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重回五年前
厲景淵從護士那裏得知，今天殯儀館的人曾經來過，而醫院沒有太平間，所以顧曦的遺體很有可能直接被殯儀館的人帶走了。
就算秦川寂能夠說謊，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不會說謊，屍體不會說謊，顧曦如果真的死了，那一定也會在殯儀館留下證據。
厲景淵眼神堅定，對於秦川寂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他相信他一定能找出顧曦還活着的證據！
夜晚的殯儀館很安靜，不過即使現在是盛夏，這裏也還是會透出一絲陰森的涼意。
當他們趕到郊區的殯儀館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殯儀館只剩值班的工作人員，如果想要翻查記錄，必須等到明天早上上班之後才可以。
厲景淵提出一個瘋狂的要求，他想要翻看每一具存放在這裏的屍體，以此方法尋找顧曦，不過幸好被嚴崢攔住了。
死者為大，這麼做總歸還是不妥。
「已經很晚了，我們必須要休息一下。」嚴崢說。
連着兩天兩夜馬不停蹄的折騰，從美國到華夏，再從凌海市到寧城，就算是兩個身體健壯的大男人也會吃不消。
雖然他心裏也很難過，但終歸還是比厲景淵理智一些。
他知道顧曦此刻已經是凶多吉少，就算事情的真相再難以接受，他們也要試着去接受。
最後，他不顧厲景淵的反對，強行把車開回到市區，開到了厲景淵在寧城的臨時住所。
寧城百貨還需要至少兩年的時間才能走向正軌，為了方便在寧城工作，厲景淵在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以包年的方式包下了一間總統套房。
套房裏有厲景淵平日的換洗衣物和一些慣用的生活用品，有些還是顧曦從家裏帶過來，擺上去的。
柜子上擺放着兩人的合照，厲景淵駐足站在那裏，看了好久好久。
嚴崢無法相勸，只能默默嘆氣。
明天去殯儀館查看了記錄，一切就自有分曉了。
……
整整一夜，厲景淵都沒有說話。
電話響了也不接，有人發信息也不回，只是機械的洗澡睡覺，完全失去了精神活力，就好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而嚴崢則完全承擔了「發言人」的角色，先是給厲園打電話說明兩人在寧城得到的消息，傳達了顧曦死亡的噩耗，雖然沒有經過最後的證實，但八成已經凶多吉少。
陳伯怕厲老爺子受不了，沒敢直接說，但厲老爺子心細如塵，通過阿戴和陳伯的反應便得知了一切。
「唉……」厲老坐在沙發上嘆氣，「老頭子我活了快九十歲，早已看淡了生離死別，只是沒想到顧曦那丫頭竟然……可惜了，太可惜了……」
話還沒說完，老爺子便暈了過去。
厲家上下頓時緊張起來，不過在陳伯的指揮下倒也不算慌亂，救護車及時將老爺子拉走，其餘人各自待命。
阿戴專門負責照顧好厲念念，以免在這個時候大家還要分出精力去照顧小朋友。
緊接着，嚴崢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遠在芬蘭的顧鈞年和嚴龍。
聽到消息后，暴脾氣的嚴龍當下對着嚴崢就是一頓破口大罵，看架勢恨不得要從電話里鑽出來直接掐死他。
這麼大的事瞞這麼久，好好的閨女，才認回來幾天就被人害死，嚴龍覺得他當了這麼多年黑社會，簡直就是白混了。
顧鈞年比嚴龍冷靜得多，儘管得知噩耗也是眼前一黑，但他很快能穩住情緒，先是詢問了厲景淵的狀態，隨後又問了厲念念的情況，在嚴龍掛斷電話后，回國的機票就已經訂好了。
臨睡前，嚴崢抱着枕頭來到了厲景淵的房間，拿出手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咔嚓」一聲，把兩人銬在一起。
「你幹什麼？」厲景淵舉起手，冷冷的看着嚴崢。
「害怕你半夜干傻事。」嚴崢拍松枕頭，躺在厲景淵的身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殯儀館呢。」
「我沒有和男人睡覺的習慣，」厲景淵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我說過，顧曦的事還沒有查清楚，我不會讓自己有事，也不會做任何傻事，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不可以。」嚴崢幾乎沾到枕頭就睡了，此刻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句，「鑰匙讓我放到廁所了，明天我們得一起去廁所找鑰匙才能解開。」
厲景淵：……
內心真是有一百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夜裏，厲景淵夢到了顧曦。
他夢到顧曦和他揮手，和他告別，說自己要跟着儲晉元去做實驗。
緊接着場景一轉，顧曦回到了五年前，遇到秦川寂，和秦川寂結了婚，結婚當天，他去觀禮，還送了兩人一份大紅包……
「不要，不要再見，別走……」厲景淵從夢中驚醒，天色已經大亮，剛才經歷的一切只是夢。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顧曦失蹤也是一場夢。
睜開眼睛，顧曦就在身邊，睡顏恬淡，讓他百看不厭。
可惜，不是夢。
手銬冰涼的觸感從手腕處傳來，順着手銬看過去，另一端還是昨晚入睡前看到的那張臉——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乍一看，五官和顧曦竟然還有些相似。
厲景淵覺得自己一定是想顧曦想瘋了，才會覺得嚴崢和顧曦長得像。
他們雖然是兄妹，但一個像媽媽一個像爸爸，完全一丁點都不像，否則他也不會和顧曦結婚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她和嚴家的血緣關係。
他伸腳踹醒了嚴崢，「起床了，去廁所把鑰匙拿來。」
嚴崢揉揉眼睛，罵了一句，「才六點半，厲景淵你他媽是不是人啊，兩天兩夜沒睡了，這才睡了幾個小時就讓人起床。」
「你是不是忘了顧曦的事？」厲景淵掀開被子，扯着手銬就要起身。
「我沒忘，不過殯儀館八點半才上班，你去早了也沒用啊。」嚴崢跟着下床，兩人像個連體嬰似的，一同朝廁所走去。
「我先尿個尿啊。」來到衛生間，嚴崢條件反射的想要上廁所。
「憋著，趕緊找到鑰匙，解開手銬再說。」厲景淵看了一眼衛生間，不耐煩的問：「你把鑰匙藏哪了？」
「不行，我憋著尿腦袋就不轉了，完全想不起來鑰匙在哪。」嚴崢急忙脫下睡褲，保證道：「尿完就能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