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他好像，喜歡她
她難以置信看着葉清航的背影，目光一掃落向蘇檸檬時，有如淬毒。
蘇檸檬有些費解看了葉清航好一會，見他真的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她收回目光。
可還是覺得奇怪，他那樣看她是幾個意思？
這團疑雲，在放學后被解開。
葉清航那幾天那樣避她，她也權當他不需要她再幫他看設計稿了，收拾東西起身便要走。
一旁的男人突然沉聲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蘇檸檬回頭看他，男人的目光一片幽深，似亮似暗。
夾雜了一些很複雜的東西。
蘇檸檬一時沒看懂，也並不好奇，她想了想他的話，道，「設計稿？還需要我？」
「需要。」葉清航起身，忽地拉過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需要就需要，怎麼還忽然牽她的手？
蘇檸檬皺着眉掙開，結果葉清航越攥越緊，他還解釋了句，「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也不需要抓着她的手吧？她又不會跑。
但葉清航死活不鬆手，蘇檸檬剛要開口，抓着她的男人不知怎的忽然停了下來。
這裏還是室外，教學樓后的那片小山林，因為是真的大自然灌溉，學校未經開採，只開了條連同行政樓和教學樓的小路，是以，這邊幾乎沒有什麼人經過，更不是情侶們的幽會勝地，因為這裏會有蛇。
不知他為什麼停下來的蘇檸檬只覺更加奇怪，但第一反應是先甩開他的手。
男人似乎也鬆了力道。
蘇檸檬看着他的背影，發現他的背影很僵硬，手還用力攥成了拳頭。
好像正極力隱忍着什麼。
「我看見了，你在特意避開校門的地方，上了一輛布加迪，那是你爸媽備給你的車么？」
蘇檸檬愣了一下，她不是沒料到會被學校的人看到，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被發現。
但她並不怕被發現後會怎樣，本身她之所以讓張叔將車停在那只是不想引起同學們探究的注視罷了。
當然，也有一方面是因為她和褚談曜，是隱婚。
她搖頭，「不是。」
葉清航只覺呼吸一窒，他猛然轉身，猩紅着眼一把抓住蘇檸檬的雙肩，「那是誰派來接你的？是女的……嗎？」
瞥了眼被他用力抓着的肩膀，蘇檸檬某一瞬，有一點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了。
他好像，喜歡她。
這個認知讓她有一刻的愣怔。
她沒想到。
畢竟她，真的不好看。
收回神，她看向葉清航，淡淡道，「不是。」
不是女的，也就是說，是男的。
葉清航用力咬着牙關，「你和他……」
蘇檸檬輕輕點頭，「恩。」
她知道葉清航想問的是什麼。
但她不在乎被誤會，相反，她是故意讓他誤會。
他的喜歡只會給她帶來困擾，譬如沐筱、柳粒粒。
她不需要人喜歡他，尤其是這種喜歡。
當然，她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她的心築起了一道將自己與外界完全隔離的牆。
她不信任何人口中的喜歡。
所謂的愛，抵不過一紙利益。
人心的險惡，遠比你想像中的要骯髒得多，否則當年，她的母親、外公舅舅一家，又怎會那般慘死……
而且，她這聲『恩』答的也沒什麼不對，畢竟她和褚談曜的確關係匪淺。
聽到這聲『恩』的葉清航瞳孔劇縮，他眸光閃爍，聚集起了很多蘇檸檬看不懂的東西，他抓着蘇檸檬肩膀的力道越來越重。
蘇檸檬嘶了聲，「你抓疼我了。」
葉清航驟然鬆開手，眼底掠過一抹慌亂，「對……對不起……」
竟還會跟她道歉。
他這麼懂事，她反而愧疚，她想了想道，「以後我不會再幫你看設計稿了，你去找韓教授吧。」
葉清航一下子慌了，他長腿一跨攔住蘇檸檬的去路，直接將她抵在樹上。
他再次抓住她的肩，但這一次他抓的很輕，「不要……不要再回去，不要再上那輛車，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和我說，不管是什麼困難，不管你遇到什麼，我都會幫你，無條件幫你，我不需要你做什麼，我替你解決所有麻煩，只要你不再上那輛車，好嗎？」
他性子清冷，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他從未對誰說過這麼長的一句話，更從未用這樣近乎懇求的語氣。
這是第一次。
他這個周末過得尤其煎熬，患得患失，滿腦子都是蘇檸檬上車的畫面。
他老姐看出他的異樣，勸導他，他透漏過幾句，老姐說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對方都還沒說什麼，僅憑她上了一輛車就斷定她的不潔，這是莽夫的行為。
所以他來找她了。
然而事態似乎超出了他的想像。
蘇檸檬看着男人眼中誠摯的懇求，心中忽然有些不忍。
這個世界，還是有像她母親一樣的傻子的。
她垂下眼瞼，斂去一縷晦澀，拂掉葉清航的手，「我不值得你這樣。」
「因為，我沒有難言之隱。」
言下之意：她是自願的。
葉清航渾身一震，僵在原地。
蘇檸檬越過他便走，「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蘇檸檬走得瀟灑，留下渾身僵硬，背影孤寂的葉清航。
不遠處一直盯着倆人的沐筱聽不見倆人的交談，但從倆人的狀態中不難看出，蘇檸檬好像拒絕了葉清航。
沐筱神色極冷，是不是拒絕她不在乎。
但若蘇檸檬以後不再糾纏葉清航，她可以考慮放過她。
……
老地方上了車，蘇檸檬看着窗外，心情有些煩躁。
她搖下車窗，吹了會兒風，看着窗外車來車往，心底的煩躁才慢慢消散。
進入京壹別墅時她已經將不必要的情緒一掃而空。
褚談曜還沒回來，她也不閑着，將設計稿攤開又開始琢磨。
她沉迷在設計稿的思緒里，直到被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
看見『蘇老夫人』四個字，蘇檸檬眸眼微眯。
來了。
她接起電話，聲音輕細，透著一股畏懼，「老夫人。」
「恩。」這股畏懼極大程度滿足了蘇老夫人的虛榮心，這個不得她歡喜的孫女，即便成了褚家的少奶奶，依舊懼怕她，而她要的，便是這種效果。
她聲音無波，沉吟道，「明晚，帶褚四爺過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