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蔣昱琛不是人
於是，凌馨被打包送到了魏希家裏。魏希的房子在大學城附近，套內面積八十平，兩居室，雖然不大但夠住。
她把小的那間卧室騰出來給凌馨，裏頭全是新一色的新傢俱，床上用品也是新的，粉加白的搭配，很少女心。
凌馨抱着魏希撒嬌，「教練，你對我真好。」
魏希摸摸她的頭，「應該的，不過這些東西都是蔣昱琛讓人搬來的，我就幹了個騰房子的活。」
凌馨默默鬆開手，「還以為是教練替我挑的傢俱呢。」
魏希哈哈一聲，「要我挑，肯定挑黑白兩色。」
「為什麼？」
「夠酷啊！」
凌馨幽幽的，「教練，你覺得我會喜歡嗎？」
「你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我喜歡就好了，反正你也住不長，等你走了，這些傢俱就是我的了。」
「我走的時侯會把它們帶走。」
「你敢？」
「我敢。」
魏希看她一眼，「蔣昱琛總說你膽子小，我看也不小嘛，敢跟我叫板。你是不是只怕蔣昱琛一個人？」
「他老罵我。」
「他那叫毒舌，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並不是爭對你，不往心裏去就是了，有什麼好怕的，和蔣昱琛相處，臉皮得厚一點。」
「厚到教練這種程度嗎？」
魏希揚手，「找抽了吧？」
凌馨嘻笑着躲開，坐在新床鋪上彈了彈。
魏希，「你要克服對蔣昱琛的恐懼，畢竟還要一起生活這麼久。」
「怎麼克服？」
「我教你，」魏希手一揚，「來，跟我說，蔣昱琛不是人。」
凌馨，「……」
「怕什麼，說呀，他又聽不到。」
「……教練，這樣不好吧？」
「蔣昱琛不是也罵過你，就當罵回來。」
「他沒有罵得這麼難聽。」乖乖女有自己的道德底線。
魏希被她氣笑了，「都那樣討厭他，還替他着想呢。行，換句好聽的，蔣昱琛是個王八蛋。」
「教練，王八蛋是好聽的嗎？」
「是呀，小王八蛋，」魏希揉揉她的頭，「你聽，是不是透著一股子親昵，就當是個昵稱，來，跟我說，蔣昱琛是個王八蛋！」
「蔣昱琛，是個，王八蛋。」
「利索點，別磕巴，蔣昱琛是個王八蛋！」
「蔣昱琛是個王八蛋。」
「大聲點，蔣昱琛是個王八蛋！」
「蔣昱琛是個王八蛋！」
「再大聲點。」
「蔣昱琛是個王八蛋！」凌馨喊出了一種莫名的快、感，不等魏希吩咐，一連串的往下喊：「蔣昱琛是個王八蛋，蔣昱琛是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羔子……」
魏希笑得倒在床上，對她豎大姆指，「不錯，還能自己改詞。」
凌馨也倒下來，把頭埋在被子裏，笑得像只亂蹦的小兔子。
「暢快嗎？」
「嗯，暢快。」
「以後覺得不痛快了，就這樣喊一喊。」魏希望着天花板，「詞多著呢，蔣昱琛是個大傻叉，蔣昱琛是個傻老二……」
凌馨轉過臉，「老二？」
魏希把她的臉扳回去，「不是你想的那個。」
——
蔣昱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連打了四五個噴嚏，他扯了張紙巾擦鼻子，一抬頭，看到小溫在門邊探頭探腦。
他把紙巾揉成團扔向垃圾筒，小溫以為要扔它，嚇得轉身躲開，跑了幾步回頭，警惕的看了看，又折回來，歪著小腦袋看蔣昱琛。
蔣昱琛也看着它，一人一狗對視着，良久，小溫敗下陣來，嗚咽一聲，慢慢的退後幾步，又回頭張望。
蔣昱琛知道它在找誰，默默的看着它一步三回頭，他拿起茶几上的煙盒，抖了支煙叼在嘴裏，摩挲著打火機的齒輪，卻久久沒有劃開。
廚房裏，昌嬸和昌叔在說話。
「我真不明白，好端端的，先生為什麼要送馨馨走？」
「先生自然有先生的用意，你別操心那些。」
「馨馨一走，感覺家裡冷清了好多，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那倒是的，她在家，不是叫昌嬸，就是叫昌叔，聽着就熱鬧。」
「我覺得馨馨來了后，先生的話也多了些，還以為他們……」
昌叔噓了一聲，走到門口往客廳里看一眼，沙發上坐着的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侯已經不見了。
——
幫凌馨收拾了一下午的屋子，魏希累得不想動，說，「晚上咱們叫外賣吧。」
「行啊，」凌馨說，「我請客。」
魏希看着她，「當然是你請，我要吃水煮魚，小龍蝦，蔥爆牛肚，炸泥鰍，醬鴨脖，烤羊排，香辣牛蛙……」
凌馨翻白眼，「教練，我現在是個窮人。」
「我知道啊，」魏希說，「所以我沒點西餐。」
「……」
最後送來的外賣是香辣小龍蝦，一大把烤串，外加半打啤酒。
凌馨看着那些菜，「教練，這樣吃不營養。」
「好吃就行，」魏希說，「管營養幹嘛，你又不是營養不良。」
她開了一罐啤酒遞給凌馨，「啤酒就小龍蝦，絕配。」
凌馨接過來，遲疑的看着，沒喝。
「沒事，喝吧，蔣昱琛說你可以喝酒。」
上次在五宗巷吃飯，凌馨喝過一次啤酒，印象並不好，不過這次牌子不同，她以為口味也會不同，便試了一小口，然後默默的放下了。
「真沒事，他連紅酒都讓你喝，啤酒算什麼？」
「不是，」凌馨說，「這個很難喝。」
「喝多了就習慣了。」魏希握著啤酒朝她揚了一下，一氣兒喝了好幾口，完了抹一下嘴，打個嗝，「痛快。」
凌馨，「……」教練真是條漢子。
雖然在她看來，魏希活得有點糙，但是挺帶勁的，她有點羨慕。
「教練，你從小就是這樣嗎？「
「哪樣？」
「這麼漢子。」
魏希白她一眼，「這叫真實，人活在這個世上，就要做最真實的自己，千萬別壓抑，壓抑了容易變態，也別委屈自己，喜歡什麼，就大膽的喜歡，想要什麼，就去爭取，想幹什麼就去干，只有經歷了，你才知道它們倒底是好還是不好？不去經歷，只有空洞的後悔。」
「教練，你說話好有哲理。」
魏希抓着一隻小龍蝦，滿嘴是油，笑得很謙虛，「我是個有內涵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