何被迫成為大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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