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水寨

「啊！」

急促的慘叫聲轉瞬即逝，四個剛剛還一臉張狂的水匪此時已是四具死屍，被轉滅一個個扔進江里。

扔完屍體之後，轉滅也不返回，駕着輕舟就往水匪來時的方向駛去。

水匪的出現代表着他們的水寨就在附近，在截殺靖武司總部的來人之前，秦暘等人要先去將這座水寨中的漕幫中人殺光。

「這轉滅，逃得倒快。」

斷水眼見轉滅逃也似地飛速划槳，哪還不知他抱的是什麼念頭，當即笑罵道。

「他是將我當成什麼洪水猛獸了啊。」秦暘也是忍俊不禁地笑道。

這轉滅是怕了秦暘那琴聲了，現在寧願去一人獨挑水寨眾匪，也不敢回畫舫享受秦暘的魔音貫耳了。

「咳，秦師兄，」斷水乾咳了一聲道，「轉滅年少氣盛，我怕他會落入水匪的圈套，師弟過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說着，他便縱身一躍，如燕子抄水，在江面上點了幾下，落入另一艘輕舟之中。

雖是背着斷水劍這樣的大劍，但他彰顯的輕功卻是比之轉滅還要快上少許，這斷水的輕功竟也是不弱。

看着斷水也是拚命划槳，恨不得立刻遠離畫舫，秦暘失笑道：「把我當成洪水猛獸的不止轉滅那傢伙吧。」

斷水雖然年長許多，功力也比轉滅精深許多，但在秦暘的魔音面前，卻是眾生平等，和轉滅享受到了同等程度的摧殘，他能忍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嘖，有這麼難聽嗎？」

秦暘對着琴譜繼續彈奏，撥動琴弦的右手如行雲流水，硬是以一隻手做到了兩隻手同上的程度，但是那琴聲嘛······

有一說一，要不是他將自身心境維持在「大羅天心」的狀態，恐怕現在已經喪失了學琴的信心了。

太難聽了。

秦暘不是那種音感缺失的人，相反他的音感相當完美，但也正是因此，他能聽到那琴音中的極大缺陷。

現在他的感性在驅使他立刻馬上停下，但理智卻是告訴他，越是難聽就越要堅持下去，此時是找出缺陷的最好時機。

於是乎，秦暘在「大羅天心」的驅使下繼續堅持，漸漸地，連感性思維也加入了支持秦暘的狀態，因為越早改良缺陷，就能越快脫離這種折磨。

理智和感性兩種思維的合一逼發了秦暘的潛能，還真讓他的琴藝大有進步。只是那琴聲，依舊感人。

··················

「可算是離了那貫耳魔音了。」

輕舟上的轉滅摸了一把不存在的汗，虛了口氣道。

墨家之中人人都認為他轉滅年少氣盛，需要打磨，但他轉滅今天可是證明了除了在武道上的不服輸，其他方面完全和年少氣盛搭不上邊。

『至少，今天先開口勸秦暘的不是我轉滅。』轉滅有些美滋滋地想道。

之前在畫舫上他就是憋著那口氣，絕對不會比斷水先開口，他就賭斷水這個精通樂理的人比他這個半吊子不能忍。

果不其然，斷水沒能忍住，第一個開口。天知道當時轉滅心中有多高興。

轉滅就這一邊這麼樂呵著，一邊撐著船，拐到一條支流上，進入江邊的蘆葦之中。

漕幫在這漢江上每個百里建一座水寨，派遣人手駐紮着，將水路牢牢把控在手中。

每座水寨的駐守者都是進入鍊氣化神境前期的武者，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個高手了，這漢江到南海的水路，加上各大支流之上，漕幫至少駐紮了百餘位鍊氣化神前期的武者，堪稱一等一的大手筆。

也正是因為這等大手筆，江湖之上，甚至大夏朝廷之中，都在暗暗猜測漕幫背後是坐着哪尊大佛，竟然能一手扶植起勢力實力如此之大的漕幫。

要知道，漕幫真正創立也就是在八九年前，在此之前，江面上雖是有些勢力，但都是零散不成團，難以成大氣。

能在短短八年到九年之間成就這般勢力，不少人都在暗中感嘆漕幫背後那尊大佛的財雄勢大，以及漕幫幫主的超絕能力。

言歸正傳，轉滅撐著輕舟進了蘆葦群，順着一條極為明顯的水道前進一里多的路程，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座架在水上的木屋赫然在望。

水寨到了。

和其他地方的烏合之眾不同，隸屬於漕幫的水匪們說是匪，還不如說是兵，訓練有素的兵。

當轉滅的輕舟靠近水寨之時，那最前面的兩座箭樓上有兩個弓箭手緩緩搭弓引箭，兩雙眼睛齊齊盯着那緩緩靠近的輕舟，一點都沒有尋常水匪的鬆懈和偷奸耍滑。

這兩個弓箭手即便是放在軍中，也算是夠格的士兵了。

而當看見那靠近的輕舟上的鐵面人之時，兩個弓箭手更是將警戒心提到了最高。

其中一個弓箭手果斷放箭，箭支「嗖」的一聲，射在輕舟船頭，發出一聲顫鳴。

「來者止步！請通告姓名和來意！」放箭的那人大聲警告道。

說話的同時，他再度搭弓引箭，瞄準轉滅的要害，只要轉滅一個回答不對，那麼兩隻利箭就會狠狠貫穿他的胸腹，要了他的性命。

『情報上說的沒錯，漕幫，所圖非小。』轉滅看着那深入船頭的利箭，瞳孔微縮，心中暗道。

對於漕幫這麼個隱隱有取代權世盟趨勢，成為大夏三幫之一的幫派，墨家自然不會有絲毫輕視。有關漕幫的卷宗在墨家之中，都可以堆滿一座屋來。

墨家早就懷疑漕幫是在以練兵的方式訓練幫眾，甚至猜測漕幫暗中幫朝廷練兵，只是轉滅還是第一次知曉，連這漢江之上不下百處的水寨，都是有堪比士卒的人存在。

這百處水寨的水匪要是合在一處，瞬間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水軍了。

『回去得傳信於弦主，告知她水寨的異常。』

轉滅下了決定之後，驟然一躍而起，兩支飛鏢在弓箭手射箭之前就釘入他們的脖頸，讓其只能無力軟倒，弦上的利箭也是射得歪到不知哪裏去。

轉滅落下的腳掌一踏輕舟，再度躍起，猶如一隻燕子般落在箭樓頂上，環顧四周一圈后，持劍飄然落下。

獵殺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