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假的第四天

打假的第四天

有些事情實在是不好在人群之中解決,畢竟我在時政還有事情要做,不適合太過引起別人的關注。

所以我利用了之前給威斯曼先生展示過的幻境。

本來只是想用影嚇一嚇那兩個人,然後稍微解決一下面前的三日月宗近的問題。

暫時的。

雖然遲早這件事都會有個結果,但是就這麼在我的眼前動我的刀劍還是會讓人感到煩躁。

這裏是那座腐爛的城市——復刻橫濱。

「這裏是哪?你是陰陽師?」土御門真子站在那,滿不在乎的看着周圍,「這種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用。」

她冷笑一聲,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憐憫,「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土御門家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哦?那你來跟我說說土御門家是什麼呢?」

「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知道嗎?土御門家就是安倍晴明的傳人,繼承了最正統的陰陽術,有着統領陰陽道的資格,和你現在使用的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能相提並論。」

土御門真子完全平靜了下來。她開始覺得自己之前對這個人的針對很可笑,這樣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和她相比。眼界、家世、權力、一切的一切。

「這次就稍微放過你吧,」說着,她從身上摸出了張符紙,聲音沉下來,威懾的看着對面的人,「以後離赤羽遠一點,這之後我都不想看見你再出現在我面前,下次再見到,你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抬手將符紙彈了出去,帶着高傲的笑,等待着欣賞這片空間瓦解之後對面的人即將露出的不可置信的崩潰表情。

然而過去了許久,什麼都沒有發生。

什……么……?

土御門真子的臉僵住了。

「雕蟲小技?」我輕笑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

「不!這不可能!怎麼會沒有反應!」土御門真子慌張的看着自己的周圍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景象。

「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着靠近的人,土御門真子的臉猙獰起來,「你不要得意,我在土御門家只是一個根本就沒有系統學過陰陽術的人,和哥哥不一樣,」她懇求的看向身邊的男人,「哥哥,幫幫我吧,我……」

啪——

男人揚手面無表情的扇了土御門真子一巴掌,土御門真子的嘴角當下就流出了一點血跡。

「太吵了。」

「抱,抱歉。」土御門真子小聲的說。

看到這對兄妹的相處模式,我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

土御門高志並沒有把這場鬧劇放在心上,在他的眼裏,對面那個人會有什麼下場是已經決定了的。

土御門的威嚴不可侵犯。

他抬起手憑空在空氣中開始畫着符咒。

金色的痕迹在空氣中一點點勾勒出一個花紋。

我看着那個花紋的形狀,感覺到了一絲眼熟。

桔梗印?

果然,在他最後落下手,一枚桔梗印形成了。

他抬手一揮,那枚印就帶起一陣狂風像是要把整個空間都要攪碎似的,三日月宗近兩步上前,將人護在懷中,用袖子擋住了狂風。

「主君,現在怎麼辦?」

三日月宗近對過去發生的事什麼都清楚,所以自然也知道,儘管晴明大人傾囊相授,可自家主君她不樂意學。

半吊子的陰陽術。

要是真的被對面的兩人佔了上風,不管怎麼說他總能護住她。

然後她聽到了少女悶悶的聲音。

「沒事。」

短短兩個字,讓他一下子就放下心來。

那邊的聲勢非常浩大,周圍的建築有的都被破壞了,可土御門高志卻皺起了眉。

等到風平浪靜,看着眼前的場景,他呼吸急促,眼瞳緊縮。

「不可能……我怎麼會失敗……」

「想破這個幻境,看來你們的大靠山安倍晴明,可能不太同意。」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

這個幻境的強度——「你到底是誰!」土御門高志警惕起來,手握上了腰邊佩戴的刀劍。

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從身上摸出了我最近常帶在身上的一個東西,舉起來展示給他。

土御門高志皺着眉,「什麼?」

一本書?

下一瞬,那人手腕翻轉,書的正面映在了他的眼底。

土御門高志頓時感到自己四肢都在發涼。

他的嘴翕合著,以為自己一定說了什麼,事實上,他竟然連呼吸都屏住了。

身邊傳來了土御門真子驚恐的聲音。

「不可能的,怎麼會是——《占事略訣》?!」土御門真子這下是真的無法鎮定了,「明明早就失傳了,連土御門家都沒有。」

土御門真子想到了自己剛才說的話,臉色頓時青青白白,難看極了。

「有這個東西很奇怪嗎?晴明可是給了我一整箱哦。」

這麼說着,想到自己那些到現在都沒看完的書,我自己的臉色也跟着難看起來。

本來數量就多,裏面還凈是一些非常唯心的理論,明不明白全靠悟,簡直要命。

「安倍晴明?他不是早就已經……」

「死了?」我覺得土御門家真的挺好笑的,什麼都不知道就到處扯安倍晴明的大旗。

「晴明是半妖,也許他現在已經不常出現了,但你們憑什麼就認定他永遠都不會出現了呢?」

「那可是不出意外還能再活上千年的半妖哦。」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是——」

三日月宗近憐憫的注視着滿臉畏懼的兩個人。

我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土御門高志的問題,而是抬頭看向了天。

「要開始了。」

那邊兩人都是一愣。

什麼要開始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不會以為我把你們拉進來就是為了聊聊天的吧,」思考了一下,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他們,「影要來了,逃吧。」

影?那是什麼?土御門真子滿心疑問,但她很快就會知道那是什麼。

話音落下,天空裂開一道縫隙,影從天際流淌,像是從畫紙上滑落的黑色油彩。

不過一會,街道上就到處奔涌著這種東西,所過之處,世界被腐蝕出一片片空洞,像是被蝗蟲啃食過的樹葉,千瘡百孔。

遠處更多的影粘合在一起,變成了四不像的怪物仰天嘶吼,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如果沒有我的同意,你們就不可能離開這裏,請好好的享受這短暫美妙的時光吧。」

是如同惡魔般的低語。

土御門真子突然就感到了後悔。

她到底為什麼要招惹這個人?然後心中又升起了對土御門高志的埋怨。

不過是一柄三日月宗近罷了,土御門家什麼刀劍沒有,為什麼要和那個人計較!

然而現在想什麼都晚了,土御門高志根本就沒有理她,眼看着那鬼東西繞過那邊站着的人直奔兩人而來,她不想嘗試自己是不是也會被吞沒,轉身追着跑走的身影而去。

直到那兩人消失,我才覺得自己身體一軟,然後被三日雲宗近支撐住了。

「主君!」

勉強的笑了一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我感受到了被壓制的感覺,胸口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都艱難起來。

就好像——這裏是真正的復刻橫濱似的。

.

土御門真子躲在一家便利店的收銀台下瑟瑟發抖。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是他先要害我的。」

眼前都是剛剛的畫面。

她追在土御門高志的身後,根本就追不上,只遠遠的看見他的背影,突然土御門高志停下了,她趕緊欣喜的跟了上去,卻發現原來他只是前路被堵住了,並不是在等她。

「怎,怎麼辦,哥哥?」

土御門真子想後退,可是後面的影也追了上來,一下子就把兩人都圍了起來。

眼前的一大坨黑影像是被人為操控一般衝起奔著土御門高志而去,他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猶豫的把手伸向了身後的土御門真子。

他一動,土御門真子就知道這個人要做什麼。

和土御門高志這位天之驕子,下一代的繼承人不一樣,土御門真子因為從小體弱,陰陽術天分又不高,在家族裏向來是不受待見的。在家主眼裏,她除了聯姻沒有任何用處。

所以土御門真子無論如何都要抓住赤羽。如果連這點價值都沒有了,她就會被放逐出土御門家,再也不能享受現在的榮耀。

在家主眼裏,保住土御門高志是最重要的,為了保住他一切都可以犧牲,在這種教育下長大的土御門高志自然也是這麼想的。

他要推她去做擋箭牌。

「明明是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她帶着哭腔不甘的呢喃。

得知需要傀儡的時候,她用心的鑽研,力求得到一個讓所有人認可的『竹西』形象。她也的確成功了,還沒有享受兩天的吹捧就要喪命在這裏了嗎?

……不行。

土御門真子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這麼靈活過。

她微微閃身,繞到了土御門高志的身側,然後用盡全力的一推。

大概是沒想到她竟然有膽子這麼做,土御門高志毫無防備之下,被推的向一側歪倒,但很快就穩住了身形。

他的眼中流露出陰狠,「土御門真子。」

然而真子一點也不怕,她快意的笑了,視線落在了他的腳上。

心中湧現一種不詳的預感,土御門高志低頭,發現自己的腳竟然踩在了影上,影見風起勢,立馬就順着就他的腿攀爬上來。

很快他就垂著頭不發不出任何聲音。

土御門真子心中慶幸,她以為他死定了。還沒來得及高興一會,土御門高志猛的抬起頭,眼中混沌,佈滿了紅血絲,眼底洶湧的惡意在翻滾。

「我,我不是,哥哥,你聽我解釋……」土御門真子怕了。

可是想像中的打罵並沒有發生,只見土御門高志狂笑着,揮拳用力的錘向自己的腹部,嘴裏高喊著「我不會讓你得逞,我不會讓你得逞」,簡直像是完全失去了痛覺似的。

見他這樣,土御門真子就更害怕了,慌亂之下也顧不上躲避影,轉身就跑了。

「早知道就繞着那個人走好了,我都已經是『竹西』了,為什麼還要去爭赤羽。」

縮在角落裏,好像這樣就能給她帶來安全感似的。

突然,她的視線定格在自己的手上。

「怎麼會這樣!」她顫抖著抬手湊到自己的眼前。

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影已經蔓延成一片,覆蓋住了自己整個手掌,還有在繼續擴大的趨勢。

她騰的跳起來,用力的甩着手卻沒什麼用。不過一會,她就站在原地停了下來。

眼前開始出現多色的光斑,某種東西從身體里流失的感覺是那麼清晰。她恍惚間像是出現在了時政的總部。

周圍都是看不見臉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就是她吧,那個假貨。」

「大家這麼叫她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竹西』了?」

「好厚臉皮啊!」

「她怎麼還有勇氣出現在這裏?」

不——不——

土御門真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就是真的,我是真的!」

然而耳邊的聲音還沒有停下來。

她猛地抬起頭,看着周圍得人,眼神空洞的喃喃了一句——「我是真的。」

.

我和三日月宗近站在高處,並不能看到跑走的兩人到底在哪,但我想着應該問題不大,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幻境解散。

相信這次土御門高志能夠識趣點,主動解除和三日月宗近的契約。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那可真是可怕啊。」三日月宗近接道。

我張望着,突然好像在某個高層上看到了一個黑點,像是一個人。

一種荒謬的感覺升了起來。

這裏應當是我的幻境,除了我允許的人,不該存在其他生物。

「我總不會水平真差到這種程度吧……」

想了想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某種感覺在催促着我離開。

「走吧。」

然而在我解除之前,『幻境『就開始崩塌。

天地都在崩壞,露出表象下的本質。

明明是視線不可及的地方,我卻突兀的對上了那個人鴛鴦瞳的眼睛,還有流沙般環繞在他身邊的——影。

然後耳邊出現一陣嗡鳴,嘈雜的人聲又湧進腦海。

我們重新回到了萬屋。

仔細的打量著對面兩人瘋狂的神色和動作,我想到了剛才的那個人。

那恐怕真的不是什麼幻境。

想到這,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原來我陰陽術真的差到這種程度嗎?」

直接跑到……嗯,這麼一個暫時還無法定義的地方去了。

土御門高志捅了自己之後,大家都嚇壞了,沉默了一瞬間之後,整片空間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最後終於把時政的負責人給招了過來。

「怎麼了都?」他懷疑的打量著像是當事人的兩位少女,先指揮着人把倒再地上那個拉走搶救,之後再了解事情經過。

其中一位突然衝到已經被醫護打暈的人的身邊摸出了一個鈴鐺,狠狠的摔在地上,破掉了。再抬頭盯着另一位少女。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發瘋了。」另一位看起來很乖巧老實的回答了他的話。

這個人的話看起來可信度挺高的,他又遲疑的看向另一個人,誰知那少女竟然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後退了兩步,然後才囁嚅著回答:「是的,是的,就向她說的那樣。」

赤羽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手中剛買好的便當差點沒有摔在地上。

「你來做什麼。」赤羽冷淡的看着土御門真子。

看到他護著小光的時候,土御門真子表情突然古怪了起來。甚至還狼狽的偏開了頭。

「沒什麼,我要走了。」

努力維持着自己的儀態,她轉身就走。

赤羽當然不會攔她,滿頭問號的回頭,「她怎麼了?」

「嗯,可能有急事吧。」

萬屋的風波好像就這麼過去了。一時間又回到了日常上。

在眾人發現土御門真子沒有拿的出手的戰略之後,她的風評就在下降。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些小道消息開始流傳起來。大家在空閑時開始談論現在的竹西老師其實是個冒牌貨這件事。

這個消息從流傳起來到深入人心大概就一兩天的功夫。不只是前線的審神者們清楚,時政的文職人員也都知道了。

時政最近屢戰屢敗,前段日子敗的還要慘。

「雖然是上層的策略,但是這件事不好到處宣揚。」

我端著咖啡站在一邊和赤羽先生聊著。

他不停的畫着什麼的筆頭停頓了一下。

我其實很少看到他休息,除了在工作,就是像現在這樣在畫圖。

儘管都是一些我不認識的東西,但是並不影響我尊敬他。

因為看起來就是某種很厲害的機器,科技大佬惹不起。

「你還不清楚他們的意思嗎?」他沒有看我,像是不經意的問。

「唔,想推我上去和土御門真子打擂台?」

「既然你知道——」

「赤羽先生。」

赤羽愣了一下,他還沒見過少女像現在這種樣子。

好像終於像他展示了冰山下的一部分。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對吧。」我認真的盯着他的眼睛。

「就像你。」我點了點他的畫紙,他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

我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時政和溯行軍的戰爭持續了很多年了,也死了不少人,壓榨著刀劍付喪神的價值的同時,也壓榨審神者們的價值,但其實這根本就是無意義的戰爭。你很清楚,赤羽先生,大家早就變了。」

是的。所有人都變了。

赤羽當然很清楚,不然也不會一直根據祖父的筆記本畫出了這個,他的手指婆娑着手下的畫紙。

時空躍遷機器的圖紙。

「我們是一樣的,但是僅僅靠想永遠沒有辦法完成任何事情。」我真誠的勸說他。

「這就是你答應他們,參與到那些人的鬥爭中的原因嗎?」

赤羽先生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但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動搖。

他是實現我的目的最關鍵的一步。

「是的,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他糾結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可是即使你勝過了土御門真子,假的永遠都是假的,土御門真子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噗——」

「我沒有在開玩笑!」

「抱歉抱歉,赤羽先生能夠關心我我很開心。」

忍不住笑彎了眼睛,「可是,赤羽先生,誰告訴你我是假的了?」

什麼意思?赤羽迷茫的看着她。

過了好半天,腦子才轉過彎來,目瞪口呆的看着笑盈盈的站在那的人,人生第一次露出這麼失態的表情。

「你……你是……」

.

現在的『竹西老師『是土御門家的真子小姐假扮,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些人曾經有多追捧土御門真子,如今就有多嫌棄她,每個人都在說時政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為她。

土御門家也沒有為她開口說話,一是大家的確需要推這麼一個擋箭牌出去,二是土御門家現在還在想辦法治好自己發瘋的大少爺。

據說那位一沒有人看着就會自殘。

至於為什麼會推這位真子小姐上位,官方也給出了解釋,說是『竹西老師『在來時政的路上迷路了,為了保護她不被溯行軍發現,所以才想到這麼個辦法,至於現在為什麼又公開,當然是因為正主找到了。

陰暗的角落裏,臉色明顯憔悴了的土御門真子滿臉陰暗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絕對沒錯,真子小姐。」

土御門真子冷笑了一聲,剛剛回來的那段時間,她做夢都在害怕那些幻境裏的事情成真,見到那個人就怕的不行,因此幾乎都是繞着她走的。

可是那人做了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必然要讓那個人也嘗嘗從雲端摔落的滋味。

看着面前畏縮的男人,土御門真子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屑,「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我就會滿足你的願望。」

男人的臉瞬間就激動的紅了起來,「請放心,真子小姐!」

.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回到宿舍的時候除了常在的那兩個付喪神之外,又多了一把三日月。

「在寫什麼?」見我在紙上寫寫畫畫,鶴丸好奇的湊了過來,「新小說嗎?」

「也算不上,只是一個短小的故事。」

「那是什麼?」

本來只是寫着玩打發時間的東西,沒怎麼認真,於是隨口回答道:「是一個承受不住壓力的卧底,選擇把自己的同僚出賣給敵人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得到普通又無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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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內個是橫濱,但已經不是普通的橫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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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何被迫成為大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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