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發芽

自己從幽林活着走出來也難怪天才們的嘴巴一個個張得大，亞德有深思熟慮過一番，無論在這裏的大家怎麼問，自己都不能說看見發光的樹和光影中的老人，就說是巨狼和龐大的魔獸鬥上讓自己鑽個空子逃出來，至於路上就算作是幸運女神給了祝福吧。

亞德轉而低頭安撫艾麗雅，這個自己最懂得的堅強的女孩在這種時候最容易暴露心裏柔弱害怕孤獨的一面，亞德也最懂得這樣的艾麗雅，所以仍由她像只發抖的小貓一樣纏在懷裏讓不安的心靈安靜下來。

有兩個女孩來到，亞德一邊安撫懷裏的小貓一邊抬頭微笑地看南蒂和艾麗雅。南蒂臉上的笑容彷彿春天的溫暖提前到來，她看到亞德還活着就放心了，不需要再忍受噩耗的冰寒。在南蒂的旁邊，安莉卡狠狠瞪了亞德自己一眼，王國小公主這次非常的有點生氣了，看見艾麗雅的心靈險些地避免了留下創傷，安莉卡就可以走過來把怒火發泄到狠狠踩在亞德的右邊腳趾頭上的一腳，亞德咬緊牙關撐過去，安莉卡又一腳發泄到亞德左邊的腳趾頭上，兩腳踩完了，安莉卡才有點像南蒂那樣給個小公主的笑容。

「艾麗雅，已經沒事了，能不能先讓放開我……我有點事。」

亞德忍着痛說，艾麗雅聽了急忙想看看亞德突然有什麼事，結果她看到亞德快速蹲下身子用手揉揉兩邊腳趾頭，南蒂才告訴艾麗雅剛才安莉卡為了懲罰亞德踩了他倆腳趾頭。

「安莉卡！」

艾麗雅轉頭小皺眉的叫着她的好朋友，安莉卡一點也沒有屈服的樣子，小公主叉著腰反倒又對亞德訓起話來。

「我必須給亞德一點點懲罰！因為我是艾麗雅的好朋友，所以我也相信艾麗雅相信的人，但是亞德！對你遵守承諾保護艾麗雅的行為我不會無視，可你實力還不足這點我必須看在眼裏更必須給你個警告，任何超出你極限的襲擊艾麗雅的危險都交給南蒂和我來，像巨狼這種你完全不是對手的魔獸如果再出現，你就給我們老老實實地待在艾麗雅身後！」

亞德被安莉卡的一頓怒火噴得幾乎又要昏倒，不過還好自己能夠站穩習慣住這個最蠻橫的王國小公主。

「是嗎？如果你們不在那怎麼辦？」

如今亞德嘴裏唯一的反駁只能是這個，這時候，南蒂看亞德的眼神多了分溫柔，南蒂湊近艾麗雅耳邊悄悄幾句。

亞德自己當即有不太好的預感，可惜已經晚了，亞德坐以待斃看着艾麗雅在倆好朋友支持下做好決定然後面向自己笑眯眯地說：「我已經懂了，那就由我來保護亞德。」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亞德眼睛一閉一睜，回到真正的世界后準備和艾麗雅走回蘑菇小屋再繼續與以前無變化的日子。

但艾麗雅沒有走甚至拿起魔杖抵在亞德的胸口，她溫柔而笑看似不像在嚇唬亞德，然後她重複一遍剛剛的命令：「我說了，由我~保護~亞德。」

「嗯嗯嗯！僕從就應該聽主人的話。」

安莉卡非常樂意站在艾麗雅身邊的同一陣線，南蒂保持笑容與她們站在同一陣線，亞德是沒想到活着走出幽林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好了各位天才們，很遺憾我們未能找到先代賢者的寶物，或許以後我們還會再來這裏，不過今天的集結就結束吧，對於這場遺憾，我和盧卡曼殿下會在星空塔設宴補償各位。」

黃昏已過，仰望學院上的星河夜幕，波妮貝爾公主向天才們喊道，這場學院天才的集結以無功而返的結果遺憾過去，天才們紛紛散去，弗爾歐撒早已不見蹤影，盧卡曼王子到波妮貝爾身邊悄聲問：「雖然這幾乎不可能，但要不要問問那個活着走出幽林的僕從，他可能在途中有看見與寶物相關的線索。」

「這個么……好吧，這個小戰士的幸運確實非常像與寶物有緣的人。」

波妮貝爾公主點點頭，這時她想起誰立刻往四處看看，泰恩竟然早走了，原本還以為他會繼續深陷於那個叫艾麗雅的第一爵選者呢，估計又找別的去了，自己太清楚泰恩這傢伙的性格了。

不出亞德所料，波妮貝爾公主和盧卡曼王子來問過自己回來途中在幽林有無看見寶物之類的，包括安莉卡和南蒂，她們看見亞德的反應表現很平常，從亞德回述中之了解到巨狼和別的魔獸撞上而亞德自己拚命逃出來，亞德所隱瞞的事情，只有亞德自己知道。

回到蘑菇小屋已是比以前回來時更加晚的夜裏，外邊很安靜，魔物樹林如今沒有跑出來的魔獸可以對亞德和艾麗雅產生威脅，現在艾麗雅是十七級的魔法師了。自從來到魔法學院和認識兩個好朋友以來，亞德眼中的艾麗雅一直未變，她善良溫柔，手巧靈活能給自己和亞德編製冬天的羊毛圍巾，一直也是亞德保護艾麗雅的，而且原本艾麗雅會聽亞德的話，但現在的艾麗雅其餘未變，只有最後一點倒過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呢~今天特別特別的開心！」

艾麗雅與亞德坐在一張桌子上，她的雙足像野兔子似的動個不停，因為今天真的開心，而亞德手拿刀叉吃着自己份的晚餐。

「亞德亞德！你知道嗎，當我說着要保護你的時候我心裏真的有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艾麗雅還在那興奮得忘記吃桌上屬於她那份的晚餐，亞德在艾麗雅自我陶醉的時候隨口的說聲謝謝然後伸手準備拿了另一份晚餐。

「如果你敢吃，明天就吃不到早餐了。」

在這時，艾麗雅起身站在桌邊居高臨下地告誡亞德一句，亞德僵硬著仰望這張不容許質疑的臉，亞德只好乖乖地縮回那隻差點動了艾麗雅那份晚餐的手。

「就是這個奇妙的感覺！亞德亞德！我已經喜歡上這樣了！」

看見自己這份晚餐無恙，艾麗雅身上不再有危險的氣息，她又變回亞德眼裏安全的樣子，可是亞德已經預見到自己幾乎漫長無止境的糟糕未來。

「你說你非常想變強？」

黑森谷的守望人哨塔下的訓練地，阿赫斯半躺在大石頭上轉頭看認真說出這句話的亞德，阿赫斯猜測另有原因，於是問：「你本就有顆成為強者的心和一直以來的努力，讓你像個白痴一樣加重這點肯定是因為除你自身之外的原因，讓我聽聽是什麼原因。」

先深吸一口氣，亞德向阿赫斯說出艾麗雅現在的一點變化，說完，阿赫斯從大石頭上笑得摔下來還捧腹大笑着，亞德滿臉不高興，這陣笑聲好久才消停那麼一會兒。

「哈哈呵……咳咳！先等我緩口氣，呵，好吧，我大致明白了，你是想超越天賦與生俱來優秀的艾麗雅以此扭轉你和她現在的某種關係對吧？」

「唔……好像是這麼回事，如果我可以比艾麗雅更強，她就不會以每天早餐威脅我晚上替她洗衣服了。」

亞德邊點頭邊說，自己正煩惱著這個大問題，但自己跑來特意求助的導師卻笑得合不攏嘴甚至趴着捶打地面了，亞德捂住臉有些後悔來找幫不上忙的老頭子。

「哈哈哈哈咳……嗯，其實我可以理解你，我其實挺能說感同身受的，咳咳！原因嘛……以後再告訴你，所以亞德，你非常想變強的唯一途徑就是快點突破自身天賦給你的枷鎖，這方面只有菲奈娜能幫你，接受我的傳承本來就是在幫你在劍術和招式上面變強。」

阿赫斯最後得出結論，接着，亞德一眨眼化為遠影溜出黑森谷直奔高牆內的蛇之莊園。

「多虧你找到這株毒植物，有了最後的原料，我要開始製作第十四號藥劑了。」

菲奈娜拿了毒植物準備轉身進入原料室忙碌，亞德突然叫住菲奈娜。

「我非常想變強，無論要我找什麼罕見植物都行，因為，我只能通過藥劑變強。」

亞德握緊拳頭說道，菲奈娜怔了怔，她吐著舌頭瞧瞧亞德的表情、出汗和胸口起伏劇烈，然後，菲奈娜終於對此好奇。

「有什麼憋在嘴裏的話就說吧，可能這些話就是我還不知道的今天亞德你迫切渴望變強的理由。」

有了菲奈娜的准許，亞德和在守望人哨塔底下一樣在蛇之莊園的宅邸里向菲奈娜說出自己的遭遇，結果呢，如同亞德所料一陣來自半蛇女的放聲大笑充斥宅邸傳到外面的花園。

「菲奈娜女士！」

亞德忍不住叫道。

「抱歉~嗯哼哼我實在忍不住嘛~哈哈沒想到艾麗雅有這樣的一面，我很欣賞她的傲姿，讓你日夜困擾的這個問題只能交由我來解決了，不過你的天賦依然是最大的難題，想變強，你的天賦還是你的最大敵人，我會用盡我的藥劑學知識幫助你變強，話說，亞德你是在哪找到毒植物的啊？聽說你還和天才們去了幽林尋找先代賢者的寶物。」

菲奈娜在進入原料室之前好奇地問亞德，按理說，這株毒植物屬於古老的一株，理論上它生長的環境基本是森林最深處，那些地方通常魔獸橫行以亞德的目前實力不可能抵達的。

亞德對菲奈娜的這個疑問早有準備回答，在幽林外邊自己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在蘑菇小屋如果艾麗雅問起這個自己自然會如實回答，對於阿赫斯也可以，現在，菲奈娜第一個聽到亞德講述起在幽林看到的光源，發光的葉子指引到那裏，發光的小樹上有個老人。

說完后，宅邸突然靜得可怕，菲奈娜背後那條冷血的蛇尾一動不動更加叫人害怕，亞德等菲奈娜整理整理思緒，得出結論后，菲奈娜捂住額頭用看傻瓜的目光看亞德，並說：「我如果沒記錯，一百年前我曾聽聞某個研究天賦苗理論的人類賢者獨自搬進一片幽林。」

「……先代賢者？」

亞德問一問，看到的竟然是菲奈娜的點頭肯定，菲奈娜眼睛眨一眨陷入思考。

「只有被稱之為賢者的人類之中才有令我仰慕的偉大藥劑師，幽林中的那位先代賢者給了你一顆發光的苗芽吃下去，不會錯了……那是他研究一生的結果，現在……亞德！快給我跟過來！」

亞德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菲奈娜拖着去到宅邸兩次拐角后的雜物室，一撞開門，亞德原地看着菲奈娜鑽進雜物堆里翻找東西，亞德完全不明白髮生什麼，最終，菲奈娜翻找出一顆勾起亞德回憶的水晶魔球。

「把手放上去！快！就像你第一次接受測驗那樣！」

按照菲奈娜的話，亞德時隔幾乎一年的時間又按上揭露自己天賦命運的魔球，漆黑的魔球產生變化，如亞德所想的魔球內出現一粒光，那就是唯一的光也就是低劣的天賦。

但是，這次測驗產生變化了，光粒一點點增多，魔球的漆黑中竟然出現一小團發光稀雲！亞德抬起另一隻手擦擦眼睛再瞧瞧，還是一小團的規模，這是自己的天賦嗎？

「是的，這也是你的天賦，它……發芽了。」

菲奈娜緊緊注視魔球測驗的如今結果，活了一百多年的半蛇女從震驚中只能擠出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