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旅行的第二天
雖然主要負責人只有童磨一個人,導致我想像中的能夠完成任務的團隊沒了,但是如果只是把他搞崩還是很容易的。
童磨給了我很強的既視感,或者說,是我曾經寫過這樣的人。
《小星星》裏的凱雷斯,情感認知障礙。
而要操縱這種人,也有一個現成的答案。做一個顧枕。
我勾著唇角,一點點逼近他,「看起來很無聊呢,童磨。」我伸手觸碰他的眼角,他不躲不閃的盯着我看,目不轉睛。
「真可憐啊,如此痛苦的掙扎著活在這個世界上。」帶着愛憐的感概。
「那聖女大人認為,我要做什麼呢?」童磨笑着開口。
我壓低了聲音,緩緩的在他平靜的視線里告訴他:「能夠緩解你的痛苦的,讓一切都偏離既定的軌道,全部變成未知,支撐你活下去的東西……」
童磨突然感受到了一種並非出自於生理,而是由心理引發的泛上喉頭的饑渴感,他聽到她的聲音。
「是戰爭哦。」
童磨的臉上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表情,那張還算可愛的臉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擺在櫥窗里的精緻洋娃娃,雖然美麗,但是沒有生氣。
猛然間,我感受到了自己被什麼盯上的感覺,危機感讓我稍稍後退了些,然後懷疑的看着童磨。
這種從童磨身上蔓延出來的感覺不像是他自己,更像是另外一個人。
「你想要我做什麼呢?」童磨坐正身子問。
他此刻的興奮倒是真實了許多。
「無論你想讓我做什麼,恐怕都不行,」童磨嘆了口氣,「我還有要做的事。」他指了指自己的頭。
像是隱晦的表達了什麼。
「聖女大人,既然你是從天上來的,」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天,「那你聽說過青色彼岸花嗎?」
這個問題應該很重要,還有人在關注著這裏,我下意識的握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三日月宗近。
「青色彼岸花?」我緩緩的重複。
「這真是個好問題。」
「那我能問問童磨大人要這個做什麼嗎?」
這下童磨是真的有點驚訝了。
我知道他為什麼驚訝。
當一個人這麼說的時候,聽到這句話的人總會下意識的以為這句話的潛意思是肯定,但是實際上這只是一句進可攻退可守的萬金油回答罷了。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其實並不知道青色彼岸花是什麼,但我需要這個情報。
果然。
「不知道聖女大人是否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着永生又強大的完美生物?」
永生啊……
童磨看着少女冷淡的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人會給出什麼答案。世人總是如此無知又愚蠢。他想。
然而,這位叫做竹西的少女,卻給出了相反的答案。
「相信哦。」她說。
「不如說我確實認識這樣的人——」少女彎了彎眼睛,俏皮的拉長音調,「你聽說過平安時期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嗎?」
什麼?
童磨僵在那,有一瞬間腦子差點沒有炸掉。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更強烈了。有誰在看着這裏。我撇了一眼童磨炫彩的眼睛。
嗯,而且是藉助的童磨的眼睛。
這種操作也挺常見的,陰陽師里能達成這種效果的陰陽術不勝枚舉。所以我第一時間想到了陰陽師,而提起安倍晴明是一個試探。
不同身份的人聽到安倍晴明的反應是不一樣的。絕大多數人其實並不會放在心上。
童磨或者說那個背後的人對安倍晴明這個名字的反應非常特殊。
他好像真的相信大陰陽師直到現在還活在某處。
對安倍晴明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度。
看來這個極樂教也沒有我想的那麼普通嘛。我突然就很開心。
也許之前的計劃不用推翻也可以。如果這之後還有其他幕後者的話,那我現在就相當於在一個分部,只要找到總部,再想想辦法,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我只是需要一點點人手,畢竟我也不是要真的改變歷史,時間悖論這東西我也解決不了。
只是需要一個這樣的危機,然後促使審神者不得不過來處理而已。
童磨的視線突然落到了我的手上。
「……這把刀劍可真好看啊,一定是名家之作。」
嗯?會注意到刀劍?
「是哦,」我將刀劍舉起來像是炫耀似的,在他眼前一晃而過,「我的佩劍,三日月宗近。」
童磨的眼瞳緊縮了一下。
原來如此。我思索著。
那個人認識三日月宗近,或者說他曾聽說過。
即對安倍晴明的名字有反應,又認識三日月宗近……
這個人不是個人類?從平安時代活到現在的妖怪?
這下我看着童磨的視線也古怪了起來。
竟然在妖怪的操縱下開了個極樂教,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在為某個吃人的妖怪攢口糧。
.
現在,童磨的腦子裏充滿了某個人瘋狂的叫喊。
「我要她!快把她給我帶過來!鳴女!」
童磨微微的動了一下,抬起手。
然而下一刻,那個人又改變了主意。
「不,」像是已經冷靜下來,「我親自過去。」
於是童磨又不著痕迹的放下了手掌。
看着童磨無辜的臉,我感到了無語。
他這麼明顯的動作是當我瞎嗎?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消失了,但我知道,魚兒已經上鈎了。
.
「說起來,童磨大人聽說過吉野作造或者北一輝嗎?」
在童磨的極力邀請之下,我和他一同來到了一座城裏。充滿著蒸汽時代特有的工業氣息,在繁華的大街上隨處可見新舊交融之下的產物。夜晚之下,更是別有一番意趣。
會答應童磨的邀請,也是因為我感覺到了套路的味道。那個我一直在等的人終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事實上,他好像真的很急切,不過才過去了兩天就有了行動。從這點上來推斷這個人可能是一個暴躁易怒但實力強橫的人。而且可能不太有腦子。
全靠實力保命的那種。
「沒有聽說過呢。」
這麼回答了之後,童磨明顯看到了少女不加掩飾的嫌棄的眼神。
於是無辜的笑了一下。
「那是誰?是聖女大人認識的人嗎?」
是我的目標。——當然是不能這麼回答的。
「是對這個時代來說重要的人物。」再詳細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就算我說了,這個在我眼裏給妖怪打工的極樂教教主估計也聽不明白。
於是只能簡單的和他講解到底有多重要,「是如果……唔……勸說的好的話,能夠逆轉歷史的傑出的人。」
「比如極樂教。教徒們就像沒有軌跡隨意在空中飛舞的柳絮,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那麼隨意的飄蕩,迷茫又空虛。」
「但是有一天,一個人拿到了一把扇子,只要輕輕的揮動手臂,就能自由的控制柳絮的去向。當柳絮足夠多的時候,即使想要一場風暴也可以實現。」她偏頭,漂亮的眼睛在燈光下像是在閃爍著光輝。
「而那兩位,就是可以遞上扇子的人。」
像是在暗示那個操縱者也可以是他——只要找到那兩個人。
這個少女是不同的。
童磨突然明白了她到底是哪裏不同。
她眼中的世界和他遇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那是一個即使不明白也能感受到的宏大而又斑斕的世界。
但是又很危險。像是時刻引誘著人走向邊緣,明明知道但還是無法控制。
致命的吸引力。
特殊又危險。
明明就是個小女孩。
心中某種突然出現的從未感受過的情感促使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逃吧,趁他還沒有過來。」
.
我當然是不可能逃的。
他口中的那個人,正是我的目標。
不過那個童磨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讓我有點驚訝。
還沒等我回答他,他就先直起身笑着對我說:「我去買點東西,你在這裏不要動,我很快就回來。」
他在給我機會逃跑。
想了想,我還是裝模做樣的在這附近走了走,這樣也算沒有辜負教主大人的好意了。
直到走到某個巷子邊,一隻手將我扯了進去。
「抓~住~了~」
我抬頭看着那個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青白的臉色,扭曲的肢體,還有看着我流出的腥臭的口水。
余光中似乎看到了某個躲在角落的身影,像是一個帶着禮帽的男人。
……套路有點老吧。
然而很快我就察覺到了面前的東西並非妖物。
雖然是半吊子陰陽師,但是基礎的妖物的氣息還是能分辨的。
失策了。
我彎腰躲過那個怪物的飛撲,在原地打了個滾,然後半跪在巷子深處。
如果不是妖物的話,會變成這樣,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人體實驗了。
那個生物看我的眼神是狩獵者看獵物的眼神。即使知道那個人為了我身上的消息,不會真的讓我出什麼事,我還是感到了不快。
這是人類的禁忌。
而且在這個年代就有這樣的技術,這個幕後人實在是太危險了。我下意識的把手按在了隨身攜帶的藏在衣服里的三日月宗近身上。
那個東西又撲了過來,我也不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正當那個怪物要撲到我眼前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閃開!」
雖然時機不太對,但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男人聲音和身體是不是有點貨不對板?
我以為是那個要套路我的人。
直到一個身影從高處躍下,我才發現來人和那個躲在暗處的不是同一個。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伴隨着洪亮的聲音閃過的是這人衝過去的身影和照亮整條巷子的紅色火光。那明亮的一瞬間,我看到了紅黃相間如同燃燒着的火焰一樣的頭髮。讓人印象深刻。
之後,那個怪物的頭就被這個華麗的跟異能力也有的一拼的刀法給斬了下來。然後伴隨着卡在喉嚨里不甘的吼叫消失了。
他落在我的身前,逆着光,我只能看到他炸起來的頭髮還有手裏的刀劍。
「你沒事吧。」聽起來爽朗又精神。
我搭着他的手站起來。
「我倒是沒事。」
但是那個藏着的人好像要氣炸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煉獄杏壽郎打量著面前的人。
衣着華貴,看起來是哪家的貴族小姐,纖細柔弱,髮絲凌亂的散落着,臉色蒼白。
「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少女看起來有點為難,另他驚訝的是,這位嬌弱的小姐看起來竟然不怎麼害怕。
「哈哈,真是一位勇敢的小姐,我送你離開這裏吧。」
巷口傳來了腳步聲。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那。
那個人溫柔的聲音遙遙的傳來。
「很遺憾。」
「看來你不能帶走她了。」
煉獄杏壽郎緊緊的握住了日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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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天就沒有二更了,稍微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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