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先定個小目標
近兩千多萬觀眾的直播間里，一時間硬是連標點符號都沒有一個，靜悄悄的，彷彿顯現的在線觀眾人數全是假的。
病房裏一樣如此。
就連已經知道了故事原委的潘安和劉曦，都在當事人的描述下，沉默了下來。
這個問題很複雜。
那些巴結的人有錯嗎？
送點在他們看來無足輕重的東西，換份香火情分，哪怕以後不一定用得上，哪怕關鍵時刻不一定管用。
但這就和求神拜佛一樣，求個心裏安慰。
畢竟很多人就算想上香還沒門路呢。
唯一的卻別在於，這是敬的人。
不過，若是非要較真的話，這個行為按道理來講肯定有問題，屬於不良社會風氣，潛在危害很難說清楚。
然而，這種現象實在是太常見了！
無處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在這種情況下，老爺子的擔憂，就不屬於杞人憂天了。
處在這種大環境下，兒子很容易被糖衣炮彈擊中，畢竟從來就『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兒子成為了巴陵府府主。
這份成就，讓老爺子非常驕傲，自豪，這屬於人之常情。
後人出息了，在老人看來，比什麼都要值得高興。
可位高權重之後，伴生的風險也撲面而來，第一時間裏就讓老人感受到了兒子以後危機四伏的現狀。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都是輕的。
要是真出了事，那可就融化了啊！
出於一個做父親的舔犢之情，那是老人絕對不想看到的結果。
於是，就有了眼下這一出。
潘安率先回過神，詢問：「老爺子，您覺得這種事情，以及你擔心的問題，要怎麼樣才能杜絕它發生呢？」
「我要是有那個能耐，還用請你來幫忙啊？小梨兒說，你可能會有辦法，怎麼還問起我這個糟老頭子來了？」
老人有點生氣。
但他這種不客氣的語氣，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一開始擺臉色可以算誤會，隨後在線觀眾人數質詢可以被歸納成有所求，後面派椅子的語調就算不上綱上線也屬於倚老賣老。
再加上這一回，已經第四次了。
以至於劉曦都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
直播間里兩千多萬在線觀眾，也有不少覺得這老人，似乎已經有點官威了。
潘安同樣看出了問題，所以並沒有急着回應老人，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小梨兒：「你爺爺一直是這麼個急脾氣嗎？」
倒不是為了翻底，而是為了避免老人被誤會。
在他看來，老人既然能夠意識到社會風氣有問題，以後可能會害了兒子，並因此十分擔心，就證明他不是那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德行。
這極有可能是性格方面的問題。
比如大咧咧？
在這種性格的人眼裏，但凡他覺得你該做到，而你沒有做到的事情，裏面肯定有問題。
要麼是沒把事情放在心上，要麼就是推諉不願意辦。
若是答案沒法讓他們信服，那就麻煩大了。
這一點，從剛見面時，這位老人對潘安直播間在線觀眾人數有要求，沒達到預期立刻十分失望，甚至都不願意繼續，就能看出一二了。
只見小梨兒連連點頭：「小安哥哥，從我記事起，爺爺就這樣，動不動在大街上跟人爭執起來。
但凡是瞧見不檢點的行為。
就算只是隨地丟了個煙頭，都會要求對方撿起來丟到垃圾箱裏。
也好打抱不平，遇到別人爭執，就喜歡過去了解前因後果，然後做調解。
有時還會被兩方一起嫌棄……
反正，他就這種脾氣。
我奶奶脾氣好多了，但也被我爺爺嫌棄，說壞人都是我奶奶那種人慣出來的。
小時候我偶爾貪玩，奶奶總會包容我，我爺爺就會嚴厲訓斥我。
那個時候，我奶奶都不能開口說話，要不然就會連着我奶奶一起呵斥。
說什麼如果不是他，就我奶奶那個脾氣，我爸早就毀在他手上了……
還有……」
說到這，小梨兒頓了頓，湊到潘安耳畔嘀咕：「我爺爺從網絡上找了不少信息了解你，然後非說你就是皇室的喉舌，屬於公務人員，所以對你可能會比較不客氣。
在他眼裏，所有公務人員都是服務民眾的工作人員。
本質工作做不好，就是瀆……
反正要求挺高，道理很多，有些我現在已經能理解和接受，有些我仍覺得難以理解。
連我爸都一樣，所以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怕被念叨。
不過除了這些毛病，其他都好。
所以小安哥哥你千萬別往心裏去，也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潘安正哭笑不得，準備安慰這滿眼歉意和擔憂的小姑娘幾句。
不料老爺子不樂意了：「你們嘀咕什麼呢，還悄悄摸摸？」
潘安笑着解釋說：「其實沒什麼，就是小梨兒說老先生您把我當成皇室旗下，負責宣傳正能量的公務員了，而您又對公務人員要求甚高。」
老人一副理所當然模樣：「不是我對你們要求高，是你們的職業使命感，讓你們必須提高自我要求……」
潘安連忙打斷了老人的長篇大論：「老爺子，你可能誤會了，我並不是皇室工作人員。
我與少府旗下子公司，也就是星耀直播平台，簽的是合作協議，而不是受僱員工合同。
編製內工作人員擁有的一切，我都沒有，只有相應的合作分成……
如果老爺子是覺得我可以預支舉辦那些演唱會，是皇室提供的資金，那您就大錯特錯了。
所有開支都是我真金白銀填進去的。
那些錢也是直播間觀眾老爺們對我支持的禮物分成，以及歌曲版權分成，並無外部資金支持。
能預支也是靠的信譽評估，回頭要拿真金白銀補上。」
匆匆解釋了一下這些容易引起誤會的事項，潘安就將話題轉回了正規：「關於困擾老爺子的問題，一直有很多專家在研究，試圖找到解決的辦法。
但……
到目前為止，雖然辦法推行了不少，還沒有太大的成效。
這並不是相關內專家不給力，而是因為我們帝國還沒有發展到那個高度，民眾也還沒又能夠養成那麼高的思想覺悟。
和很多根深蒂固的問題一樣，我們只能一點點來，先定一個小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