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八十一章——螺旋塔中的酒鬼
次日
周文軒披上了久違的戰甲，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披上戰甲的時候...
百家爭鳴結束后，周文軒帶着沈宸回到了龍崗周氏，自從他和沈宸在施寶塔山的螺旋塔種發現了那個怪老頭之後，兩人每次都會帶二壺好酒過來討教一番。
這一次，兩人又來到了螺旋塔來，兩人在塔外等候了一陣子，只見塔內走出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盤坐在地上說道：「兩個小娃娃，這都快一個多月了，我倆天天都來，煩不煩。」
聞聽此言，周文軒不知該作何解釋，不過還是沈宸反應快一點，一屁股坐到老頭身邊，拿起酒壺和酒碗說道：「您這是說的哪的話，我們這些劍修晚輩孝敬孝敬您老前輩，不是應該的嗎。」
那老頭點了點頭，自從上次交手之後這兩個小娃娃就一直纏着他不放，一開始他還有點不爽，不過後來這兩個年輕人每次過去都給他帶上兩壺美酒，他也就欣然接受了。
三人一來二去就處熟了，老者發現這兩個年輕人還挺不錯，青衣服的這個比較會來事，對劍道的領悟也比較高，還懷着一顆熾熱的劍心，兩人也比較對脾氣，每次都能聊個大呼疼快。
黑衣服的那個性格內向，平時孤言寡語，不善交談，每當兩人聊的水深火熱的時候，他總是站在一旁傾聽着。可儘管如此，他依然對自己這個糟老頭子尊敬有加，冷漠卻謙卑的性格讓人心生好感。
老頭點了點頭道：「嗯，若是天下劍修者人人都如你二人，那何愁劍道不興呢？」
沈宸問道：「當今世界，不已經是劍道的天下了天下了嗎？」
老頭嘆了口氣說：「劍道的天下，你說得是誰的劍道，你的？我的？還是誰的？」
沈宸說道：「當然是姚仙的劍道了，是他開闢的劍修之路，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老頭搖了搖頭說：「他不行，他只是個開創者而已。不要追隨誰的影子，每個人都應該要有自己的劍道才對。」
沈宸還要再問些什麼，可還不等他張口，一道黑影便朝着他飛來。砰的一聲，老頭兩隻手指朝着沈宸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沈宸捂著腦袋說道：「前輩，你打我做什麼？」
老頭說道：「酒倒多了，這一碗足足有二兩半，下次倒酒的時候專心一點，別問這問那的，猴急。等倒完酒再問，我又不是不告訴你。」
沈宸有些不知所錯，抱怨說道：「不就是多倒了半兩酒嗎，您多喝一口就是了，幹嘛還打我，可憐我還次次都帶好酒過來看您。」
老者搖了搖頭，將酒碗端起倒掉了一些，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行，說了一次喝二兩就只喝二兩，多一滴都不行。」
沈宸說道：「真奇怪，喝酒還要規定每次只喝二兩，以後我就叫你『老二兩』得了，一提這名字就記得住，省得再挨打。」
老二兩呵呵一笑，旋即說道：「叫吧，名字而已，叫什麼不一樣，記得下次倒酒注意一點。」
周文軒說道：「老先生，晚輩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老二兩擺了擺手說道：「什麼當不當問的，問吧。」
周文軒問道：「這施寶塔山是我周氏的領地，而這螺旋塔內更是被划入了禁地，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是什麼時候住在這裏的？」
老二兩說：「哪有什麼尊姓大名，叫我老二兩就行了，要說我什麼時候這裏的啊，那可太久了，當時這兒大概還沒被划入禁地的時候吧。」
聽了老二兩的話周文軒一驚，這螺旋塔歷史悠久，自打建成的那一天起就是禁地，如果這老頭說的是真的，那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不過到底是個聰明人，既然那老者不想說，那他也不必多問，只要對龍崗周氏沒威脅就好。畢竟這老頭在這兒呆了這麼久，要是相對龍崗周氏出手早就出手了，何必要等到今日？
老二兩打量了周文軒和沈宸一番，讚賞道：「嗯，一個是青蓮劍宗的弟子，一個是大興乘龍劍的傳人，不錯，不錯。」
沈宸苦笑道：「前輩誤會了，我不是什麼青蓮劍宗的弟子。」
老二兩疑惑道：「嗯？不是青蓮劍宗的弟子，你從哪學的青蓮劍決？那可是青蓮劍宗的鎮宗劍法，即便你和青蓮劍宗的淵源再大，也不可能傳給你個外人吧。」
沈宸無奈，只得把他糾正劍法、遭人陷害再到叛出師門的經過一五一十的給老二兩講述了一遍。
老二兩聽完哈哈大笑，旋即說道：「小娃娃，你把你修正的那一段劍法給我演示一遍，老頭子我幫你看看是什麼緣由。」
聽了老二兩的話，沈宸點了點頭，馬上拔出仙劍逆華，開始舞上一段青蓮劍決。周文軒和老二兩都看了過去，與老二兩懶散的眼神不同，周文軒可是瞪大了雙眼觀看，畢竟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青蓮劍決，還是從沈宸的手上用出來。
沈宸舞動這手中逆華，與舞青天不同，沈宸的青蓮劍決看上去比舞青天所用的更加熟練流利，劍法一招一式都被這一老一少收在眼裏。
沈宸反手握劍，身軀一震，一朵巨大的青蓮在其身後若隱若現，周文軒不禁又更加凝重了幾分，他知道青蓮劍決的絕殺式——「青蓮劍歌」要來了。
沈宸心神一動，只見其身後一人多大的青色蓮花緩緩綻放開來，沈宸用仙劍在身後的青蓮上微微用力一刺，身後的蓮花本相轟然破碎，化作千百個微小的蓮瓣，融入其仙劍逆華之中。最後沈宸手腕一抖，手中反握著仙劍翻轉了一周刺出，一瞬間千百殘像劍影化作實質刺向了朗朗晴空。
老二兩捋了捋鬍子，微微眯着眼說道：「嗯，我能感覺到你在發動青蓮劍歌的同時，體內的氣有那麼一瞬間處於獃滯狀態，不過很快就消失了，這應該就是你想到的解決辦法生效了吧。」
沈宸收回仙劍道：「是啊，我嘗試了幾百種方法化解堵塞的氣，可是只有這一種成功了，只是這方法太殘忍太邪門了一點。」
老二兩點了點頭：「飲生人劍修之血來衝散堵塞的正氣，是過於殘忍，過於邪門了一點。不過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你既然都已經試了數百種辦法化解堵塞的氣，為什麼就不花點兒時間改動一下劍法呢？」
沈宸一驚，趕忙說道：「那怎麼行，這可是開宗祖師留下了劍法，怎麼能隨便修改呢？」
老二兩笑道：「既然你都質疑了青蓮劍歌的缺點，為什麼就不再大膽一些，將錯誤的劍法也修改了呢？不要顧及什麼開宗祖師，那是他的劍道，你一味地去追隨就算練的再好，也不是他不及他。這就是為什麼現在的武林一代不如一代的原因。」
老二兩又說道：「現在的人懶得很，只想着走先輩們為他們開闢好的道路，很少有人去追尋自己的劍道。武林中沒有了創新，所有人都固守着自己學到了那點兒東西代代相承，這隻會讓後輩們學到了越來越少，很多家族就這樣久而久之也就沒落了。」
周文軒和沈宸都驚得說不出話來，老二兩的話刷新了他們對劍道的認知，這個老頭到底是什麼來歷，看着邋裏邋遢，卻能說這種驚天動地的言論。
老二兩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酒說道：「這酒當真是好酒，我也不能白喝了你們的好酒，那我便點撥兩句吧。」
聞聽此言，周文軒和沈宸馬上湊到了老者的身旁，生怕錯過了老者說的任何一個字。
只聽老二兩搖頭晃腦的說道：「剛剛你施展青蓮劍歌時，運氣的筋脈應該是兩條常用的大脈，兩條大脈一時間吞吐不下你運的氣，所有才會堵塞，導致大量的氣沒有所用到青蓮劍歌當中，我說的對么，小娃娃？」
沈宸興奮的說道：「對，對，正是如此，前輩果然是高人，才看了一遍就找出了問題的緣故和帶過的後果。」
老二兩擺了擺手，旋即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砸了咂嘴道：「啊，好酒啊，真是好酒。接着說解決方案，你用生人之血衝擊筋脈可以是可以，不過這也只能是疏通筋脈，原本還流失的氣還是會白白流失。不如...不如將氣化整為零，從無數條小筋脈運轉，這樣不就解決了嗎？」
老二兩說完，便重新走進了螺旋塔之中：「兩個小娃娃，謝謝你們帶着的美酒，剩下的就留着你們走後我慢慢喝吧，天色不早了，老頭子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們下次再來吧。」。