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如今的他，悔恨當初（1）

周圍潮濕，還能聽滴滴答答落水的聲音。

柴泠一片茫然地望過去，只見幾米外的洞口上一顆一顆水珠滾落，打在石頭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靜靜望了片刻，默默地扭回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完好的，也有破爛爛漏洞的，六件下來，倒也是可以保暖。

驀得，她目光一滯，自己裏頭的衣服，外衫里，果露著杜鵑花艷紅的肚兜，肚兜上，白凈的皮膚還有一片斑斑紫紫，想到什麼的她恐慌地捏著粗人不知干不幹凈的布衣站起身子往後退去。

突然，她滑落到地。

洞外一頂黑色斗篷，外露些些，那個人的手緊張地抬起，卻又停滯在半空中。

柴泠紅了眼，但是，她強硬地撐着地板站了起來，然而，腿想斷了一樣，怎麼直都直不穩，怎麼走都走不了。

幾次三番下，柴泠望着前方明朗的白天，心一點一點發寒，她跪坐在地上，眼眶裏堆積的淚水滾落出來，順溜滑過鼻邊、嘴角，滾落出下顎，落到自己緊緊拽著的布衣，化為烏有。

她的胸膛止不住地起伏，壓抑太久的情緒波濤洶湧，脆弱的淚水如暴雨般唰唰落下。

在孤寂的洞穴里，那個女孩的眼淚那麼猖狂，那麼無助，那麼悲傷，從洞內蔓延到洞外，一整片青綠草叢，土壤天空，一片潮濕，宛如她的眼淚已經匯聚成河，散開了整個人間。

那處，躲在暗處的斗笠人，目光無神，那隻手緩緩垂落，是無力，也是悲哀。

「砰……阿……」

一聲巨響震得斗笠人發了愣，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洞內，倒地的公主，鮮血如海浪一般噴瀉而出。

他顫顫巍巍地走進，踉蹌一聲，膝蓋跪地，頭頂上的斗笠很長，蓋住了他的眼睛，可那一處赤紅得砰噠出的水嘖聲，無法忽視。

他哀嚎地吶喊：「柴泠！」

柴泠一口鮮血從口腔處噴出，不管不顧地繼續施展魔術攻擊自己。

那一團團黑霧，像一條條彎曲的蛇纏繞，纏繞得越來越緊，越來越暗，宛如拚死一搏。

烏黎淚水遠遠地飛來，飛向堅硬的岩石，飛到地面的石板，他迅疾奔來，不顧濃濃魔氣聚集，穿梭而來，抱住心灰意冷、渾身冰寒的柴泠：「泠兒，我是烏黎，你的歸天，是我，是我歸天強的你，你要打要罵怎麼懲罰都行，不要不要傷害自己。」

那股黑氣漸漸消失，柴泠眼角無聲簌落一滴淚。

烏黎不知道怎麼說，他還是緊緊抱着她，儘管聲音啞得不行，他還是快快對柴泠說：「泠兒，是我的錯，是我沒經過你同意就對你下手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討厭你，我也沒做過讓你開心的事。」

「我還是一個怪物，眼睜睜看着魔族湮滅，我自己在那一場血河裏躲得過暗箭，也躲得過死亡，最後，連最後魔尊魔逝，我都可以十里逃生。」

「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應該貪圖美色，在天界那片鏡子裏偷看你，這樣，我就不會闖入魔界了，你們也不會遭人陷害，魔界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