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聽秦大爺講故事
宗陽府，一座風景優美，溫泉資源十分豐富的旅遊型五線小城。
這座城市留給潘安的印象是樹蔭，河與橋，大大小小的公園，環境非常棒。可生活現狀很糟糕，平時像一座空城，放假全是人。
正值暑假，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回家那天他就吃了堵車的下馬威，隨後三天全是靠着秦大爺的小電驢，才得以將帝國行所需物件備齊。
大到不曉得幾手的四座皮卡，小到野炊調料，無外乎如是。
置辦好了這些東西，潘安的身家餘額只剩不到六百。
這天黃昏他接到電話，趕去汽修店，將安裝好了鋁合金活動雨棚的皮卡開回小區。
正巧遇到穿着睡裙和拖鞋，懶懶散散的秦小倩，拎着半瓶汽水過來喊他吃飯。
他毫不客氣將她汽水搶了過來，抽出吸管一口喝了個乾淨，又將空瓶子還了回去。
無視了她的白眼，潘安掏出手機：「我上次下播就約好今天開播，先開個播，別一會兒秦大爺用送行酒把我灌醉給忘了。」
說話間，他在後台更改了新標題：大型帝國遊歷音樂創作節目《我在人間撿故事》正式開播啦！第一站，主播原籍宗陽府！
秦小倩湊過來，看清潘安直播間關注數量，不禁挑了挑眉：「喲，還真有點東西！倆萬關注粉絲，六百八十八個貴賓粉絲，難怪敢自主擇業當主播，大學就一直在玩直播呢？」
「沒有，就畢業典禮那天蹭熱度直播了倆個小時左右！」
秦小倩一臉不信：「哄鬼呢？倆個多小時倆萬關注粉絲，近七百貴賓粉絲？」
這幾天潘安沒少教她直播上的事情。
比如鏡頭感的把握，彈幕交流的取捨順序，以及對付費禮物的了解。
秦小倩是一個有尊嚴的大專女性，當然不服氣被個大學臭弟弟教做人，沒事就一個人偷偷鑽研，不說了如指掌，起碼已經不算門外漢了。
倆人還沒爭論幾句，直播間就湧入了百多號觀眾，漸漸多起來的飄屏和鮮花這種免費小禮物，讓秦小倩頓時心虛的收了聲。
「主播好久不見，最近忙啥去了！」
「可算等到主播開播了，我今天點開你了直播間幾十次！」
「主播，這幾天我的貴賓鮮花都送這裏來了，黑屏送花最有誠意，快點感謝我……」
潘安見大家很關心，將鏡頭調轉到皮卡那邊：「謝謝大家的小禮物以及關心。最近我一直忙着籌備帝國行的所需物資，車子才改裝好，剛剛開回來。」
「主播，是不是節目明天就正式開始了？」
潘安笑道：「不是明天，現在已經開始了！上次來直播間比較早的觀眾應該記得秦大爺吧？我節目第一站宗陽府站，會以他十七年前所做的一件事情為創作原型。」
一旁，秦小倩突然有點懵！
可就這一會兒功夫里，潘安直播間在線觀眾數量已經從一百多變成了倆千多，而且數量還在飛速上漲中，她怕貿然打探情況會壞了事，硬是沒敢開口。
進門后，潘安先是直接用鏡頭介紹了一下倆位老人，本想連帶秦小倩一同介紹，不料卻被連連揮手拒絕，這才無奈作罷。
將鏡頭對準秦大爺，他跟直播間人數已經達到五千加的觀眾講起了故事：「這位老爺子以前可不得了，金質皇家遊騎兵勳章獲得者，六十歲后夠資格受邀參加閱兵儀式。不過，估計老爺子現在都不知道，曾經扼殺過我倆歲仗劍闖天涯夢想。」
「什麼扼殺你倆歲仗劍闖天涯？」秦大爺遙遙問了句。
「秦大爺，我跟您說實話吧，當年我每次背着吃的喝的其實不是找您聽故事，是想離開小區去仗劍闖天涯！」潘安笑呵呵說。
秦大爺一臉嫌棄：「拉倒吧，我能不知道你是想溜出小區去外面玩？我能讓你一個人出去？還仗劍闖天涯，你連劍都沒有！」
直播間里，頓時無數飄屏！
「老爺子目光如炬！」
「老爺子的表情好可愛！」
「主播，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一直躲在鏡頭之外的秦小倩看到這些彈幕，暗暗安心了許多。
這時，彷彿敗下了陣的潘安，又開出了一個新話題：「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四歲那年差點被歹徒從家裏抱走了，是秦大爺救了我……」
秦大爺連連擺手，就進了廚房：「嗨，十幾年的事情，提它做什麼？你們倆坐吧，準備吃飯了！」
潘安跟了進去，一邊幫忙端菜，一邊勸導秦大爺：「大爺，你講講當年的事情唄，我特好奇你是怎麼聽見我喊救命的。當時我被歹徒被子包裹着，外面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抓住機會喊了倆聲救命，後來就被歹徒丟下了。」
秦大爺有點為難：「非要說啊？」
秦小倩一開始還半信半疑，以為故事是潘安編出來製造節目效果的，可父親一開口，她就知道假不了了：「爸，這事情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潘安解釋：「是我請秦大爺別聲張，免得我姥姥后怕自責，這是我們男人間的秘密。」
秦小倩白了他一眼，扭頭對秦大爺說道：「爸，你講講唄，到底怎麼回事？」
「我就記得當時很冷，好像下了幾天雪，人縮在棉被裏都不想去解手。迷迷糊糊聽誰喊了聲，還沒聽清，支起耳朵好一陣才聽見第二聲，半猜半蒙圓出是句救命，才徹底驚醒過來，手忙腳亂衝進了刺骨寒冷的風雪裏，順着凌亂的吱吱呀呀聲攆了一陣……那人最後見勢不對，就將小安給丟了。就這點事。」
秦小倩追問：「後來怎麼樣了？那歹徒跑了？」
「跑了，鑽進附近泉山森林公園，我沒敢久追。主要是放心不下小安，我叫他裹着被子在街燈下等，結果他硬是邁著小胳膊小腿，打着赤腳在後面咋呼呼吆喝，好像喊了多少人一起抓歹徒似得，大冬雪天我能不心疼他嗎。」
潘安自辯說：「那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跑回家或者留在原地等？萬一秦大爺您出了事，人間不久少了個好人嗎？您救了我，我也要保護好您！雖然我那時候還小，可我能用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