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章雛菊的花語

一一六章雛菊的花語

()芳塵看着那人,瞬間陷入了那溫情的目光之中。一時失語,忘了說,忘了哭,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芳塵,你難道就不想念我嗎?」

那男子只說了一句,芳塵便像是被喚醒了一般,不顧一切的奔向那男子,就這樣義無反顧的投入了一個空前溫暖的懷抱里。

「君昱,真的是你嗎君昱,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芳塵說着,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片刻就打濕了君昱的衣襟。

君昱見此,小心的捧起芳塵的臉,溫和的拭去芳塵眼角的淚水,低語道:「咱們不是說好再也不哭了嗎?你怎麼又食言了?只是幾個月不見,怎麼就憔悴成這個樣子。你叫我怎麼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安心出征呢。」君昱說着輕輕的捏了捏芳塵的臉頰,說不出的疼愛。

芳塵聞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抬手輕輕的撫著君昱的臉頰,十分心疼的說:「你還說我,瞧你自己憔悴的,一定是不顧身體連夜趕路來的。臉色這麼難看。」芳塵說着踮起腳尖在君昱的臉頰上輕輕印了一下,神色依舊有些落寞。

君昱見此,拉着芳塵走到鞦韆架下,示意芳塵坐上去。芳塵會意,乖乖的坐到鞦韆上去。

見此,君昱才安心的坐到芳塵的腳邊,將頭輕輕的靠在芳塵的膝上,牽過芳塵的手,慢慢的拂過自己的臉頰,這才真正相信,自己是真的見到了芳塵了。

「芳塵,再過半月我就要出征了,這次快馬加鞭趕過來,只是想要在臨走前見你一面。我方才聽小緋說了你們這段日子以來的遭遇,知道你過得很辛苦。但是芳塵,不管怎樣請你都不要放棄,我在這裏向你保證,等這場仗打贏之後,我一定會回來,到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帶你離開這裏。因為我再也沒有辦法,讓你總是處在這水深火熱之中,艱難度日。就算皇兄再愛你,他也是一個君王,根本就沒有辦法給你一份完整的愛,我——」

君昱還沒說完,芳塵就驀地捂住了君昱的嘴,起身從鞦韆上下來,靠在君昱的身邊坐在,十分淡然的說:「君昱,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為任何人而活了,我只知道,我想跟你走,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君昱,你一定要回來帶我走。我已經不在乎會不會背負什麼千古罵名,也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我只知道,我不能再離開你了。」芳塵說着,緊緊的靠在君昱的肩上。好久,真的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和君昱在一起了,已經好久沒有對君昱說過在乎他喜歡他了。

自從鈴兒走了之後,芳塵似乎想開了很多,她真正體會到了人生苦短,說不定哪一天就忽然走到了盡頭。為了不讓自己遺憾,一定要趁自己還活着,愛自己想愛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眼下,卻沒有比及時行樂更重要的事情了。

君昱聞此,安心的環過芳塵的肩膀,將下巴輕輕的抵在芳塵的頭頂,他知道能和芳塵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如今就算不說話,只這樣靜靜的靠在一起,就已經很幸福了。只希望千難萬險之後,下半生可以與良人相伴,從此不再分離,那麼現在所有的等待和磨難都是值得的。

想到這裏,君昱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了芳塵。

芳塵見了接過錦囊,仰頭問道:「這是什麼?」

君昱聞此,臉上浮現出一個好看的笑渦,十分神秘的說:「是花種。」

「花種?怎麼會送我花種呢?這是什麼花的花種啊?」芳塵說着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錦囊,還真是滿滿一袋子的花種呢。

君昱聞此伸手將錦囊繫緊,又重新握回芳塵手中,笑着說:「這花種到底是什麼花,是要等到開花的時候才會知道啊。所以你就不要這麼心急,只聽我說說怎麼種這花才好啊。」君昱說着,又將芳塵抱緊了些,就像講故事一樣,十分細心的給芳塵講著怎麼種花。

「芳塵,我知道皇陵這裏荒涼,除了松樹和柏樹,幾乎是寸草不生的。但是這花不同,不禁能適應這樣貧瘠的土地,還能不停地繁衍生息。所以你只要在開春之後將它種下,兩年以後一定會開花的。」君昱說着看了看那錦囊又看了看芳塵,接着說:「我答應你,不管怎樣,兩年後,花開之時,就是我們相逢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阻礙,山水田園,你想去哪裏,我就隨你去哪裏。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種下這花,不要再想過去不開心的事,畢竟苦盡甘來,咱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芳塵聞此,看着手中的錦囊,只覺的自己正手捧著自己的未來懷抱着自己的希望。似乎在暗無天日的深淵裏看見了陽光一樣。似乎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的未來。

山間小築,群山環繞,一條清流從房前流過,院中有棵銀杏樹,每到秋天葉子都黃了,掉了整個小院一片的金黃。

晚上,明月高懸,夫妻兩人坐在銀杏樹下,喝着拿銀杏果煮的甜湯,數着天上的星星,恬淡,安適,與世無爭。沒有猜忌,沒有陰謀,只是每天家長里短,偶爾拌幾句嘴,但是鐵打的感情卻沒有褪色的一天。

那就是我想要的,那就是我想要的。

芳塵想着想着就倚在君昱的肩頭沉沉的睡去了。

君昱看着芳塵安靜的側臉,十分疼惜的吻了芳塵的額頭,低聲應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發誓,不管以後的路多麼難走,我一定會給你那樣的生活。」

等到芳塵再次醒來,天已經黑透了。自己正安靜的躺在窗邊的躺椅上。

「君昱,君昱。」芳塵醒來看着周圍一片的黑暗,不禁驚叫起來。

這時一人上前,抱住芳塵,溫和的安撫着她。芳塵見此,這才安靜下來,有些落寞的說:「小緋,他走了是不是?」

小緋聞此,有些無所適從的點了點頭,問道:「屋裏這麼黑,姐姐怎麼知道是我?」

聽小緋這麼問,芳塵不禁鬆開了小緋,淡淡的笑了笑回道:「怎麼會不知道呢?試問小緋,你抱着我會和抱着碧柳是一個感覺嗎?你呀,真是個傻孩子。」芳塵說着,扶著躺椅慢慢的起身,走到桌前,點起了桌上的燭台,屋裏這才亮堂起來。

芳塵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君昱這次走的這麼急,說是一面還真是一面,竟連告別都沒有,若不是這懷中的花種,我還真以為方才是一場夢呢。」芳塵說着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抿了一口熱茶,眼中說不出的落寞。

小緋見此,也在芳塵對面坐下,問道:「姐姐,等到昱王爺凱旋而歸的時候,你是不是真的要跟他走啊?」

芳塵聞此,忽然有些失神,轉而一笑,伸手捏了小緋的臉頰一下,打趣道:「你這傻孩子,不會以為姐姐會不要你?」芳塵說着,起身坐到了小緋的身邊,親昵的攬過小緋的肩膀安慰道:「小緋,姐姐說過,這一生都會好好的照顧你保護你,所以姐姐這一輩子不管在哪裏,都會帶着你。哪裏有我哪裏就是你的家。因為小緋是我在這世上,最親最信的人。就算是陛下和君昱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是比不上你的。所以當我看到你眼中的擔憂和不確定時,我的心裏真的是很難受呢。」芳塵說着,眼中閃著些許的失望,但還是努力的保持笑容,想要小緋安心一些。

聽了芳塵的話,小緋這才露出了笑容。回身抱住芳塵,十分孩子氣的說:「剛才的話是姐姐說的。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姐姐都不可以丟下我。還有,在姐姐心裏我一定要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昱王爺也不能比我重要。」

芳塵聞此只覺的小緋孩子氣,嘴裏滿口的答應,只想儘力給小緋哪怕一點點的安全感。如今生逢亂世,朝不保夕,前途堪憂,未來搖搖欲墜。不管那個美好的願望是能實現的未來還是一個永遠都實現不了的美夢,只要有哪怕一絲的希望,都要相信。

「好,小緋永遠都是姐姐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永遠都是。」芳塵說完,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願天公見憐,眼下不求前途似錦,不求扶搖直上,只求離人可以平安,歸來有期。

夜風中,君昱獨自一人策馬前行,手中一直握著那條歷經磨難的雛菊手帕,憶起與芳塵過去的種種磨難,嘴角卻揚起一抹明媚的微笑。

「芳塵,不管怎樣,你都要等我回來。兩年之後,雛菊花開之時就是我們再見之日。那袋花種就是雛菊的花種,聽老花匠說雛菊花代表着堅強快樂,同時也代表着深愛。只希望你能像是開放在曠野中的雛菊一樣,堅強快樂的活着,不久的將來,我會用我一生的愛來回報你的情有獨鍾。」

君昱策馬漸漸的消失在了黑暗的曠野中,只留下一排孤獨的馬蹄印。而他卻不知道,雛菊的話語,不只是堅強,快樂。還代表着離別。

一去經年,重逢遙遙無期,不知何時才能見你笑靨如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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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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