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做客的第十天
一同趕往東京站的路上,白蘭心情似乎非常好的樣子,甚至哼起了歌。
「因為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呢,難道玲央不開心嗎?」
他是這麼回答我的,於是我也笑了起來,「當然,很開心哦。」
東京站還是之前那種樣子,我沒有在這裏發現什麼明顯的類似於『線』的樣子的東西。
我和白蘭開始在這裏大面積的搜尋。
所以說『線』為什麼會在東京站這種地方呢?
我不由得一邊找一邊思索著這個問題。
據資料分析,其實『線』的出現並不是具有規律性的,但是如今出現在這裏,我總覺得是有理由的。
搜尋了許久都沒有什麼收穫,直到某一瞬,我突然感覺到袋子裏容器內的火焰在跳動。
嗯?這東西還可以當成定位器一樣的東西嗎?
於是我跟着火焰的指引一點點走到一個位置上。
那是東京站的門口的台階上,火焰似乎在瘋狂的燃燒什麼東西一樣,即便隔着容器,我彷彿都能感受到它的溫度。
「啊!我好像找到了,白蘭。」
隨着少女的話音落下,兩條完整的光線交織著出現在面前,有細細的銀白色光點在其間流動,與其說是線,不如說是由這些光點構成的微縮的銀河。線的盡頭一直延伸到天際,像是到了什麼無限的未知的地方去了。
我和白蘭同時發出了一聲嘆息,白蘭眼神迷醉的注視着『線』。
「簡直像是神之造物一般,對吧,玲央。」
「是啊,好像在做夢一樣。」
我在這兩條線不遠的地方發現了最後那條斷掉的『線』,根據資料講述,只要拉起斷『線』兩頭,將火焰放在中間,火焰感受到線的存在會自動觸發修復的能力。
「說起來,我快睡着的時候,好像隱約看到你出去了,去做什麼了呢?」
我一邊往斷線那裏走一遍隨口問著。
「……」
「只是去給小玲央拿點吃的哦。」
注視着少女的背影,白蘭帶着笑意回答道。
少女的腳步一頓,然後緩緩轉過身來,看着白蘭的臉上帶着一絲無奈。
「白蘭……」
「嗯?嗯?」
「要騙人的話……」
「就請認真一點啊!」
話音剛落,少女竟然飛快的向那兩條完好的交織在一起的『線』跑去,手裏仍然緊緊抓着裝着火焰的袋子。
砰!
一聲巨響在空間里炸開。
右腳腕傳來的劇痛讓我的大腦空了一瞬,身體不受控制的要向前倒去。
不可以!
我咬着牙,額頭已經佈滿了冷汗,用手快速的撐了一下地,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那兩條光『線』面前。
我轉身看向白蘭,他仍帶着悠閑的笑意,彷彿剛剛毫不遲疑的開槍的人不是他一樣。然而此刻仍然對準我的槍口也許還在微微發熱。
「您是怎麼發現的呢?」看着少女將手抓在那兩條線上,白蘭問道。
少女喘著粗氣,臉上身上都沾滿了灰塵,腳下已經洇出一小攤血跡,本來就略顯蒼白的臉上,此刻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了。
「是時間。」
「今天醒來之後,時間就開始流動了。」
「是你做了什麼吧,白蘭。」
「哦呀,明明拿到的錯誤的資料仍然憑着直覺發現了漏洞嗎?」
「很厲害嘛,竹西老師。」
我呼吸一滯。
白蘭傑索早就知道我,他的目的就是我。
「你是整件事的幕後黑手?「
少女這麼說着,隨即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結論。
「不,除你之外,還有一個人。「
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肯定的說道:「你們是合作關係。「
白蘭打了個響指,愉快的回答道:「bingo!我只負責把您拖在這邊就可以了呢,其他的,可什麼都不知道哦。「
「但你還有別的打算。「
少女死死的盯着白蘭,不肯錯過他一絲的表情變化。
「你到底想做什麼呢?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呢?「
白蘭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槍,背對着少女向斷『線』那邊慢慢踱步而去。
「那個破破爛爛的世界確實由影支撐的哦,這點我沒有騙您呢,竹西老師。「
「這三條線代表的是時間、空間和……生命力。」說着他用手指點上面前斷掉的『線』。
我突然就想到了剛到東京的時候,我和白蘭在下車之後要分開的那時他的樣子。
一瞬間,所有的線都連起來了。
為什麼只有我和白蘭出現在這裏,為什麼『線』會在東京站這樣的地方,為什麼時間突然開始流動,以及……為什麼白蘭要誘導我去接那最後一條『線』。
我顫抖著唇問他:「會產生復刻城市,時間夾縫,不是因為『線』斷掉了……」
「是因為有人把代表空間的線接起來了。」
「是你,白蘭傑索。」
「沒錯哦。」
「您已經明白了吧。如果沒有人為的干擾,影和主世界就是永遠互不相干的平行線。」
「但是如果把兩邊連結起來,影就會順着『線』逐漸吞噬掉主世界,時間、空間還有生命力全部都會一點點消失。」
「本來,是想讓您親手完成這最後一步的。」白蘭一臉失望的說道。
「讓您親自感受一下。」
「為世界送葬的滋味。」
哪怕已經大概猜到事情的結論,我仍然為此感到不寒而慄。
好冷啊,我真的好冷。
白蘭的惡意彷彿要釘進我的骨髓,恍惚間我甚至有了一種這輩子都無法擺脫這個人的感覺。
我是不是和他有仇?要這麼搞我?
「沒有哦。」
彷彿看穿了我的想法,白蘭回答道。
「我只是,太喜歡您了!」
「您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多麼特別!」
白蘭說話的時候還帶着一種過度誇張的戲劇化的感覺。
我無語了一瞬,「變態么你?」
不再理會這個人,我伸手試圖去拉我面前的那兩條已經連接上的『線『。
白蘭並沒有阻止我,看熱鬧一般看着我。
「沒用的,雖然是很脆弱的東西,但是只憑您,是不可能弄斷它的。」
我突然怔住,看着白蘭手中燃起的橙色的火焰,一種無力感從心底涌了上來,讓我的手腳漸漸失去了力氣,差點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險些摔倒在地上。
難怪他一直沒有理會我手中的那一點點火焰,原來這東西本來就是從他那裏來的!
白蘭將火焰放在線的中間,任由它一點一點將『線』慢慢連結。
「雖然不能讓您親自動手有點遺憾,但是,就請您好好留在這裏,欣賞世界崩塌的樣子吧。」
白蘭無奈的嘆息道,眼角卻含着笑意,他看着少女突然愣住了。
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的被命運所束縛的感覺也許會讓那個人陷入崩潰的狀態,可是她沒有。
少女沒有因此而自暴自棄,反而繼續用手扯上了『線』。
她緊緊的握住代表空間和時間的那兩條,彷彿要用盡全身力氣一般,口中發出了難聽的嘶吼聲。
「住手!你不可能……」說到這裏,白蘭頓了一下,之前發生的種種在腦海一一閃過,隨着那些他根本不在意的細節浮現出來,白蘭漸漸放鬆下身體,站在那,輕聲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嗎。」
儘管火焰的本質是破壞,但對於連接『線』似乎有奇效。
「火焰的本質,是破壞!」
隨着少女的話音落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破了的容器的小小火焰竄了上來,橙色的火焰一點點燒灼著『線『。
少女眼神堅定的看着他,然後慢慢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你輸了,白蘭傑索。」
白蘭的視線牢牢的鎖定在少女的身上,看着她露出勝利的微笑。
他修復的速度可能比不上那邊破壞的速度。
白蘭嘆了口氣,緩緩的舉起槍,對準少女心臟的位置,「那就沒辦法了,本來不想這樣對您的,到底哪裏出了漏洞呢?」
「雖然可以把線索一條一條的擺出來,但是,你最大的漏洞就是,幸災樂禍的太明顯了啊!」
「給我好好在這裏思考人生吧!白蘭!」
少女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隨後用力的扯斷了『線『。
白蘭下意識扣動了扳機,子彈卻徑直穿過了少女逐漸虛幻的身形。
東京開始一點點崩塌,逐漸消散成煙塵。
白蘭隨手丟掉了手中無用的槍,冷漠的看着世界破碎逐漸露出深邃而黑暗的空間,他的聲音也隨着世界一點點消散了。
「那可不行啊,竹西老師。」
「不過,您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呢。」
……
人來人往的東京站突然出現了一個倒在血泊里的人,一下子引起了大範圍的騷動。
Scepter4迅速的封鎖了周圍。
我勉強堅持着最後一點意識不讓自己昏睡過去,白蘭傑索那傢伙簡直是能成為我的人生陰影的存在,我真是怕死了下一刻發現這個人也跟着我一起出現在這,直到模糊的感知到有人封鎖了周圍,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我才勉強用力睜開了一點眼睛。
有人將我抱在了懷裏,我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氣。
「喂!你怎麼樣了!」我還聽到有人在身邊焦急的喊着什麼。
我想看清眼前的人,然而過度疲憊加上失血讓我的視線模糊不清,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的樣子。
但我還是忍不住心裏的委屈,扯著這個人的衣角,小聲的撒嬌:「想回橫濱了。」
「想回家。」
耳邊說話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一陣。
隨即我又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帶着令人忍不住淚意的溫柔輕聲的說:
「我們來接你回家了,玲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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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就兩個大佬聯合起來搞了事,但是各有各的小算盤
2白蘭這裏......打個招呼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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