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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呀,桂雨姐!」雁兒也隨聲附和。

聽着傅瓷與雁兒說這話的時候,桂雨的眼神是不是往季十七那處瞟。季十七知道桂雨在看自己,卻依舊當沒事人一樣劈柴。

桂雨是姑娘,臉皮薄些,再加上雁兒起鬨,桂雨將自己的手從傅瓷的手中抽離,羞紅著臉跑遠了。

見桂雨跑了,雁兒急忙追上去。見兩人都跑遠之後,季十七才停下手裏的活。

「你明知道她對你有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傅瓷說道。

季十七將斧子往地上一扔,說道:「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這本就是兩碼事,何苦要放到一起說?」傅瓷問道。見季十七不說話,傅瓷把語氣放柔和了許多,接着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桂雨這丫頭好歹是我身邊的人,信得過!」傅瓷嘆了口氣,言道:「你若是瞧不上桂雨丫頭,日後有好姑娘我再多幫你留意著便是。」

季十七點了點頭,沒再多言。此事就當作罷了。

袁凱與紅玉的腳步很快,剛剛入夜就趕到了蒼璽帶領的軍隊駐紮地。

袁凱與紅玉進軍營后直奔蒼璽的營帳。守門的士兵見紅玉手中有令牌,趕緊進屋稟報。

此刻,蒼璽正在與蘇佑談論下一步的軍事情況。

聽聞士兵稟報說袁凱與紅玉正在門外,蒼璽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遂而趕緊對士兵道:「速速有請!」

士兵朝蒼璽行了個禮,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請了袁凱與紅玉進門。

不等這兩人行禮,蒼璽就問道:「途中一切可還安好?」

「一切安好,並無一人受傷」,聞言,蒼璽懸著的心總算是完完全全的放下了。

「屬下還有一樁事情想要向王爺稟報,請王爺屏退左右」,紅玉拱手說道。

蒼璽環視了蘇佑身後的三位將軍一圈,目光最後落在蘇佑身上。

「這四位不用迴避,都是自己人」,蒼璽說道。

紅玉打量了蒼璽身後的四個人一眼,其他三位她不認識,但有一位她卻是看的真真的——蘇佑。

見此狀況,紅玉仍舊猶豫,不肯多言其他。

蒼璽如何猜不出紅玉的心思,她不肯多言必定是因為蘇佑的緣故,遂而說道:「蘇老將軍對本王忠心耿耿,這三位是他信得過的將士。」

聽蒼璽這麼說,紅玉從袖子裏掏出傅瓷交給她的東西,鄭重其事的交到蒼璽手裏,「這是王妃讓我親手交給您的。」

自紅玉把玉龍頭放到蒼璽的手心之後,蒼璽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它。

「這、這是她讓你親手交給我的?」蒼璽確認似的又問了一遍。

紅玉點了點頭,「王妃說:如今京中這情形,該是玉龍頭髮揮它用途的時候了。」

見蒼璽還沒反應,紅玉又沖着蘇佑行了一禮,「王妃也讓我給您帶句話。」

蘇佑聞言,趕緊還了紅玉一禮,言道:「姑娘請講。」

「王妃說:您的女兒蘇側妃王妃幫您照顧的很好,先前關於這玉龍頭不和諧的事情王妃也願意一筆勾銷,還希望您能竭盡全力的助王爺一臂之力!」

得紅玉這話,蘇佑如蒙大恩,一個健步朝營帳門口跪下,「老臣多謝王妃恩惠!」

紅玉上前扶起了蘇佑,蘇佑連連給紅玉拱手作揖,口中還不忘道謝。紅玉是性情中人,見蘇佑迷途知返自然也欣慰。

蘇佑看着蒼璽手裏的玉龍頭,雙眼已經佈滿淚花。他顫顫巍巍的手輕輕的碰觸在蒼璽掌中的玉石上,生怕一用力就把它弄碎了。

「這。這就是玉龍頭?」蘇佑問道。

蒼璽應了一聲。蘇佑手有點發抖,聲音也帶着顫,「我、我能看看它嗎?」

蒼璽把玉龍頭交到了蘇佑手裏,蘇佑雙手捧著這枚玉石,盯着看了好久。他渾濁的雙眼泛著淚光,對着蒼璽嘟噥道:「就是它!就是它!敢問王爺,它的主人呢?」

「祖母已經離世了」,蒼璽言道。

聽聞蒼璽說仇氏已經離世,蘇佑整個人往後跌了一步,哭喊道:「與我鬥了十多年的這個老太婆也走了?」

蒼璽不知道蘇佑與仇雲柔到底有什麼淵源,但看到蘇佑這麼傷心,想必兩人交情很深。

見蘇佑落淚,整個屋子裏的人都沒吱聲。蒼璽是不願,其餘人是不敢。

直到蘇佑自己把情緒平復好之後,整個屋子裏的氛圍才緩和了許多。

「王爺恕罪,老臣失態了」,蘇佑意識到后沖着蒼璽拱手請罪。

「無妨」,蒼璽言罷后,蘇佑再次將玉龍頭交到了蒼璽手中,蒼璽盯着蘇佑看了片刻后,淡淡開口道:「本王有些好奇,岳父大人與我妻祖母有何淵源?」

蘇佑嘆了口氣並不遠多言,只說道:「仇夫人是個值得讓人尊敬的奇女子,想來她肯把守護了一聲的東西交給王妃是對王妃有足夠的信任。不瞞王爺,雖說世人都傳如今玉龍頭在攝政王妃手中,但老夫卻覺得王妃沒有這麼大的魄力。先前派人去盜玉龍頭,一則是害怕;二則也是想看看這玉龍頭的虛實。恕老夫眼拙,先前對王妃多有得罪!」

說着,蘇佑再次拱手行了個禮。

蒼璽見蘇佑避重就輕的講了這件事情之後也不再多言。畢竟,他眼巴前兒的這個人雖然滑頭了些,好在心與他是一致的。

想到此,蒼璽言道:「岳父不必介懷。當務之急是如何進入金陵城。」

聞言,營帳內再次沉寂。

半晌之後,蒼璽輕咳了一聲打破了當下的沉默,眾人的目光皆落在了蒼璽的身上。

「本王有一計,雖然兇險,勝算卻大。只是……」,蒼璽把後半句話咽在了肚子裏。

蘇佑見狀,急忙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本王需要岳父大人的配合」,蒼璽說道。

「但憑王爺吩咐!」蘇佑跪地領命。

蒼璽趕忙上前扶起了蘇佑,言道:「岳父大人先別急着答應,此事兇險,若是弄巧成拙極有可能喪命金陵城。」

「為將者,不怕馬革裹屍!」蘇佑言道。

有了蘇佑這句話,蒼璽心裏踏實了許多。看到蘇佑這副凌雲壯志的樣子,蒼璽越來越能夠理解為什麼承周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像蘇佑、陳秋實這一輩的老將軍不是戰死沙場就是辭官回鄉,總而言之,朝廷對待舊臣的態度委實讓人心寒。

為將者,不怕馬革裹屍!怕只怕小人構陷、君王猜忌!

想到此,蒼璽深深的向蘇佑作了一揖。

「昨日,本王派出去的探子來稟報說金陵城已經貼出告示,說誰能把本王捆進金陵,以高位待之、金銀賞之。若是本王肯做誘餌,蘇將軍能將本王送入金陵城,我們便能夠與陳秋實將軍對敵軍進行雙面夾擊」,蒼璽邊說邊在地圖上比劃。

蘇佑認可蒼璽的說法,聽着蒼璽繪聲繪色的講述,點頭表示贊成。相反,紅玉的眉毛卻擰在了一起。

「王爺果然是大丈夫!老夫這就讓手底下的人去準備!」蘇佑說道。

「且慢——」紅玉打斷,沖着蒼璽行了個禮,言道:「屬下認為這個方法不甚妥當。一來,周則那邊有咱們的探子,難保咱們這兒沒有周則的探子。倘若此法泄露,王爺與蘇將軍生機渺茫!二來,程鉞將軍與蒼洱還在金陵城中,若是周則給我們下個套,咱們可就全都成了瓮中之鱉了!三來,匈奴的援軍未到,胡人也對承周虎視眈眈,王爺就不怕周則與胡人聯手給咱們一個重創嗎?」

眾人聽着紅玉的話也紛紛點頭。不得不說,紅玉的擔心是有道理的。至少,蘇佑身後跟着的那三個將士是認同的,還有袁凱也同意紅玉的說法。

聽紅玉說完,這四個人齊刷刷的跪在了蒼璽與蘇佑面前,齊聲言道:「請王爺與蘇將軍三思!」

「這——」,被這四個人一跪,蘇佑沒了主意。

他也承認,紅玉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如果莽撞行事,當真是將城外這些將士與城中百姓的性命棄之不顧!

正當眾人猶豫時,守門的侍衛突然敲了敲房門:「王爺,有您的故人造訪!」

「故人?」蒼璽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而後轉身沖着眾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營帳之後的暗道。眾人會意,一個挨着一個的走到了暗道后,蒼璽確定看不到人之後才打開了門。

蒼璽打開門的一瞬間,正看着一個守衛穿着的人頭上戴着個斗笠正站在門外。天色很暗,那人又把頭埋得很低,蒼璽看不清此人的容貌,但能清楚的感受到此人氣息不凡。

「來者何人?」蒼璽謹慎的問道。

那人緩緩的抬起了頭,蒼璽率先看到的是哪一樁黝黑的臉,然後那人猛地抬起了頭,摘掉了斗笠——「嘿,小子!還記得我嗎?」

蒼璽看到這人十分激動,小聲喚了一聲:「舅父!」

「沒想到你小子還能記得我!」阿律耶拍了蒼璽的肩膀一下,「沒想到吧!」

蒼璽點了點頭,而後左右打量了一下,低聲說道:「咱們進去說。」

阿律耶應了一聲,與蒼璽一前一後進了房間。

蒼璽進門之後,對着暗道那邊的人言道:「都出來吧,自己人!」

聞言,躲在暗道里的人紛紛都走了出來。

蒼璽一一給阿律耶介紹了一遭之後,對着眾人言道:「這位是本王的舅父,匈奴王。」

眾人聞言,皆給阿律耶行了個禮。

阿律耶是個不喜這些繁文縟節的人,給眾人擺了擺手后,十分豪放的說道:「方才這小子也說過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咱們又何必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見阿律耶也是個好說話,眾人也就不再生分,一一入了座。

「舅父怎麼會連夜至此?」蒼璽問道。

阿律耶大碗喝了口茶之後,才說道:「半月前,我收到了蒼洱那小子傳來的急令便帶着大軍朝金陵城趕。來此駐紮了兩天,也不見金陵城內外有什麼動靜。昨天夜裏,我的探子來報,說有軍隊再次駐紮,我猜應該是你,所以今兒個喬裝打扮過來看看!怎麼樣,我這身行頭好吧?」說着,阿律耶還扯了扯自己的衣裳。

眾人面面相覷之時,阿律耶接着說道:「你小子的軍隊也忒隱蔽了些,若不是我的人眼神好、手段妙,還真不知道你會選這兒做營地!」

聽他此言,蒼璽笑了兩聲,道:「這場仗本就是敵眾我寡,我若是再不精心佈置,豈不是要讓這身後的將士與我一同送死?」

「你啊!說吧,舅舅我此番前來能幫上你什麼忙!」阿律耶直奔主題的說道。

「方才,本王正與眾人商議。以我做誘餌,讓蘇將軍綁我入城,而後與陳秋實將軍裏應外合、共破敵軍!」

阿律耶捏著自己的鬍子點了點頭,誇讚道:「好小子,你這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不過——」,阿律耶頓了頓,斜眼打量著蒼璽,道:「即便你有此良策,恐怕你的大軍也進不了金陵城吧?」

不得不說,阿律耶考慮的問題是方才一眾人都沒想到,但至關重要的一點。

蒼璽點了點頭,「舅父說的不錯,我等也正為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在發愁。」

阿律耶捏著小鬍子環視了一眼眾人後,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道:「我有個辦法。」

聞言,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阿律耶身上,等着他開口。

阿律耶看了一眼蒼璽,「前陣子,胡人那老頭不是要娶什麼承周的寄好公主嗎,我聽說那丫頭長得俊俏,也想跟着湊湊熱鬧給我做個四房!」

聽阿律耶這麼說,眾人對視一眼后,都感到十分納悶。

這算個什麼主意?

還是蒼璽最先明白過來,沖着阿律耶會心一笑。

阿律耶看到蒼璽朝着自己笑,指了指蒼璽笑道:「還是你小子最懂我的心思!」

蒼璽微微頷首,給眾人解釋道:「胡人首領覬覦寄好公主已久,若是我舅父從中插上一腳,胡人豈肯善罷甘休?」

說到此,蒼璽頓了頓,環視了一圈看着眾人皆點頭后,繼續說道:「論年齡、樣貌、勢力,匈奴王絲毫不遜色於胡人,更何況,胡人要的嫁妝何時承周的一片沃土。如果這個時候,匈奴王提出也要向承周求娶寄好公主,你們猜朝臣會如何抉擇?」

「必定會勸周則重新考慮此事」,蘇佑言道。

「不錯」,蒼璽應了聲,接着說道:「無論胡人還是匈奴,若想求娶公主,必定要進宮朝賀天子。到時候,何愁沒有能混進金陵城的理由?」

聽蒼璽這麼說,紅玉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問道:「若是周則還要把寄好公主嫁給胡人首領,我們該當如何?」

「丫頭,就憑老子這模樣,想搞到你們承周的一個丫頭還不容易?」阿律耶拍桌說道。

紅玉沒想到阿律耶性子這麼野,礙於他是蒼璽舅父的緣故,紅玉只好收斂了一下自己往日的蠻橫,拱手說道:「並非如此。屬下是想,周則必定知道您與王爺的這層關係,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將寄好公主許配給您?」

「憑什麼?就憑老子肯捨得牛羊、捨得地!」說着,阿律耶激動的站了起來,「老子就不信,胡人那個老頭,肯把一大片土地給那個什麼什麼公主做聘禮!」

紅玉還是覺得此法不妥,遂而言道:「兵者詭道。」

阿律耶聽不慣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將纏在腰上的鞭子往桌子上一甩,道:「老子打仗憑的是實力,才不像你們這些漢人,只會投機取巧!」

阿律耶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直腸子。可他這一句話,確確實實的把在場的人給得罪了個遍。

蒼璽看到眾人臉色中略帶不爽之後,趕緊換了個話題道:「各位別急,本王還有一張能說服周則把寄好公主許配給匈奴王的牌。」

聞言,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蒼璽身上。

「傅長川,傅國公的長子,傅瓷的長兄」,蒼璽道。

蘇佑先前聽蒼璽提起過這人,雖然未曾謀面但他相信蒼璽看人的眼光,遂而點頭表示贊同。

阿律耶不認識傅長川也不識得傅瓷,聽到蒼璽言此,趕緊擺手打斷問道:「傅騫那老頭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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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調皮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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